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用丈夫的身份好好待她,她的心裡也許還能接受,但他卻對她這麼兇狠,而且這種懲罰對她又太突然,才讓她感到痛苦和屈辱!
現在,除了痛和屈辱,她沒有別的感覺。
外面傳來汽車喇叭聲,然後門鈴也響了起來,似乎有人來了。
秦小溪沒有理,她的手綁着,就算她想理也沒有辦法。
門鈴一直響,然後牀頭櫃上的座機也響了起來。
秦小溪看着座機,聽着它不斷地響,她不知道是誰,也沒法接。
電話響了很久,停了下來,門鈴也沒有響了。
然後,她聽見了有人上樓的聲音,應該是凌浩川回來了,但不是他一個人,因爲她聽到的腳步聲是兩個人的。
她擡起頭來看着自己的身體,心裡頓時驚慌起來,她現在這個樣子,如果被外人看見了,人家會怎麼想?
但她的雙手被綁在牀頭,就算想拿棉被把自己蓋住都沒有辦法,棉被早就被凌浩川扔到衣櫃上面去了。
有腳步聲來到了臥室門口,然後,她看到門把在轉動,秦小溪的心緊張得發抖。
“雲揚!”是凌浩川的聲音:“你幹什麼?”
“不幹什麼,”江雲揚繼續開門:“我看看你這屋裡藏的有沒有美女!”
眼看那門要打開了,秦小溪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幸好,凌浩川及時關上了門。
秦小溪聽見江雲揚一直問凌浩川,她到哪裡去了,她的心裡很感動,覺得江雲揚是真的關心她的。
但同時,她的腦海裡又出現了昨天晚上江雲揚和那個女人在他家裡做的那些事情,他們接吻,擁抱……秦小溪的心裡又難受起來。
江雲揚拉着凌浩川出去了,秦小溪這才鬆了一口氣。
現在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可她連早飯都沒有吃,她感到了飢餓。
她覺得凌浩川是有意將她綁在這裡,不讓她穿衣服,不給她吃飯,這一定是他在繼續懲罰她,因爲他要讓她牢牢記住這一次的懲罰。
那麼,等他回來的時候,他還會不會繼續懲罰她,讓她的記憶再深刻一些?
想到這裡,秦小溪又恐懼起來。
她努力想要將綁手的皮帶掙脫,她不敢再逃了,沒有錢,逃也逃不遠,遲早還是會被他抓回來,如果這一次再逃又被他抓住了的話,她無法想象他還會怎麼對她。
她想去弄點吃的,肚子餓得很難受,她的整個腸胃好象都被掏空了一樣。
但不管她怎麼努力,那根皮帶也弄不開。
凌浩川和江雲揚吃過飯,江雲揚走了,凌浩川買了飯和菜給秦小溪打包帶回來。
匆匆跑上樓打開門,凌浩川看見秦小溪的眼睛睜得大大地,她轉過頭來看着他,眼神裡還有着驚慌。
凌浩川無視她的眼睛,走到牀邊解開秦小溪手上的皮帶,秦小溪的手仍然放在頭上沒有動,她的手發麻,動不了。
凌浩川出去把上午給她買的衣服拿進來,扔在她身上,說:“穿上,吃飯!”
秦小溪仍然沒有動,只將頭轉到了半邊。
她看出這是新衣服,知道
是他買的,她不想穿他給她買的衣服。
凌浩川看見她的樣子,突然發怒了。
“秦小溪!”他一把扼住她的下巴,兇狠地瞪着她,咬牙切齒地說:“你如果不馬上穿上衣服,我會立刻再懲罰你一次,這一次,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秦小溪害怕起來,忙說:“我……我想,洗一洗……”
凌浩川看了看她腿上已經幹了的血跡,皺皺眉,一擺頭:“去!”
秦小溪慢慢起來,想穿上衣服,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已經被他撕成了兩半,沒法穿了,她再看看凌浩川拿進來的新衣服,實在不願意穿。
猶豫了一會兒,她下了牀,看見外衣掉在門邊,慢慢走過去,彎腰揀起來,披在身上往出走,她想等洗了以後,回房間拿自己的衣服穿。
她身上只披了一件外套,別的什麼也沒有穿,就那樣走出去,看起來很可笑,但她卻不在乎,反正這裡只有她和凌浩川兩個人,沒有外人能看見她的悲慘與狼狽。
她走得很慢,一步一步地往出挪,下面很疼,步子邁大一點都困難。
凌浩川看見她不穿他買回來的衣服,心裡的火氣越來越旺,恨不得立刻將她拖過來按倒牀上再狠狠懲罰一頓,但看見她行走很艱難,他兩隻拳頭握得緊緊的,努力忍下了心裡的怒氣。
過了一會兒,他走出來,向着樓梯下喊:“用熱水!”
