挾持閻鳳玲的人飛速奔逃,祁正春在後面瘋狂追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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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趕去攔截,已經來不及了。
李垣立刻取出通訊玉符,給祁正春發出示警,告訴他附近藏着兩個觀星境強者。
祁正春看過通訊玉符,毫不遲疑地掉頭,使出吃奶的力氣,往羅河鎮方向逃去。
挾持閻鳳玲的人,見祁正春放棄追趕,立刻停下腳步,轉身觀望。
李垣見狀,猛地激活傳送符,出現在那人上空。
對方感知到了虛空波動,猛地擡頭看來。
李垣目光冰冷,凝聚成實體的辟邪劍,就如光似電,瞬間到了對方面門。
那人大駭,立刻扔下腋下的閻鳳玲,瘋狂閃躲。
辟邪劍驟然加速,穿透了他的眉心,留下一個血窟窿,然後瞬移似的返回李垣身邊。
李垣從空中疾速俯衝,撲向了閻鳳玲。
辟邪劍懸浮在他的肩頭,隨着一起俯衝,就像一個盡責的護衛。
與此同時,數十里外山頂密林中,一個觀星境高手的身影,原地消失。
李垣落到地面,一個翻滾,抱起閻鳳玲,激活了傳送符。
就在他消失後的一瞬間,一個碩大的虛影手掌,拍在了他所在的位置。
與此同時,另一個觀星境高手,出現在祁正春附近,正要出手攻擊,卻又瞬移離開。
項煥章的身影,出現在半空中,冷冷地看着對方逃竄的方向,並沒有追趕。
羅湖東城上空,李垣抱着閻鳳玲,從虛空中墜落,撞穿護陣的壁障,砸爛了屋頂,掉進屋內。
他來不及多想,抱着閻鳳玲衝到屋外,察看她的情況,心中一鬆。
閻鳳玲只是被人禁錮了經脈,並無大礙。
就在這時,守軍和武院的人紛紛趕來。
“李垣,怎麼樣!”劉瑩問道。
“祁教習有沒有回來?”李垣問道。
“他沒事,快進城了!”劉瑩說道,解開了閻鳳玲的經脈。
李垣鬆了一口氣,眼神隨即冰冷,取出通訊玉符,給彭飛發送訊息:“收網!”
他本想留着那些奸細,放長線釣大魚,策劃一次大的行動。
卻不料一個不留神,釣魚者變成魚餌,差點被人吞掉。
他哪還有耐心,跟對方磨磨蹭蹭。
閻鳳玲抓着李垣胳膊,臉色蒼白,驚魂未定。
她原以爲,自己這次在劫難逃,卻不料轉眼之間,就被李垣救了回來,事情轉變之快,就像做夢一樣。
羅河酒樓中,賀大年發現了東城的騷動,神識一掃,立刻臉色微變。
他回到後面的石屋,換了一套灰色衣衫,打開門正要出去,一個碩大的拳頭,砸中了他的腦門。
賀大年轟然翻倒,失去了知覺。
武院教習侯易,瞅了一眼昏迷的賀大年,不屑地吐了一口口水。
就這警惕性和戰鬥力,武院任何一個登山境後期的學員,都能輕鬆碾壓他。
李垣趕來,拱手說道:“侯教習,辛苦了!”
“手到擒來,這人沒什麼戰鬥力!”侯易搖了搖頭。
李垣禁錮賀大年的經脈,撬開嘴巴仔細檢查,沒有用來自殺的毒牙。
他明白過來,這傢伙開了很多年酒樓,日子過得滋潤,已經沒了必死的決心。
酒樓所有的工作人員,全部被控制起來,其他被抓住的人,也帶到了這裡。
審問迅速開始。
所有武院學員,全都集結待命,城門暫時封閉。
隨着審問的進行,大家有些吃驚。
四十多年前,賀大年盤下了羅河酒樓,生意風生水起。
他以充足的財力,以及過人的手腕,在羅河鎮以及周邊地區,建立了一個情報網絡,人員多達兩百多,觸角伸進官府、駐軍,以及各行各業。
他做事小心謹慎,若非碰到會通心術的李垣,根本不可能暴露。
劉瑩和祁正春,先跟駐軍將領協調,對駐軍內部進行清洗,隨後清洗了羅河鎮官衙。
再之後,開始全城搜捕奸細。
一些奸細提前嗅到危險氣息,躲藏了起來,卻一個接一個的,被衆人找了出來。
羅河鎮西北方,兩百多裡外,一處山中。
兩個伏擊李垣的觀星境高手,負手站在山頂,瞭望羅河鎮方向。
“那少年,比預想中的還難纏!”一個倒八字眉大漢,臉色陰沉。
“看情形,他有能力探查到我們。”旁邊馬臉漢子說道,“要改變對付他的策略,不讓其動用傳送符!”
