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了幾口之後,還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笑眯眯的樣子,“我們家蕭烈給我端來的烤肉就是好吃。”
宋禾如此直白的誇獎倒是讓蕭烈忍不住微微有些臉色發紅。
蕭烈害羞,宋禾更來了興趣,親自在碟子中夾了一塊烤肉,撒上一些佐料放進了蕭烈的碗裡,神色中滿是期待,“你嚐嚐看,好不好吃?”
蕭烈看着碗中的烤肉,忍不住輕輕夾住,放入了口中。
在宋禾期待的眼神中,蕭烈神色柔和了些許,點了點頭,只是臉色有些不自然。
宋禾捕捉到了蕭烈有些不太自在的神情,忍不住想要開口詢問,蕭烈卻將碟子裡面的烤肉,有樣學樣的撒上佐料,放進了宋禾的碗中。
宋禾心中涌起甜蜜,自然忘記了要問蕭烈什麼,低下頭繼續吃起了烤肉。
蕭烈悄悄地鬆了口氣。
兩人之間的互動自然沒有瞞得過不遠處許蓮的視線,看到蕭烈那柔和的目光,許蓮不由把桌子下面的手攥的更緊了。
如果當初……
如果當初沒有宋禾從中阻攔,再加上之後沒有失手的話,她現在已經是蕭烈的正室了。
哪裡還需要想着在這如履薄冰的宮裡,再去找一個靠山?
越看越覺得礙眼無比,許蓮收回視線,卻發現斜對着的周成看向了她,還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許蓮回了個柔美的笑容,心中只覺得膩煩無比。
如果可以的話,她哪裡會想和周成這樣的人有所關係。 Www▪ Tтka n▪ c ○
宋禾自然不知道許蓮心中在想什麼,一直興致勃勃地命宮人前去切來烤肉,然後放在自己的桌子面前,只顧着低頭吃肉。
在這樣一個皇上大臣都十分虛僞的露天燒烤中,也只有這點烤肉是她唯一順眼的東西了。
還真別說,行宮的宮人還真是挺擅長做飯的,這幾日的膳食難得沒有讓宋禾吐出來,反而還隱隱有些變胖的趨勢。
皇上和姬妾調笑了一個晚上,宋禾從頭至尾手裡的動作也沒停過,直到筵席散了,宋禾才意猶未盡地站了起來,隨着蕭烈一起離開了筵席。
回到長樂宮寢宮內,蕭烈一直隱忍着的神色才鬆懈了下來,坐在牀榻邊上,眉頭緊皺。
宋禾這才察覺到不對勁來,忙走到蕭烈跟前,“這是怎麼了?”
蕭烈無所謂地笑了笑,示意宋禾將外衣幫忙脫下來。
宋禾心中隱隱浮現出什麼想法來,仔細看了過去,才發現蕭烈後背的外衣撕開了長長的一道口子,隱約浮現出一絲血跡。
宋禾心中滿是懊惱。
怪她只顧着自己吃烤肉了,怎麼就沒注意到這麼長的一道傷口?
宋禾小心翼翼地將外衣脫掉,纔看到蕭烈的裡衣早就已經被鮮血染紅了,看起來格外的觸目驚心。
宋禾喉頭一哽,心中涌起無限心疼。
傷勢一定很嚴重。
越往下脫衣服,宋禾的手卻越顫抖了起來。
除了那次蕭烈摔下山,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蕭烈傷得如此嚴重。
反觀蕭烈,除了長眉微皺,似乎並未覺得身上有多痛。
察覺到宋禾有些顫抖的雙手,蕭烈忍不住握住了宋禾的手心,“沒關係,小傷而已。已經痛得沒知覺了。”
宋禾心中更是一陣酸澀。
痛得沒知覺了,那該是傷得有多嚴重纔會這樣?
也怪蕭烈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他們又是急匆匆被宣召前去參加筵席,露天燒烤,又是隻有篝火,宋禾又哪裡能看得到蕭烈背上有傷。
她只好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手也輕輕地褪去蕭烈的最後一層裡衣。
最後一層裡衣已然和蕭烈傷到的地方黏到了一起,撕下來的時候,宋禾已經不忍心看下去了。
知道黏連在一起的滋味不好受,宋禾略一狠心,用力撕了下來。
蕭烈輕微悶哼了一聲,額頭上已經滲出了冷汗。
宋禾看着徹底呈現在她眼前的傷口,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哪裡是蕭烈口中所說的小傷?
從左肩背上方,一直橫亙在右腰背處,長長的一道傷口,雖然已經不再流血,可皮肉外翻,看起來嚇人得很。
這麼嚴重的傷勢,蕭烈卻能夠在筵席上不動聲色地用完了全程,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宋禾眼淚都下來了,也顧不得去問蕭烈這傷口究竟是怎麼來的,轉身就往寢宮外走。
“我去喊劉大夫過來。”
宋禾聲音極輕,極力壓下喉中的哽咽,去了偏殿處。
蕭烈無奈,只好輕輕趴在牀上,想着白日裡發生的那些事情,眸光已然冷了下去。
宋禾悄悄地趕到了劉大夫所在的偏殿處,輕輕地敲了敲門。
蕭烈一直都沒有聲張腰背上面的傷口,想必也是不願意讓外人知道,宋禾猜到了這一點,所以盡力不發出任何聲響,將劉大夫請到了寢宮處。
宋禾小心地關了門,才走回了蕭烈身旁。
劉大夫看着蕭烈背上的傷口,也嚇了一跳,不敢耽擱,忙打開藥箱,施治了起來。
“好在這傷口未曾被下毒,”劉大夫感嘆了一句,“不然這麼深的傷口,此時恐怕已經毒入五臟六腑,大羅神仙也救不活將軍了。”
說完這句話,劉大夫低頭,專心地爲蕭烈上了藥。
上藥的過程中,蕭烈一直默不作聲,只緊緊咬着牙,額頭上一直不斷地往外面滲出冷汗。
宋禾看得心疼,想轉身不再去看,最後還是轉過了身,雙眼一眨不眨,從頭到尾看完了劉大夫的包紮全程。
她要把這傷口記在心裡去。
劉大夫用白色紗布爲蕭烈包紮完畢之後,身上也是一陣陣的冷汗,殿內十分涼爽,劉大夫的後背卻被汗水浸溼完了。
“蕭將軍此次的傷口確實十分兇險,”劉大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仍然有些心有餘悸,“若是再深一些,怕是已經不好了。”
劉大夫說完,寫下了藥方交到宋禾手中,“這藥每日晚上睡前服用,一定要煎得濃濃的,趁熱喝下去纔是,夜裡若有高熱現象,蕭夫人可一定要及時喊老奴過來纔是。”
劉大夫說完,又想起了宋禾中的毒,順便又爲她把了把脈。
“蕭夫人身上的餘毒已清,”劉大夫松了口氣,“如今只要好好看着蕭將軍,傷處每日早上老奴會親自給蕭將軍換藥,只要這兩日不要動了傷口處,沒有高熱,那就沒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