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很快流逝,當清晨的陽光從天地間閃耀而出,落在大地,使得地面的雪折射出刺目之芒時,秦無憂睜開了眼,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後,不疾不徐的向着遠處走去,直至走到了那雜役辦所在的大殿外。
卻見那錢辰正一臉尖酸的指着身邊幾個拉聳着腦袋的雜役,不斷地訓斥,吐沫飛揚,可那幾個雜役卻不敢避開,連連稱是。
這錢辰此刻得意的樣子,與他之前在秦無憂那裡時,差異太大,秦無憂看了錢辰一眼,咳嗽了一聲。
這一聲咳嗽,在傳入錢辰耳中時,讓他正訓斥的聲音突然一頓,身子更是哆嗦了一下後回頭,在看到秦無憂後,他的神色沒有絲毫的遲疑的,變成了滿臉阿諛,連忙跑來,在秦無憂面前停下後,幾乎要跪拜一般。
“小的見過陳師兄,師兄有什麼事儘管吩咐,不管小的能不能做到,都義無返顧!”
他的這幅樣子,立刻讓那之前被訓斥的幾個雜役睜大了眼,神色呆滯起來。
“給我一個去往外宗的牌子。”秦無憂淡淡開口,他要這個牌子,是因在這邪靈宗內,越是向上禁制越多,若沒有牌子也並非不可以,但若有了牌子,則會簡單很多。
錢辰一聽此話,立刻拍了拍胸口,從懷裡取出了一個藍色的令牌,恭恭敬敬的遞給了秦無憂。
“陳師兄,這牌子別看只是藍色,但這可是雜役處的最高令牌,拿着此牌,甚至都可以去內宗,不過……會在內宗山門內被攔住,需要內宗有人召見纔可進去。”
秦無憂接過令牌,向着錢辰點了點頭。
錢辰立刻精神一振,秦無憂的這點頭,對他來說就是一種最大的認可,這讓他一時之間有些激動起來。
秦無憂沒在理會錢辰,拿着牌子轉身離去。
直至秦無憂走了很遠後,錢辰還恭敬的站在那裡迎送了片刻,這才一臉春風得意的歸來,向着那幾個雜役揮了揮手,顯然是心情大好之下,放過了這幾人。
走在這條烈火宗的山階上,兩旁豎立着一尊尊雕像,冤魂繚繞四周,可卻不敢有絲毫的靠近,秦無憂一步步向着上面走去,他沒有選擇夜晚暗中前往,而是在這清晨前去。
就在秦無憂前行二層閣樓時,天空中出現一隻巨眼,盯着秦無憂,似有怒氣,卻又毫無徵兆。
下方不急不慢行走的秦無憂,驀然之間,胸口感覺很是煩悶,好似有不少怨氣憋在心中,無法發泄,又好似有一種危機正在向自己靠攏。
秦無憂停下腳步,看向空中,卻又什麼都沒有發現,隨即又搖了搖頭,憂鬱的眼角掛上一抹淡淡的笑。管他什麼東西,在這烈火宗相信還沒有自己害怕的東西。
天空之中,有一片薄薄的雲層,始終跟隨着秦無憂的腳步,那片雲層遮住了秦無憂的視線,無法讓人看清裡面的東西。
有一名身背三柄大劍的中年漢子,立在雲層之上,眼光遙視着秦無憂,不溫不火,不疾不徐,好似秦無憂己經成爲了他的手中之物。
秦無憂立住的腳步,不再停頓,加快了速度,朝二層閣樓迅速行去,手伸向中,拽了一下那個草偶,十一個結的草偶仍在,秦無憂的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露出一抹只有他自己懂的淺笑。
器靈還未甦醒,龍之盾化作的護腕緊緊纏繞在秦無憂的右手臂上,龍之劍在丹田內似乎有些按奈不住,要直衝而去,體內立在太極圖上的元神,睜開了雙眼,雙手握着龍之劍,目光炯炯有神。
秦無憂看着那朵始終跟隨着自己的那片薄雲,張開了嘴,吐出了一道幽光。
這道幽光,在秦無憂嘴裡出現之時,看似很慢,實質很快。在嘴裡幽光剛顯之時,就己打破了空間的限制,穿過了時空的距離,在嘴裡出現的剎那,就直接出現在那朵薄雲之下。
劍至,雲開。
一名揹着三柄大劍的中年漢子,出現在秦無憂眼前。
正是劍帝。
“你的神識謹慎了很多,比上次進步了不少。”劍帝的內心其實更爲震驚,此子成長太快,雖功力沒有得到提升,但那份心機還有那種對事物的態度,已經發生了根本的變化,具備隨時衝開破虛境,直接邁入皇境的實力。
不能再讓他如此成長下去,今天無論如何,都得把他留在這裡,否則會影響我劍族在此蒼冥星的計劃。那個吞噬血魔也不知去了何處,不過只要我守住烈火宗和百花宗,這二處,他的另外二具分身就得不到,也就不足爲懼。
秦無憂憂看着劍帝,臉色十分平靜,沒有一絲害怕的情緒。接受傳承,意味着接受了責任,在獲得龍之裝備的第一件起,心裡早就有了如此打算。我秦無憂豈是怕事之人,既然接受了,那就唯有一字,戰。
戰,戰,戰!
