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柱間細胞與虛的融合
容器周圍，數名身穿特製防護服的研究人員操作着儀器。
他們的動作精準高效冷漠，沒有絲毫多餘的情感波動。
各種導管和感應器連接在容器上，屏幕上跳動着複雜的圖譜和數據。
志村團藏的目光淡漠掃過實驗室，最終落在一位女性研究員的身上。
她穿着剪裁合體的白衣，一頭利落的黑色短髮，鼻樑架着一副無框眼鏡。鏡片後的眼神很冷靜，帶着近乎於冷酷的專注。
“團藏大人。”
察覺到志村團藏的目光和到來，代號爲“貂”的女人走了出來，看到團藏手中的報告眼前一亮。
而團藏見狀也沒有多說什麼廢話，將技術研究所的研究報告遞過去。
‘貂’接過報告，目光快速翻閱着。
“老師那邊的研究，比我們全面許多。”她的聲音清冷，“這份報告能幫我們省去很多步驟。”
‘貂’曾是那位中年男人的學生，不過她的研究理念風格更爲激進，與老師保守謹慎的作風格格不入。
數年前，團藏看中了她的能力，與其暗中接觸，然後策劃了一場意外事故，讓她假死脫身，收入自己的麾下。
在這裡，她獲得夢寐以求的研究自由和資源支持，當然代價是拋棄身份徹底隱藏在黑暗中。
“貂，現在能不能告訴我……”
團藏微微側身，眼睛透過玻璃，看向容器中那頭‘虛’，問道：“‘虛’，是否可以取代寫輪眼，對柱間細胞進行壓制？”
這纔是他此刻最爲關心的問題，也是他不惜代價催化‘虛’，投入大量資源進行研究的目的。
當然，這只是實驗第一階段需要解決的問題。
他手臂上移植的柱間細胞已經成了致命的隱患，隨時都可能衝破封印將他的身體徹底侵蝕木化。
之前一直想要利用更多寫輪眼壓制，但是在意識到‘虛’這種生物的本質後，團藏察覺到自己或許有更好的選擇。
“團藏大人，寫輪眼能夠壓制柱間細胞是憑藉瞳力，瞳力本質上是高強度的特殊精神能量。”
‘貂’推了推眼鏡，開口道：“而‘虛’和我們之前推測的結論一樣，它們的本質也是高度凝結的精神能量。”
“所以，用‘虛’取代寫輪眼，與您的手臂進行融合，是具備極高可行性的。”
“而且，更穩定，更持久，甚至更強大。”
團藏微微眯起眼睛，問道：“那麼，該怎麼做？”
‘貂’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身在控制檯上快速操作了幾下，鏡片反射着屏幕的冷光。
咔咔！
實驗室一側牆壁緩緩滑開，冰冷的霧氣從縫隙中溢出，露出另一個稍小的隔離間。
隔離間內，擺放着數個培養槽，培養槽中浸泡着的，並非完整的生物，而是一些微微蠕動、抽搐的細胞組織。
毫無疑問，正是柱間細胞。
這些細胞每一段時間就需要銷燬一部分，然後再重新培育一部分，不然很快就會生長到突破培養槽的程度。
“請看。”‘貂’指向最下面一排的柱間細胞，“這些柱間細胞是同批次培育出來的，但1354號的生長速度遠慢於其他。”
“這是因爲，我嘗試將1354號柱間細胞放入了‘虛’的體內，發現1354號強烈的侵蝕性受到了抑制變得穩定。”
言語間，她調出實驗錄像，只見一塊劇烈蠕動的細胞組織，被小心翼翼放入‘虛’的體內，原本狂暴的細胞組織逐漸收縮。
“如您所見。”‘貂’開口道，“‘虛’的精神能量確實能有效中和壓制柱間細胞的生命活性，甚至比寫輪眼更加有效。”
聞言，團藏的獨眼中爆發出難以抑制的精光，彷彿看到了徹底掌控柱間細胞的曙光。
“不過。”‘貂’的話鋒突然一轉，“‘虛’的能量同樣具備侵蝕性和不可控性，隨着時間流逝，柱間細胞會逐漸萎縮。”
團藏皺着眉頭，瞥了一眼‘貂’，語氣冷漠道：“直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我從之前殺死‘虛’的幾人口中得知，‘虛’被殺死後會有一部分精神能量，有可能會通過刀劍進入擊殺者的體內。”
“精神能量變強的好處有很多，包括對自身查克拉的操控能力，還有自身提煉查克拉的速度……”
“所以，我和您的想法一樣，這個發現纔是關鍵，所以我們最先做的，就是驗證其中規律。”