這種情況不能洗冷水,要不身體會落下毛病,他知道秦小溪沒有母親,又沒有讀多少書,她一定不懂。
不管怎麼說,她是他凌浩川名義上的妻子,如果她的身體帶上疾病,對他沒有什麼好處。
對凌浩川的話,秦小溪充耳不聞,也不回答他,只慢慢地走了下去。
凌浩川轉身回房,擡腳狠狠踢上了門。
洗澡間裡。
秦小溪站在水灑下面,熱水從頭上一路淋下來,淋在臉上,脖子上,背上,熱乎乎的,像一隻溫暖的手在輕輕撫摸,說不出的舒服!
她用手輕輕地在全身擦洗,不知道爲什麼,手撫在身上的感覺卻使她想起了昨晚凌浩川的手在她的身上撫動的感覺,她突然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
她洗得很慢,腿上幹了的血跡洗起來很費勁,她彎下腰用手慢慢摳着洗,洗了很久才洗乾淨。
洗乾淨了腿,秦小溪直起腰來,仰着頭,閉着眼睛,讓那溫熱的水從臉上一路泄下。
她的心裡想象着那像瀑布一樣的水流,她沒有見過瀑布,只從書上看到過黃果樹瀑布的壯麗,那時候,她心裡想,如果能親眼看一看瀑布多好啊!
她睜開眼睛,看着水從上面淋下來,又想起調這個熱水也是凌浩川教會她的,不由默默地發起呆來。
在鄉下,沒有這樣的淋浴設備,天氣暖和的時候,人們在鍋裡燒好熱水,舀在盆子裡端到廁所去,用毛巾澆在身上洗。
因爲怕感冒,冬天洗澡的時候就比較少,每一次洗,都要洗很久才能洗乾淨,爸爸總是笑呵呵地說:“這一盆水澆到地裡去,能肥幾畝地吶!”
想起爸爸這句話,秦小溪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她伸手接住水龍頭裡衝出來的熱
水,看着水花在手板像花兒一樣地綻開,她在心裡默默地說:“爸爸,我現在洗澡的水已經沒有一點肥氣了,再也不能肥地了!”
在城裡天天洗澡,連污垢都不長,又哪裡來的肥氣?
笑着笑着,她的眼裡流出淚來,和着水,一直從臉上不斷地滑下。
然後,在淋浴間裡,她一直嗚嗚咽咽,嗚嗚咽咽,哭得泣不成聲!
哭了很久,也洗了很久,秦小溪終於平靜了下來。
她關了水,用毛巾擦乾身上的水份,披上外衣,回到了她的房間。
當看見屋裡一片狼藉的時候,秦小溪目瞪口呆,她四處翻找,找不出一件勉強可以穿的衣服,所有的衣服都被撕爛了!
她無力地坐了下來,現在怎麼辦?現在她只有一件外衣,沒有褲子,連短褲都沒有,也沒衣服,不穿他買的衣服又怎麼辦?
呆呆地坐了很久,她慢慢出來往樓上走。
雖然她實在不想上樓,卻仍然不得不上去,總不能就穿這麼一件外衣吧,如果突然來個人怎麼辦?
秦小溪走上樓的時候,凌浩川沒有在客廳裡,他的臥室門關着,裡面亮着燈。
秦小溪在客廳走來走去,幾次走到他門邊停下想敲門,當她屈起手要敲時,又縮了回去,她實在怕和他面對面。
但再怕也得面對他,現在是她有求於他的時候。
又來來回回走了幾次以後,她再一次在他的房間門口停了下來,鼓了很大的勇氣,敲了他的門。
屋裡沒有聲音。
凌浩川在屋裡,他聽見了客廳裡走來走去的腳步聲,也聽見了敲門聲,但他不動,也不說話。
秦小溪剛纔只披了她自己的外套,不穿他買的衣服,令他大爲憤怒。
她那件外套是江雲揚給她買的。
但他並不着急,他知道,她一定會自己上來拿衣服穿,因爲她已經沒有衣服穿了!
他暗自冷笑:“秦小溪,你現在脾氣硬,我倒要看看,你能夠硬到什麼時候,我看你到時候怎麼求我!”
秦小溪捱了差不多兩個小時都沒有上來,洗個澡要這麼久?他自然不信,那就是她在躲他了。
他再度冷笑:秦小溪,你現在已經徹頭徹尾是我的人了,你還躲得掉嗎?
你躲吧,我現在有的是時間,也有的是耐心,看我們誰耗得過誰!
秦小溪終於上來了,卻又在客廳裡反來複去地走,她的腳步聲讓他心煩,他幾乎忍不住就要衝出去把她揪進來了,不過,他還是忍住了。
終於傳來了盼望已久的敲門聲!
當然,凌浩川是不會承認他在盼望的,所以,當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本來焦灼不安在屋裡走動的他反而靜了下來,不慌不忙躺到牀上,一副姜太公釣魚,願者魚兒上鉤的模樣。
聽見房間裡沒有反應,秦小溪不得不再敲敲門,想喊他,楞了楞,不知道喊什麼。
她忽然發覺,從第一次和凌浩川見面到現在,快半年了吧,她還從來沒有稱呼過他。
楞了好一會兒,房間裡還是沒有動靜,她不得不再敲,同時喊了一聲:“我……我來穿衣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