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宇智波佐助的寫輪眼
“……”
止水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着,但不只是因爲身體的疼痛,而是因爲心底深處的痛楚。
他當然參與了。
甚至從最開始就是因爲他的引導,才讓宇智波鼬走上那條錯誤的路。
但是,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對不起……”止水的聲音沙啞而緩慢道,“是我,沒有及時察覺到,宇智波鼬已經被力量遮蔽了眼睛……”
“是我,沒有及時糾正他,錯誤而極端的思想……”
“是我,沒能及時攔下他,對族人的殺戮……”
說着,他緩緩擡起頭,那雙空洞的眼睛望向藥味等人:“真的,很抱歉。”
“……然後呢?”
看着沒有再說下去的宇智波止水,藥味伸出手猛地揪住止水的衣領! 止水本就虛弱不堪的身體被直接提了起來,雙腳離地,整個人如破麻袋般被藥味粗暴地拽到面前!
“所以,你的意思是……”
藥味的臉幾乎要貼到止水的臉上了,呼吸粗重,死死盯着止水那雙空洞的蒼白眼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
“你是說,自己沒有參與進去?你對這一切毫不知情?你清清白白?是嗎?!”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之中炸響,他身後的族人們也同樣看着止水。
止水的身體因爲被提起而微微晃動,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有近乎麻木的死寂。
面對宇智波藥味和其他族人的目光,他沉默了良久,最終,近乎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是……”
他終究,還是選擇了隱瞞真相。
他沒有說出自己在此事的參與,也沒有說出鼬是爲了保護木葉,才揹負起屠殺族人和父母的罪。
他不能說出真相。
因爲那隻會讓倖存的族人對木葉產生仇恨,讓他和宇智波鼬之前所作的一切化爲泡沫。
他只能,揹負起這份謊言,死死將其藏在心中。
但止水的這個點頭和“是”字,卻讓藥味臉上的肌肉逐漸扭曲。
“混蛋!”
宇智波藥味發出了一聲怒吼,揪着止水衣領的手猛地一甩! 噗通! 止水被狠狠摜倒在地,身體砸在冰冷的地板上,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響!
然後,藥味擡腳一步上前,看着狼狽不堪的止水,眼中沒有絲毫憐憫。
砰!!
一聲沉悶而結實的撞擊聲響起。
藥味那隻錘牆受傷的拳頭,狠狠砸在了止水的臉頰上。
這一拳,沒有絲毫留力。
止水的頭被打得猛地偏向一側,蒼白的臉頰瞬間紅腫起來,嘴角破裂,一絲殷紅的鮮血順着嘴角緩緩淌下。
他本就重傷的身體受到衝擊,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身體劇痛讓他額頭佈滿冷汗。
“止水哥……”
佐助的臉色微微一變,下意識想要上前去攔。
但止水只是搖了搖頭,用手擦去嘴角血跡,用那隻完好的手臂,一點一點地撐起身體。
他的動作笨拙而緩慢,每一次用力都牽動着身上的傷口,讓他額頭的冷汗更多。
他搖搖晃晃地坐了起來,然後再次跪下,將頭深深埋下後沙啞道:“對不起,這是我犯下的錯,請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彌補?”
宇智波藥味臉上混雜着憤怒、悲痛,看着止水那雙毫無神采的空洞眼睛,冷笑道:“你的眼睛已經瞎了吧?!”
“你現在只是一個廢人,一個站都站不穩的廢人!你現在又能做什麼?拿什麼彌補?!”
面對宇智波藥味近乎咆哮的質問,宇智波止水的臉上沒有任何波動。
只是用那一雙空洞的眼睛,望着藥味聲音傳來的方向。
“是,我的眼睛已經失明瞭。”他的聲音不高,“但是,宇智波一族,還在。”
“宇智波一族的大家,還在。”
“我的記憶還在,我的經驗還在,我對宇智波一族忍術、體術、幻術的理解,還在。”
“我會將自己知曉的一切,毫無保留地教給你們,教給佐助。”
“我會盡力幫助你們變強,幫助你們殺死宇智波鼬!”
“爲那些死去的族人,報仇雪恨!”