‘貂’扶了扶眼鏡，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我們發現‘虛’被殺死後遺留的精神能量能否反饋擊殺者，決定因素不是刀劍，而是武器的材質。”
“如果用普通苦無將‘虛’殺死，苦無在精神能量的改造下將具備一定的查克拉傳導性，無限接近於查克拉金屬的性質。”
“如果是使用查克拉金屬打造的武器將其殺死，一部分精神能量會殘留在武器中，另一部分精神能量會直接反饋到擊殺者身上。”
“之前在戰鬥期間，那位雲川大人之所以覺得只有刀劍能夠殺死‘虛’，是因爲不會有人奢侈到用查克拉金屬打造苦無。”
聞言，志村團藏的目光微微閃爍，沉聲道：“也就是說……”
“如果殺死‘虛’的數量足夠多，不僅能夠讓普通金屬變成查克拉金屬，還能夠讓自身的精神能量更強？”
‘貂’點了點頭，但是又搖了搖頭：“目前能夠用於實驗的素材太少了，還不知道這樣做會產生什麼後果。”
“很不錯的發現。”團藏問道，“但是這和柱間細胞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
‘貂’的眼中閃爍着一種近乎狂熱的探索欲：“柱間細胞和查克拉金屬的共同點是，兩者都具備極強的查克拉傳導性啊。”
此話一出，似乎意識到她想要做什麼，團藏的臉色不由一變。
“你想讓我用手臂取代刀劍承載‘虛’的精神能量？”他的表情微沉，“一個是血肉，一個是金屬，怎麼可能相提並論？”
這個瘋女人的膽子真的太大了，這是想要讓自己當她的小白鼠？！
“至少理論可行，不是嗎，團藏大人？”‘貂’的聲音帶着一絲蠱惑。
“如果您的手臂真的能夠承載‘虛’的精神能量，讓柱間細胞的活性和精神能量兩者間達到平衡。”
“您就能完美掌握這條手臂中蘊藏的木遁力量，從此以後都不再需要擔心柱間細胞會暴走了！”
“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只是需要您親自驗證而已。”
“……”
志村團藏沉默着，臉上的肌肉抽動，呼吸卻微微加重。
毫無疑問，他需要面對巨大的風險。
一旦出現什麼意外，柱間細胞暴走，他可能瞬間被木化。
直接用身體容納‘虛’的精神能量，也極有可能會造成某種未知的後果。
但是，木遁的力量，‘虛’的力量……
毫無疑問，對他而言，這兩者的誘惑，就如同最甜美的毒藥，讓他心中的天平逐漸傾斜。
團藏的獨眼之中閃過猶豫、貪婪、瘋狂等複雜的情緒，直到攥緊拳頭指甲嵌入掌心帶來一絲刺痛才稍稍清醒。
“你確定可行？”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
“成功率77.3%。”‘貂’報出一個冰冷的數字，“您應該明白，風險與收益並存。”
不到八成的把握！ 團藏的心猛地一沉。
但是，如今宇智波一族的高端戰力已經被宇智波鼬殺光了，那些三勾玉寫輪眼的宇智波族人連屍體也沒有留下。
在聯繫不上大蛇丸的情況下，他現在似乎沒有別的選擇了。
就這樣賭一把至少總比依靠封印苟延殘喘，等着柱間細胞暴走後將自己吞噬要好得多。
而且，之前對日向雲川說的話，並不全是假的。
他確實認爲‘虛’的出現，將會徹底打斷忍界的局勢，也會帶來意想不到的機會。
而他要做的，是抓住機會。
念及此，團藏擡起頭，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貂’，冷笑道：“你可真是一個瘋子，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貂’露出一抹笑容，說道：“如果不是瘋子的話，我也不會跟隨您了。”
“哼！”團藏冷哼了一聲，旋即斬釘截鐵道，“帶路！”
‘貂’的嘴角勾起一絲弧度，轉身走向實驗室的厚重閘門。
咔呲。
隨着閘門打開，露出一個佈滿複雜封印術式和線路的隔離操作間，操作各種儀器的控制檯正對着囚禁‘虛’的巨大容器。
