樑有餘心知,這二人今天無禮在前,現在被樑發大敗。又人輸了二萬兩,若是兩不收,恐怕二人也不心安。這就是國人傳統,這陪罪的銀子若是不收,對方只怕心中難安。若是心了,雖然心安,終究心痛。
正在爲難之時,就聽得樑發說道:“爹爹,既然曹大俠、陳大俠二人心誠,且先收下吧!大家相處,時日長着呢,自然有機會。”
曹、陳二人心中真正懼怕的是樑發,和樑有餘未曾真正交過手,不知道功夫如何,且樑有餘爲人圓潤,不似樑發鋒芒如刀,心中反而不甚介意。此時聽了樑發所言,已是明白:樑發這是表示原諒二人了。並且,如果二人能夠配合努力,這萬兩白銀還是有機會拿回來的。二人心中一喜,曹大龍笑道:“如此最好!”
樑有餘笑道:“也罷,你們輸了錢,我給你們,你二人要面子不收,那可怪不得我了。走,咱們去吃酒去。”拉着二人起身,向着正殿中行去。趙平立刻指揮着衆人收拾桌椅,準備晚宴。
樑有餘一行四人,入得廳中,上了茶水之後。陳長貴道:“會主急召,有何吩咐?”
樑有餘笑道:“曹兄弟將事情和陳兄弟說說吧!”
曹大龍當即細細說了,又道:“水路的兄弟我已派弟子傳信,讓他們立刻行動起來,查找林少俠的下落。這陸上的事還要你出力。”
陳長貴正色道:“會主,我這就安排下去。”隨後叫來弟子,一如之前,寫了書信,安排弟子,帶好了畫,明天一早立刻出發。
正事處理完畢,曹大龍看了看廳中衆人,道:“還有一事,想和會主、少俠說說,可有地方?”
肖洪山笑道:“師傅,曹會主、陳會主,師哥,請隨我來。”帶着四人到了後面密室之中,肖洪山隨後退了出去。
曹大龍壓低聲音,用手一指西邊方向,正色道:“會主、少俠,那裡,遊玩可以,香可輕易燒不得。”邊上陳長貴雙眉一挑,眼睛睜大,面有驚色。
樑有餘一驚,也是低聲道:“難道有什麼外道?”
陳長貴道:“這倒不是。只是你今日所求,多半得了,後日總得還些什麼,沒有白來這一說。”
樑發心中暗暗點頭,後世之時,自己就知道上方山寺甚爲靈驗,只是有一得必有一出。蘇州當地之人極是忌諱,非不得已,不會前去燒香求拜。今日三人言語,連上方山寺四字都是不提,也是此世中人常態。忽然想道:“後世四百多年後,還是甚爲靈驗,難道存活了如此之久?這豈不是真神仙了?”轉念又想道:“我來此世,卻是大概知道在何處的,爲何此世也有這廣大的世界?又有同樣的傳聞?”
正在思量,就聽得樑有餘道:“我知道了,難道這人有什麼想法不成?”
樑發知道‘這人’是指圓通和尚,此時連正式的名字也不敢提。陳長貴搖頭道:“不會如此,不去燒香求拜,就不會有任何關聯,這是百年都是如此的。似乎他也要有供奉,才更有利於他修行的。”
“百年?”樑發驚問道。
曹大龍點頭道:“確實已有百年之久了。”樑發心中翻騰:“這豈不是還要加上百年時間?五百多年?這是何等的存在?世間難道真有如此長存?真是神仙不成?若說不是,那自己又是如何來到了此處?”轉念又是想道:“後世之時,雖然多有傳說,想來是有些神通的;只不過也未必是存在五百多年的樣子;難道是傳承下來的?”
正思慮間,擡眼瞥見樑有餘點了點頭,面色一緩,喃喃道:“想來是想要些銀兩以爲之用。”想了想又道:“既然如此,且不管他。明天衆弟子安排下去,我們再去拜會一下蘇州府中的江湖人物,和大家聚一聚。”
曹、陳二人相視一眼,都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笑意,顯然都明瞭這‘拜會’之意,對樑發的功夫甚是信服。這拜會,就是立定高下之序,曹陳二人是樑發的人,自然以後就能水漲船高。陳長貴笑道:“此事易辦,我們三人,負責跑腿送信就是。會主預計在什麼時候?”
樑有餘沉吟一下道:“估計衆人查找信息,還要些時日,我們聚會,就定在第五日吧,二位兄弟看如何?”
曹大龍笑道:“如此極好。地點定在何處?”
樑有餘道:“等下和大師一起,咱們商量一下可好?”
陳長貴笑道:“如此方好。”
曹大龍笑道:“我去叫人。”說着站起身來。
樑發笑道:“曹大俠是前輩,豈可勞您跑腿,待讓我師弟們去辦就是了。”說着,到了外面。肖洪山正在大門之外等候着,見得樑發過來道:“肖師弟,你跑一趟,請我老師,圓通大師到書房來議事。”
肖洪山笑着應了,迅捷跑去。樑發看着肖洪山的背影,心中暗暗點頭。雖然肖洪山代表華山獨掌一觀已近二年,然而卻明白上下,今日又是親自侍立在外;所有的上位者安能不喜如此下屬?終使能力稍差些,也必能得一重位。無他,站隊正確且又忠誠而已;若是稍有點能力,自然水漲船高。這也是小人物的救存發展之道。
正思量之間,屋內三人也是行了出來,在邊上閒聊了一會。就見得圓通大師到來,稍後,肖洪山陪着趙縣令也是行了過來。
六人入內聊了片刻,樑有餘笑道:“大師覺得在何處拜會各派爲好?”
圓通大師笑道:“老衲確實有一好去處。”
衆人皆知圓通不是輕言之人,雙目一亮,紛紛看來。圓通大師笑道:“石湖之中,有數個小島,有數里長寬,林木掩映,又四面環水。不若就在石湖島內,眺湖景,觀遠山,論武道。”說完,看着衆人又道:“這個地點如何?請各位兄弟評判。”
陳、曹二人相視一眼,陳長貴低頭思索片刻,輕輕點頭,道:“嗯,此處地點離城距離適中,又隔開衆人,適合。觀中是否更好一點?”
圓通大師微笑道:“吳中武林名家,多有水上功夫,若是在山上,甚是不便。不若這樣,我們就山上、湖中兩處,先在山上,有需要的,再入島上。”。
陳長貴目光一亮,看了曹大龍一眼,笑道:“這樣最好不過。”
趙縣令看了看樑有餘,道:“既然此處合適,就定下日期,到時再讓衙門配合一下就是。”
梁氏父子目光一對,樑有餘笑道:“那好,就這樣定下來,五日後在石湖畔、上方山,請蘇州府中各路名家,到此一會。”
天亮之後,山上衆人都已是早課結束。衆人用餐之後,相繼告辭而去。趙縣令也道:“樑賢弟,我事務煩多,卻是在此不能久呆,到了那日,我當再來。”
樑發父子知道實情如此,有些事還需要趙縣令回去後安排,樑有餘笑道:“兄長,那我祝你一路順風,過些時日,我讓樑發前去接你。”說着,父子二人陪着趙縣令下山,親自送到石湖碼頭;曹大龍、陳長貴、圓通大師也是前來相送。
衆人看着趙縣令一行坐船漸漸遠去,曹大龍笑道:“會主,各家聚會籌備之事就交給肖賢侄吧!我等再派幾個靈活的弟子協助,想來不成問題。我們幾人,還要去拜會一下丐幫在蘇州城中的周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