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鬧得很大,混合着各種謠言在縣城裡都傳了個遍。
有知道內情的客人在買滷肉的時候總會談上那麼一兩句,末了又不斷說宋娘子真是慶幸,沒有把那許蓮娶進門做妾。
宋禾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蕭烈正在爲她收拾整理吃的東西。
聽着宋禾給她講許蓮的遭遇,蕭烈倒是沒什麼反應,“人死如燈滅,那樣大的火,說不定人都已經燒成灰了,你又在擔心什麼?”
“可我總覺得這有哪裡不對勁。”宋禾心有不安,“按理說許蓮不再來咱們家了是好事,可找不到屍體也找不到骨灰,我總感覺這事情應該沒那麼簡單。”
蕭烈摸了摸宋禾的小腦袋,“別想那麼多了,我把吃的都收拾好了,你和娘去寺裡上香去吧。”
“那你呢?你不去嗎?”宋禾眨了眨眼。
“我在店裡看着,你就放心去吧。”蕭烈淡淡一笑,繼續手裡的活。
宋禾不再說什麼,她拎着小包袱,口袋裡放了些銀錢,就和玉娘僱了輛馬車往城外方向走去。
南山並沒有多遠,馬車晃晃悠悠叮叮咣咣地就到了南山的腳下。
可車伕卻說什麼也不再往上走了,說是什麼山路崎嶇,他這小馬車實在是受不住。
宋禾一張嘴皮子都說爛了,甚至還加了銀錢,可車伕就是不願意。
最後那車伕還是堅持着不肯上山,宋禾看着山腳下空無一人,實在是荒涼的很,哪裡還能再僱傭得上一輛馬車?
沒辦法,她只好帶着玉娘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着。
沒走一會兒,兩人有些累了,正巧前面就是小西村,宋禾和玉娘剛到村子口,就發現村子有一半的房子都因爲火災而倒塌了不少。
看着這些房子,宋禾才明白車伕爲何不願意載她們上山了。
本來還可以再慢慢往前走着,可玉娘身子狀況不太好,她怕她身子受不住,就僱傭了村裡的一輛驢車,兩人坐上驢車繼續向山上走去。
另一邊宋武因爲家裡的事情鬱悶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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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太被關進牢裡,周大春又被官兵拉着去服苦役去了,他最近手頭又緊了許多,卻沒有人給他銀錢。
沒錢喝酒,他就賴在宋文家那裡。
可宋文家也不寬裕,宋武白吃白喝了幾天之後,再也撈不到一點油水,只好出了門去閒晃盪。
路上遇到了蕭盛運。
蕭盛運臉色看起來更加難看。
他剛從衙門回來,遞了銀兩要去看錢老太,可那些侍衛愣是油鹽不進,到最後他連自己老孃的面一點都沒見着。
自從換了縣令,賄賂的事情就再也沒有過了,這也讓蕭盛運在侍衛面前碰了一鼻子灰,鐵青着一張臉慢慢往回走去。
路過團圓滷煮店的時候,他恨不得想要進去把鋪子給砸了。
可一想到縣令做了見證,他們家不能再去騷擾蕭烈一家,蕭盛運只好握緊拳頭,冷冷的瞥視了一眼團圓滷煮店。
卻聽到了她們要去濟安寺的對話。
他眼眸微眯,良久才冷笑出聲。
真是巧,自己正想着怎麼報復回去,機會就送上門開了。
蕭盛運冷着一張臉回到村子裡,簡單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出門,這纔在路上看到了宋武。
宋武看到蕭盛運,心裡念頭一轉,馬上笑着就迎了過去。
“蕭家五哥,這麼巧啊,你要去哪裡啊?”
宋武陪着笑臉就跑了過去。
蕭盛運在山頭有多威風他是知道的,如今自己手頭一分錢都沒有了,跟着他說不定還能混點油水來。
而蕭盛運看到宋武就皺眉,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下一秒了變了變,朗笑着勾搭上了宋武的肩膀。
兩人看起來像是關係十分好,蕭盛運狀似不經意地開了口,“宋武兄弟,有個機會能大撈一筆,就是風險會有些大,你看如何?”
大撈一筆?
宋文聽到蕭盛運這麼一說眼睛都亮了,“蕭家五哥,兄弟我是信你的,你說,但凡能夠一起大賺一筆,兄弟我就跟着你混了!”
蕭盛運把剛纔在路上聽到的對話說了一遍,末了又有些爲難,“其實也是個好辦法,就是……”
蕭盛運故作無奈,“縣令都做了見證了,你說咱們該怎麼辦?”
“這算什麼?”一想到因爲宋禾那個賤丫頭,自己家再也沒有油水可撈,宋武就恨得牙癢癢,“咱們做得隱秘一點,誰會能猜得到是咱們?”
有人上了勾,蕭盛運面上遲疑一閃而過,下一秒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一咬牙就點了點頭,“行,宋武兄弟,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咱們現在就走吧!”
兩人勾肩搭背,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關係有多好。
這邊,宋禾趕着驢車,玉娘坐在上面,天氣太熱,兩人臉上都曬得有些發紅。
濟安寺在接近山頂的位置,她們趕了大半天才走到了三分之一還不到。
什麼寺廟嘛,竟然建在這麼高的山上,害得她現在就已經想回去了。
前世嬌生慣養,宋禾哪裡受過這樣的罪,又走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兩人被曬得再也受不住了,只好把驢車放在一旁栓起來,坐在樹下的石頭上休息。
宋武和蕭盛運兩人腳力快,爲了不引起注意,兩人沒有趕馬車,不一會兒就看到了不遠處在樹下休息的玉娘和宋禾兩人。
沒想到玉娘也在這裡。
蕭盛運和宋武對視一眼,慢慢走了過去。
或許是太累的原因,玉娘已經睡着了,而宋禾微眯着眼倚在樹幹上閉目養神,沒有察覺到有人正在靠近。
等到宋禾反應過來,蕭盛運就已經捂着宋禾的嘴巴,把她往驢車上面扔。
宋禾不斷掙扎着,看向了抓住自己的人。
蕭盛運?
宋禾心裡涌過一陣陣憤怒,自己對蕭家已經夠手下留情了,沒想到蕭盛運還在想着報復回去!
而驢車那裡,她的二叔宋武正在解驢車的繮繩。
這兩個人怎麼就勾結在一起了?
宋禾來不及細想,她下意識看向玉孃的方向。
玉娘還在那裡睡着,絲毫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她大腦飛快的思考着對策,開始停止了掙扎,看着蕭盛運一張陰狠的臉,順從地坐上了驢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