團藏同樣大步走入其中，看向近在咫尺的‘虛’。
“團藏大人，請做好準備。”
‘貂’低頭站在控制檯前，開口道：“十秒後，請解除手臂的第一道封印，同時，容器內會打開，爲您創造攻擊窗口。”
“雖然只打開一道封印，但柱間細胞還是會立刻暴走，將再也無法重新封印，所以您只有一次機會。”
此刻所有的研究人員都離開了實驗室，只剩下幾個擅長封印術的根部忍者在外面，如果出現什麼意外的話他們會闖進去。
“少廢話，來吧。”
志村團藏語氣冷漠地回了一句，將那條藏在衣袖中的手臂深處，露出手臂之上的三道枷鎖封印。
旋即，團藏擡起頭，死死看着面前的‘虛’，將手放在第一道枷鎖上。
“三。”
“二。”
“一。”
隨着‘貂’倒數的聲音傳入耳中，團藏毫不猶豫解開了第一道枷鎖。
嗡！！
一聲低沉的嗡鳴響起，那條由柱間細胞打造的手臂中，涌出一股極強的氣息，像是被壓抑了太久的火山一般。
包裹手臂的繃帶瞬間被撕裂粉碎，暴露出如樹皮一般滿是褶皺的慘白手臂，血肉在皮膚下瘋狂蠕動瞬間膨脹！
“吼！！”
而在同時，囚禁‘虛’的封印容器也被打開，原本處於休眠狀態的‘虛’猛地擡起頭，對團藏發出一聲憤怒憎恨的咆哮。
“就是現在！”‘貂’的聲音帶着一絲急促。
團藏強忍住那股彷彿要將身體撕裂的劇痛，將所有查克拉灌注在那條恐怖的手臂之上。
木遁·暴槍樹！ 噗嗤！！ 迅速木質化的手臂猛地向前刺出，如槍矛一般尖銳的木刺，從手臂的前端瘋狂增生爆射而出。
那些尖銳的木刺覆蓋‘虛’的身體，同樣也洞穿了那張慘白的骨質面具！
咔嚓！
伴隨着面具應聲而碎，‘虛’的身體膨脹爆開，一股冰冷的精神能量，如潰堤的洪流噴涌而出！
在‘貂’和團藏的目光注視下，那股肉眼可見的精神能量，涌入那條還在不斷生長的手臂。
“咳！”
感受到那冰冷刺骨的氣息，如同冰針涌入自己的手臂，團藏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但很快，原本如同脫繮野馬般還在無休止增殖與生長，幾乎將團藏的查克拉抽乾，即將擠滿整個實驗室的木遁忍術……
竟然開始，緩緩停下。
雖然痛苦依舊鑽心，但幾乎要將他抽乾的柱間細胞，居然被強行壓制了！ “這……”
感受到手臂中兩股達成某種詭異平衡的力量，團藏小心試探着開始驅使那股力量逐漸收回。
咔咔！咔！
原本擠滿整個實驗室的巨大樹木逐漸收縮，最後在團藏的控制下重新變回了一條手臂。
團藏低頭凝視着自己的手臂，原本粗糙如樹皮、虯結如老藤的慘白皮膚上，此刻被數道細密的黑線覆蓋。
這些紋路從掌心蔓延至肩膀，此刻正如活物一般微微蠕動，散發出與‘虛’類似的氣息。
此刻的團藏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手臂中極具侵蝕性的柱間細胞，在那股力量下已經被強行壓制。
兩者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平衡，不再是無休止的暴走和生長，而是一種可以被引導的力量。
“團藏大人，別愣着，動一動啊！”‘貂’的聲音中帶着無法抑制的興奮，“然後嘗試用這條手臂使用木遁忍術！”
聞言，團藏似乎才終於回過神來，喉嚨下意識滾動，緩緩擡起這條異變的手臂，五指在面前張開，又緩緩握緊。
咔咔！咔！
指關節發出輕微的聲響，充斥着一股異樣的力量。
彷彿這條手臂不再是外來的累贅，而是真正成爲了他身體的一部分，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盈在手臂中！
“木遁……”
團藏沙啞的聲音低沉自語，帶着一絲難以置信的試探，嘗試着調動體內的查克拉，小心翼翼地注入這條手臂。
手臂上的黑線泛起幽暗的光芒，他猛地擡頭，目光看向面前高強度的合金牆。
團藏緩緩擡起手掌，對準那面堅硬玻璃，甚至不再需要結印，只是心中意念一動。
木遁·扦插之術。
噗嗤！！ 一根尖銳、堅硬的木質尖刺，瞬間便從他的掌心爆射而出。
帶着刺耳的尖嘯聲，直接沒入那面牆壁。
然後，爆開！