最後四個字,他幾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頓地說出來。
宇智波止水選擇隱瞞真相,並不是因爲認同宇智波鼬。
因爲他現在已經知道,宇智波鼬那個混蛋,不僅對激進派動手,還殺了他們的家人,殺了很多無辜的族人。
他永遠也無法認可宇智波鼬瘋狂極端的做法,他只是不想讓倖存的宇智波族人與木葉爲敵。
“……”
宇智波藥味和他身後的族人們沉默了。
宇智波止水,這個名字,曾經代表着宇智波一族的最強,從其他人的口中就能知曉,他比宇智波鼬更早開啓萬花筒寫輪眼。
雖然他如今失明重傷形同廢人,但在如今高層戰力被屠戮殆盡,只剩下老弱婦孺的宇智波一族,他依然是那個經驗最豐富、對寫輪眼理解最深刻的人。
衆人看向宇智波藥味,宇智波藥味死死盯着止水,他的胸膛在劇烈起伏。
他在想,如果是八代大哥和富嶽大人,面對這樣的局面,會怎麼做? 逝者已逝。
他們這些倖存者,必須將宇智波一族延續下去,必須變強,必須親手殺死宇智波鼬,讓那些死去的族人安息。
對,不僅要殺死宇智波鼬,還要讓那些死去的族人安息!
終於,藥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彷彿要將胸腔中所有的憤怒、不甘都強行壓下去。
他緩緩地走上前,伸出一隻手,將止水拉了起來。
“記住,止水。”藥味的聲音沙啞,“殺死宇智波鼬,爲那些死去的族人報仇,是我們共同的目標!”
“從今天開始,我會一直,一直注視着你,如果發現你有什麼異常,發現你與宇智波鼬有勾結,我會毫不猶豫殺死你!”
“至於,宇智波佐助……”
他看向宇智波佐助,佐助的頭埋得很低,肩膀還在微微聳動。
似乎察覺到了藥味的目光,宇智波止水同樣看向佐助。
然後,他擡起自己的手臂,帶着一種決絕到令人心顫的平靜,五指刺向了自己的眼眶。
噗嗤!
一聲讓人頭皮發麻的血肉撕裂聲響起。
殷紅的鮮血噴濺而出,染紅了手指,也染紅了他半邊臉頰。
甚至有幾滴溫熱的血珠,濺在佐助呆滯的面容上。
“呃!”
劇烈疼痛讓止水發出一聲悶哼,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但他硬是穩住了身形,擡手挖出了自己的另一顆眼睛。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他那隻沾滿鮮血的手,緩緩從眼眶中抽了出來,掌心中躺着兩顆沾滿血污,已然失去光澤的眼球。
“咳!這雙眼睛,已經,沒用了……”
宇智波止水艱難地喘息着,每一個字都彷彿用盡力氣。
“但它,或許還能,換取一點價值。”
他顫抖着將那兩顆沾滿鮮血的眼球朝着藥味的方向遞去,說道:“用它換你們,對佐助的原諒。”
“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鮮血順着他的臉頰不斷滴落,在他腳下匯聚成刺目的猩紅。
整個走廊,死寂得如同墳墓,只有鮮血滴落在地板上的聲音,敲擊在每個人的心臟上。
“……”
宇智波藥味看着那血淋淋的眼球,又看向止水臉上觸目驚心的傷口。
“佐助沒有做錯什麼。”他說,“我們不會再遷怒於他。”
說着,藥味轉頭看向身後衆人,幾名宇智波族人面面相覷。
沉默片刻,他們也緩緩點了點頭,一箇中年女人開口道:“佐助是我們這些人看着長大的。”
靜靜注視着這一幕的日向雲川向其投去目光,很快認出這個原著中有名有姓的宇智波族人。
宇智波粳,她並不是什麼忍者,只是一個普通平民。
她的丈夫叫做宇智波手燒,兩人一起經營一家煎餅店。
宇智波佐助每天放學都會看到他們,原著中,她和丈夫同樣死在宇智波鼬的手下。
“無論宇智波鼬那個傢伙做了什麼,都和佐助無關,這孩子纔是失去最多的那一個人。”她說道。
“我們是宇智波一族,我們只有一起活下去,一起變強,才能一起向那個畜生討回血債。”有人說。
而此刻,宇智波佐助的身體顫抖着,臉上還沾染着止水濺落的溫熱鮮血。
他茫然的目光,先是落在止水臉上血肉模糊、不斷涌血的恐怖空洞上,又看向族人們不再排斥和懷疑的目光……
他沒有想到,族人依然願意接納自己。
混雜着感激、愧疚的情感,以及想要變強的強烈渴望,伴隨着淚水涌出他的眼睛。
“啊!”
感受到眼睛傳來的刺痛,佐助忍不住慘叫一聲,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雙眼。
“佐助!你……”
止水和藥味等人的臉色微微一變,但是很快佐助的雙手就緩緩移開,他的視野被一片刺目的猩紅淹沒。
他那原本漆黑的眼眸變成血紅,兩枚漆黑勾玉在眼眸緩緩旋轉,眼淚也從眼眶中緩緩流淌而下。
“雙勾玉寫輪眼!?”
藥味的眼中浮現驚疑之色,止水聞言也不由愣在原地。
但是沒有人注意到一旁的日向雲川,不知何時握住了腰間那柄‘貪婪’。
他緩緩鬆開手,眯起眼睛,眼底掠過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