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劉寡婦的話,老鐘的眉頭凝成一個川字。 “你確定你所說的都是真的吧?” “警察同志,我哪敢騙你們啊,真的是我殺死了他,現在他要來找我報仇了。” 老鍾還是不肯相信,轉頭看看張馳道:“這事你怎麼看?” “這怪物顯然是真的,真實存在的。科學的態度便是接受未知,並試圖去解釋未知。”張馳說道,“只不過這怪物是不是杜文明,咱根本無從考證啊。” “我覺得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設法捉到那怪物,我有一種感覺,它根本不會善罷甘休。” “那我們就先守在這裡?”張馳也覺得這事有些無從下手。 對於案子,他們現在也算是手到擒來,可是對於這麼一件陌生的事情,他們還真有點束手無策。 就在他們一籌莫展的時候,新的案件發生了。 杜文澤死了。 有人發現他死在了自己的車裡。 這是一輛杜文澤新買的農用車,這車比起手扶拖拉機來,要能裝得多,而且也開得快得多。 他這車剛買回來的時候,開着車在村裡村外轉了好幾天,讓全村的人都知道這是他買的車。 有人暗地裡罵他:“瞧他那個逞威風的樣子,開輛棺材車,了不起嗎?” 結果這個人一語成讖,最後杜文澤真把這車當成了棺材,因爲他就死在了這車中。 張馳和老鍾趕到的時候,村民們已經將這車圍得水泄不通。 中國人不管是哪個地域的人,都有一個好習慣,那就是看熱鬧。 這回杜文澤死了,死人的事可是難得一見的,於是和他相關的,不相關的,有親的有仇的,統統都扶老攜幼過來看熱鬧。 杜文澤是被扼死的,死的時候舌頭突出,兩眼暴突,整個人趴在方向座上,早已經死了多時。 車還發動着,看來是杜文澤想開車逃走,但卻被那怪物給追上了。 老鍾和張馳望着這死亡的慘狀,都深深地皺眉。 不管這怪物到底是什麼,這麼惡劣的殺人手法,要麼就是和杜文澤有深仇大恨,要麼就是它生性殘忍,不擇手段。 可是到目前爲止,並沒見它傷害過其他人,只是殺死了杜文澤的妻子與杜文澤兩個人。 圍觀的人都在議論着杜文澤的死。 “看上去好像是夜齒鈿啊。” “我看不像,這夜齒鈿是吸血的。” “按我說,就是杜文明回來索命了,你看杜文澤和劉寡婦兩個人偷偷摸摸的,說不定杜文明就是被他們害死的。” “對對,這杜文澤黑了心了,我聽說前幾天他從煤窯裡挖出六七十具屍體,全給燒掉了。” “死屍不離寸地,他不請先生做法事就把這麼多屍體給燒了,這一定是受了報應了。”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分開衆人,走到了農用車前。 這個人穿着一身青布長衫,卻不似現代人物,而像老古董,這個人的肩膀上,揹着一隻貓,這隻貓長得很是奇特,四腳是白的,肚子是白的,頭面與背部全是黑的。 他伸手在車門上擰了兩下,車門竟然被他擰開了。
他跳上車,把那貓兒往座上一放道:“烏雲蓋雪,你看看,能不能追蹤到那東西。” 由於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所以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 現在他把貓兒往車座上一放,張馳和老鍾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想把他抓住。 張馳和老鐘上前剛想伸手,可是那老人卻開口說道:“張隊長,鍾政委,先別動手。” 張馳和老鍾都是一愣,他們進駐村裡的時間不長,而且也從來沒有跟別人透露過自己的身份。村民們只知道他們是警察,都叫他們警察同志,至於隊長和政委,他們敢保證,這種稱呼沒有任何一個村民知道。 “你是誰,你來這裡有什麼目的?”老鍾脾氣火爆,還是伸手按住了老頭的肩膀,大聲喝道。 可是下一瞬間,老鍾只感覺自己的手一麻,頓時鬆開了,再看那老頭,卻已經飄然到了離自己三米開外。 那隻貓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了這老頭的肩膀,領着老頭往一個方向追去。 老鍾見這老頭竟然完全不甩自己,頓時有些生氣,他拔出槍來,嚇唬道:“不許動,再跑我就開槍了。” “保險沒開呢。”老頭淡淡的回答。 老鐘的臉頓時通紅,大怒,他伸手要打開保險,被張馳一把按住道:“行了。” “你別按着我,他一定有嫌疑。” “既然他有嫌疑,咱就跟上去看看吧。”