哪怕我秦無憂身死,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否則,決不能如此輕易。
一股戰意,從秦無憂身上迸發!
在這股戰意迸發的剎那,右手的護腕自動脫離了秦無憂的手臂,雖然沒有了器靈的操控,但在秦無憂戰意的激發之下,整個龍之盾,也隨之擁有了無比的戰意,與秦無憂一體,對劍帝發出自身的咆哮。
那凝聚一體的戰意,分開了天地元氣,使這片天空成爲了一片空白,沒有了絲毫雜物的存在。
秦無憂眼神冷厲的盯着劍帝,全身上下透發出一股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戰意。這股戰意沖天而起,衝散了天空的雲彩,衝散了烈火宗那股代表強者的黑煙,如一種煞,瀰漫到了整個天空。
秦無憂伸手一召,那道幽光從雲層中返回,握在秦無憂手中,是龍之劍,上面青色幽光四散而開,劍再見到劍帝時,戰意更甚。
秦無憂握着龍之劍,沒有一句多餘的話語,沖天而上。
他要主動出擊,而不是被動還仰。
自從知道龍帝與劍族的恩怨,他就己經決定了,餘下的路,他要走完,他要讓龍帝的意志,覆蓋整片星空,龍帝的這片故土,蒼冥星,不再是劍族的奴役之星,不再是劍族的牢籠,而是自由的天空,隨時都可以衝出星球,傲遊星空。他要打破牢籠的枷鎖,打破劍族的封印。
在秦無憂明白龍帝的傳承,明白與劍族恩怨的剎那,在極北之地的白雪覆蓋的山洞裡,有一羣全身穿着鎧甲,站着沉眠的一羣鋼鐵戰士,在秦無憂持劍衝向高空的時候,睜開了雙眼,感受到了一股召喚之力,這股召喚之力很淡,淡得只能讓這羣鋼鐵戰士感受到,卻又無法清晰的明白。因此,這羣戰士在睜開雙眼過後,重又閉上了眼,再次進入沉眠之中,但這股召喚之力,就像是打開這片世界的一個缺口,是這羣戰士再次降臨世間的一個契機。
這羣戰士就是當初跟隨龍帝挑戰劍族的戰士,最低的修爲都在皇境,組合在一起,是一個方陣,是一個軍隊,一個全由皇境組成的軍隊,其戰力可想而知,但還是失敗了,在失敗的時候,龍帝有自己畢身修爲,將其全都封印在此,等待一個契機,等待龍帝再戰的契機。
龍之劍的攜帶的戰意,就是那股召喚之力,只不過還不夠,需要更加強烈的戰意來刺激。
劍上青色幽光閃爍,在秦無憂持劍而上的剎那,天空驚現一道道閃電,混合着劍上的青雷之聲,攪得那代表強者的黑煙,四散而開,瀰漫上了整個天空,天空就在這裡變成了黑幕,夾雜着閃電和雷聲,仿若天怒了般,要降下對世人的懲罰。
劍帝看着迎面而來的龍之劍,嘴角浮起了冷笑更甚,好似在嘲笑秦無憂的不自量力,又或者是在佩服秦無憂那股沖天的戰意,和視死如歸的精神。
劍帝伸出了一隻手指“塵歸塵,土歸土,一切都將就此過去。”
劍帝的一隻手指點在了龍之劍的劍尖上。
龍之劍仿若受到了重擊,發出一聲顫鳴,劍鋒微彎,似受不了重壓。
秦無憂握劍的虎口開始碎裂,一絲絲猩紅的鮮血,順着劍柄滴落。
整個人在劍尖與手指對接的剎那,如同受到了重擊,翻身而退。
此時,烈火宗的人員,己感受到了這股強烈的波動,紛紛從宗內出來,來到外宗,來到這個二層閣樓之前。
錢辰在借出那塊令牌之時,心裡就在想,千萬不要有事發生,然而等他看到空中翻身而退的秦無憂時。
心底卻是一怒罵,奶奶的,這天殺的,原以爲遇着了前輩高人,沒想到,卻頂不住他人一擊,完了,完了,宗門要是看到我借去的令牌,還不剝了我的皮。
二層閣樓門前,立着一名老慪,這名老慪,看着秦無憂,沒來由的心底有着一股震憾,好似與之認識,但卻從未出過宗門的她,不可能認識外人,所以她有一絲疑慮,難道是?所有的一切不敢肯定,他的修爲並不高,而且應該不會攝魂之類的法術。
而存在更多烈火宗弟子中的疑問,便是,這人是誰,敢挑戰劍帝大人的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