咔咔！咔！
刺耳牙酸的金鐵交鳴聲炸響，那沒入其中的木刺長出尖銳枝杈，在一瞬間便濺出大片的火星！
整個實驗室內外，是死一般的寂靜！
只剩下刺耳聲音迴盪在實驗室內，以及那金屬碎屑簌簌落地的聲音。
“……”
志村團藏緩緩放下手臂，看着那面佈滿尖刺和劃痕的合金牆壁，又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那隻獨眼中，卻燃着近乎癲狂的震撼！ 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
“哈哈哈！”
感受着真正如臂揮指的力量，團藏那張因痛苦而扭曲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充滿狂喜的笑容。
“數據！快！記錄所有數據！”‘貂’的聲音因爲激動而微微顫抖，“太完美了！團藏大人，這簡直是完美的融合！”
團藏沒有理會‘貂’的激動，感受着手掌中流淌的力量，那黑線帶來一絲微弱的寒意，此刻卻讓他感到無比興奮。
力量！
這是我的力量！
“還不夠。”
團藏看着手臂上剩下的兩道枷鎖，知道僅憑一頭‘虛’的精神能量，不足以完全壓制手臂的柱間細胞。
如果解除剩下的兩道枷鎖，柱間細胞依然還是會暴走。
他現在掌握的力量所能使用的忍術，也只有“木遁·扦插之術”的程度，但這條手臂真正的力量遠不止如此。
“貂，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團藏擡頭看向‘貂’，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我需要更多的‘虛’。”
只有殺死更多更多的‘虛’，才能完全掌握這隻手的力量！
聞言，原本因爲新的發現而激動的‘貂’瞬間冷靜，下意識想說什麼，但是擡頭看到團藏那隻剩下貪婪瘋狂的眼眸……
“……”她默默把話嚥了下去。
她其實想提醒團藏，雖然柱間細胞被壓制，但還不知道大量吸收‘虛’的後果，不確定精神和身體會不會受到侵蝕影響。
但她還是老老實實閉上了嘴，因爲她知道，現在的團藏一定聽不進去的。
除了曾經的前輩大蛇丸，沒有人比‘貂’更清楚，木遁對團藏意味着什麼。
不止意味着強大的力量，還意味着“火影之位”。
木遁對整個木葉而言，都是具有特殊意義的。
因爲那是初代火影千手柱間的血繼限界，是一手奠定了整個木葉根基的強大力量，初代火影死後就再也沒人掌握那種力量。
哪怕是那個作爲實驗體的“天藏”，也根本就發揮不出木遁的半分威能，和初代火影的木遁完全是兩種東西。
所以如果團藏真的能夠掌握木遁，哪怕做不到初代火影那種程度，只要能用出“木遁·樹界降誕”，他就已經擁有成爲火影的資格。
不只有木葉的人會感到震撼和欣喜，甚至其他忍村也會心生忌憚和恐懼。
所以，‘貂’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她知道，那些‘虛’的精神能量中充斥着大量怨念、憎恨與毀滅慾望，直接用肉體吸收的代價，是承受那些負面的侵蝕。
最終，可能會變成非人的怪物。
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從她利用蠱惑團藏成爲自己的小白鼠來看，就知道她對團藏其實並沒有什麼忠誠可言。
她和大蛇丸本質上是一種人，如果說大蛇丸想掌握世上的所有真理，那麼她所在乎的就是探索未知。
‘虛’這種前所未有的存在正是她所好奇的，她將團藏視作唯一的實驗體，很想知道人類與‘虛’的結合會誕生出什麼。
她知道，這是一條充滿危險與禁忌的道路，但是爲了探索那未知的領域，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而團藏大人，想來也一定做好了同樣的決心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