張馳不跟老鍾爭論,只是這麼建議道。 於是兩個人吩咐了其他警察維持好現場秩序,兩個人便追着老頭去了。 老頭走得不快,似乎一處一處地搜索。搜完了之後,便在地上標個記號。 他做得十分仔細,一絲不苟。 老鍾和張馳作了一個分工,兩個人想從後面將老頭給包圍住。 他們都是受過嚴格軍事訓練的人,跟蹤起來不露痕跡,很難被察覺。 特別是老鍾,他原本是老山戰場上的偵察兵,擁有豐富的跟蹤經驗。他悄悄繞到老頭身後不遠,隱身在一棵枇杷樹後面。 老頭似乎根本沒察覺他們兩個人的跟蹤,還是在仔細地佈置着什麼。 佈置完了一個之後,老頭轉頭離開。 老鍾擡腿剛想追,卻聽老頭說道:“小心,別弄壞了我的陣法。” 老鐘不由一愣,低頭一看,卻見自己腳底下的確畫着一些奇怪的圖案。 “站住。”老鍾收住了腳,喝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裡不是講話之所,還請兩位小移尊步,我們換個地方講話。”老頭的話似乎半文半白,跟這個時代有些脫節。 不過大體上還是能聽得懂的。 於是兩個人跟着老頭進了杜家宗祠。 按說杜家宗祠很大,一般人第一次進,都會轉暈了。可是這老頭卻似乎熟門熟路,輕鬆地轉過各個門,直接來到了老鍾和張馳住的地方。 三人進了屋,老頭把門掩上,轉頭向老鍾和張馳一拱手道:“小老兒姓彭,這次是專門爲了那東西而來。” “那東西?” “對,那個殺了人的東西。” “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張馳問道。 “這取決於你
們要怎麼去看待它,若是按照科學的角度來看,這是一種生物產生了變異,若是從迷信角度來說,它便是乾屍,也就是俗稱的夜齒鈿。” “乾屍?你的意思是這是人死後變的?” “不,他沒死。你們一定想問這個人到底是誰吧,我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你們,這個人就是杜文明。” “你是說杜文明沒有死?” “是的。” “亂彈琴。”老鍾覺得這個說法侮辱了自己的智商,頓時又再度憤怒起來,“出去。” 彭先生看了他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還是出去了。 老鐘的氣還是沒消,恨恨地罵道:“江湖騙子。” “老鍾,你消消氣嘛。”張馳和老鐘的性子不同,說起來,張馳的性格適合當政委,而老鐘的脾氣卻適合當大隊長。 兩個人雖然錯位了,但是兩個人搭檔卻是很好了。 “老張,像這種封建迷信你絕對不能縱容。”張馳說道。 “是是,我們要辯證地來看這個問題,現在這個問題那怪物的的確確是存在的,我們不能無視這個怪物的存在吧。” “這倒也是,可是你看那個人說的,什麼杜文明還活着,可是劉寡婦明明說她殺了杜文明,並且將他拋屍在煤窯之中。” “的確,這個不能理解,三年時間了,就算是杜文明在落進煤窯底下的時候,還活着,三年在底下,他吃什麼,喝什麼?可是若這個不是杜文明,又是什麼呢?” “你是不是從本心來說,也希望這個人是杜文明?” “的確。不然我們無法解釋這個問題。” “老張,我要提醒你,你這是要犯原則性錯誤。”老鍾嚴肅地說着。 “這不是隻有咱倆嘛,我也只是有疑問。” “算了,不要糾結這些了,咱們還是抓住劉寡婦的線索往下查吧。” 突然兩個人都一愣。 不好,剛纔急着去看杜文澤的事情,結果把劉寡婦扔在宗祠裡了。 兩人急急忙忙奔向劉寡婦的房間。 劉寡婦的房間門開着,劉寡婦的屍體便倒在地上,地上全都是血。 那怪物伏在劉寡婦身上,用力啃着劉寡婦的胸,彷彿在喝奶一般。 老鍾二話不說,直接開了槍。 子彈擊中了那怪物,那怪物的身體一頓,轉頭撲向了老鍾。 張馳也開了兩槍,兩槍都擊中了這怪物,怪物的身上明顯多了兩個彈孔。可是這怪物似乎根本沒有受傷,還是撲向了老鍾。 老鍾往前一拳,將這怪物擊開。 這怪物身體硬梆梆的,雖然被老鍾大力擊開,身體只不過是往後一退,又一次撲過來。 這次,它撲到了老鐘身邊,伸出了長長的爪子,用力向老鐘的胳膊扯來。 老鍾伸手一擋,只感覺到胳膊上一麻,再看自己的胳膊,已經有一截落在地上。 血從胳膊上嘩地流了出來,流了一地。讓老鍾感覺到恐懼的是,這血並不是紅色的,而是黑色的,而且,老鍾根本感覺不到疼痛。 就在這時候,一聲嘆息。 那個姓彭的老頭突然出現了:“不好,我還是來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