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南楚長公主成婚的大好日子,南楚所有的達官顯貴全都參加了這場在趙府舉行的盛大隆重的皇家婚禮。
除了一個人沒來,那就是昏迷中的趙妃班婕妤。
不過,沒人會在乎她來不來,甚至有許多人希望她不要來,包括趙文,包括紫菁,包括胤仁,包括陸學林,幾乎所有的人都希望趙妃不要來,畢竟,就算她來了也改變不了任何事實,只會讓大家更加尷尬而已。
今天,最得意的人,就是趙老財,他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就搖身一變成爲了皇親國戚,成爲了長公主的公公,成爲了太后的親家,他看着自己的兒子,心中滿是得意與欣喜,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成爲了南楚長駙馬,面上越發得意起來。
有人高興,自然也有人生氣,這個生氣的人,就是晉妃,她沒有想到自己天衣無縫一石三鳥的計劃到最後,居然全都落空,就連紫菁這個小丫頭,也逃過了這一劫。
婚禮依然繼續着,一對新人在衆人或是妒忌,或是歡喜的眼神中緩緩作揖行禮。
禮畢,衆人留在趙府中繼續飲酒吃菜,一對新人則被喜婆送入了洞房。
趙文輕輕的挑開紫菁面上的紅頭蓋,紅紅的燭光照着紫菁那張紅紅的小臉,細緻烏黑的長髮,披於雙肩之上,略顯柔美,顯出一種別樣的風采,讓人心生喜愛憐惜之情,潔白的皮膚猶如剛剝殼的雞蛋,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彷彿會說話,小小的紅脣與皮膚的白色,更顯分明,一對小酒窩均勻的分佈在臉頰兩側,淺淺一笑,酒窩在臉頰若隱若現,甚至可愛,害羞的垂下頭,卻又不時擡起頭來,略帶羞澀的看一眼趙文。
看着眼前這個羞澀美麗的新娘子,從今以後,她便是自己的妻子,趙文心中五味雜陳,眼神複雜無比。
他,到底該怎麼辦?眼前這個女子,他又該如何對待?
這個女子如此深愛自己,寧願放下身段來救自己的性命,這份情意,他趙文不能辜負,也辜負不起,可是,他愛的並不是她啊,他愛的那個女子此時仍然昏迷不醒,生死未定,他哪裡還有心思去想別的。
“公主…”
趙文嘆了口氣,轉過身,定定的看着紫菁,看着這個以後要同自己共度一生的女子,看着她嬌羞的面容,看着她羞澀的眼神,趙文心底不禁泛起陣陣憐惜之情。
“相公,以後別叫我公主了,叫我娘子吧,都成親了還公主公主的,多彆扭,你以後也別拿我當公主看了,我以後就是你的娘子,我會和你好好過日子的,絕不搬出公主的架子來壓你,那個什麼公主府,我也不去住,以後咱們就和爹孃一塊住在趙府吧,咱們一起好好孝順爹孃,你說好不好?”
紫菁擡起頭,直直的看着趙文,略帶嚴肅的口吻,認真說道。
趙文不由得一愣,竟被紫菁這直勾勾的眼神看的略微有點不好意思,他沒想到紫菁居然會說出這麼實在的話來,聽了紫菁這一番話,他還能說什麼,除了感動,他的心裡再沒有別的感受。
這個女子對他的情意,真的比天還重,她都這樣說了,若是自己以後還不好好對待她,那他趙文真的枉世爲人。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娘子…我…以後…也會好好的待你…”
趙文看着紫菁,臉漲的通紅,斷斷續續的說出這番話來,尤其那聲娘子,叫的實在是彆扭。
“相公,謝謝你,我們以後好好的在一起吧,我們一定會幸福的,我一定會努力的做一個好妻子,我若是有哪裡做的不好,你不妨直接告訴我,我一定會改。”
紫菁咬了咬牙,略顯羞澀的嬌聲說道。
“謝謝你…娘子…”
趙文無奈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嘆息着說道,她除了不是自己心中喜歡的那個人之外,其他什麼都好,這樣一個女子,這樣一份情意,自己又怎麼能拒絕?
畢竟她也是爲了救自己的性命才和自己成親,事到如今,難道他還能拒絕她嗎?
怕只怕這份情意他實在是受不起,若有一天,有負於她,自己又該如何?
“相公,你若是心裡有什麼事,也一定要跟我說,不要憋在心裡,好嗎?以後我們就是夫妻了,一定要坦誠相待。”
紫菁直直的看着趙文,面上滿是掩不住的歡喜,她終於嫁給了這個男人,她終於成了他的娘子,她終於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了,這一切,對她來說,簡直就像是在做夢一樣,這個夢太美太不真實,直到現在,她甚至還有點飄飄然的感覺,她仍然不敢確信,自己真的和趙文成親了。
相公這兩個字,她叫的實在是太舒服了,從今以後,她終於不用再叫他趙文,而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叫他相公,天下間,除了她,再也沒有別人能夠叫他相公,這個相公,是屬於她一個人的。
如今,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好好的和自己的相公在一起,好好的孝順他的父母,以後一家人快快樂樂的生活,遠離宮裡的一切爭鬥和喧囂,只要能夠在他的身邊,做他的小女人,其他的一切,她都不要。
“娘子…謝謝你,你對我的這份情意,趙文一定不會辜負。”
趙文定定的看着紫菁,眼神複雜,嘆息了一聲,緩緩伸出手,輕輕的將她擁入懷中。
最愛的那個人,往往不是和我們共度一生的那個人,那個最愛的人,最終只能悄悄的藏在心底某個不爲人知的角落,那些屬於記憶中的畫面,終於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不再去想,不再去理會,甚至不敢去觸碰。
“相公,我們…早點歇息吧…”
紫菁躺在趙文溫暖結實的懷中,咬着牙,略帶羞澀的低聲說道。
話畢,猶自從趙文懷中滑出,輕輕的躺到寬大舒適的喜牀上,緊閉着雙眼,一抹潮紅慢慢爬上雙頰。
“好…”
趙文嘆了一聲,凝神望着紫菁,終於還是將喜簾輕輕放下,俯下身去,輕輕的吻住了那溫軟溼潤的紅脣。
夜風吹過,捲起紅色的喜簾,不斷翻飛,月光透過喜簾,長長短短的投影或濃或淡的鋪在簾上輕輕搖曳。
燭光輕輕一閃,一縷淡淡的青煙緩緩飄向窗外。
窗外,月色正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