“通知方禾過來,佈設陣法陷阱,讓曹岸也來,他的能力也用得到!”
倒八字眉:“四海宗的人也在附近,讓他們一起行動吧!”
兩人商議妥當,各自取出一枚金色通訊玉符,發送訊息,並很快得到回覆。
倒八字眉:“方禾、曹岸明日黃昏過來!”
馬臉漢子:“四海宗同意合作,今晚派人前來洽談!”
“長生谷的司空玉樓,一直在附近晃悠,咱們想個辦法,讓他去羅河鎮內探下深淺!”他表情陰險。
“這個主意好!”倒八字眉冷笑道,“咱們辛苦做事,他等着佔便宜,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李垣忙了一夜,返回住處,看望受傷的雪莉。
若不是她攔了一下,閻鳳玲和許靜怡,都會落入敵人手中。
雪莉服下玉髓丸後,傷情已經穩定,卻依舊昏迷不醒,身體因爲難受,不時抽搐。
閻鳳玲和另外一位上院女學員,正在房間中照顧她。
李垣返回自己的住處,截取一小條鬼靈烏的根鬚,切成薄片,跟另外一些藥材,熬了一碗藥液。
濾掉藥渣,叫來閻鳳玲,讓她端去,餵給雪莉喝。
“雪莉剛服下玉髓丹,再喝這個藥,不礙事吧?”閻鳳玲擔心地問。
“你將自己的玉髓丹,也給她吃了?”李垣問道。
閻鳳玲點點頭。
李垣想了想,兩種藥似乎並不相沖,說道:“應該沒事吧!”
“你也沒把握?”閻鳳玲瞪大了眼睛。
“應該沒事!”李垣肯定地說。
閻鳳玲懷疑地看了他一眼,終究還是相信,李垣不會害人,就端去給雪莉服下。
不久之後,房間中忽然響起一聲慘叫,聲嘶力竭。
“出事了!”李垣心一沉,倏地衝了過去。
房間中,雪莉已經醒來,皮膚殷紅似血,表情扭曲,身體猛烈抽搐。
閻鳳玲和另一位上院學員,正奮力控制住她的手,同時擡起一條腿,壓住雪莉的兩條腿,不讓她蹬踏。
“癢、癢,讓我撓一下!”雪莉手腳用力掙扎。
李垣抓住她的手腕探查,隨即倒吸一口涼氣。
雪莉體內,氣血無比活躍,內傷正飛速修復,骨骼響起磨牙似的聲響。
他當日服下玉髓丹,氣息活躍程度不及她的一半,就已經很受煎熬。雪莉此時承受的痛苦,何止翻倍!
這種情況,肯定是鬼靈烏的藥性,跟玉髓丹藥性疊加的結果。
對身體倒是沒有害處,就是人太遭罪了。
李垣極度心虛,還有歉意。
劉瑩等人聞訊趕來。
劉瑩探查了一下傷情,皺着眉頭問道:“怎麼回事?”
“我有一種秘製湯藥,能加快內傷修復,沒想到跟玉髓丹藥性結合後,藥性增強了好幾倍!”李垣滿臉愧疚。
劉瑩再次探查雪莉體內,鬆了一口氣,說道:“忍一忍,你因禍得福,舊傷也會被修復,修爲提升會更加容易!”
“太癢了,我、我忍不住!”身高馬大,英氣勃勃的雪莉,哭着說道。
劉瑩心腸挺硬,命令兩個上院女學員:“用被子裹着,將她捆起來!”
“好嘞!”
兩個學員跟雪莉關係挺好,本來挺擔心的,知道她不但沒事,還得了好處,立刻起了壞心,用皮繩反覆纏繞,將她捆成了大糉子。
雪莉動彈不得,只能徒勞蠕動,像一條大號的毛毛蟲。
藥性還在增強,她跟生孩子似的連聲慘叫,聲音洪亮,中氣越來越足,引來一大羣人圍觀。
她一個女孩家,這次是形象盡毀,徹底社死。
劉瑩瞪了李垣一眼,取出陣基,佈置了一個屏蔽禁制,慘叫聲瞬間消失。
李垣和閻鳳玲溜回住處,面面相覷,心虛不已。
許靜怡聞訊趕回,擔心地說道:“她好了後,不會找你倆拼命吧?”
“我出去躲躲!”李垣果斷地站起身,改頭換面,離開了羅河鎮。
來到山中,他盤算了一會兒,激活隱身符,朝西北方向,兩個多時辰後,發現了許多熟悉的氣息。
靠近到三十里內,潛伏在懸崖邊上,運轉破妄術。
倒八字眉和馬臉漢子,正盤坐在一座山頭上,討論着什麼。
窺探了一會兒,李垣退後了一段距離,取出通訊玉符,給龍曼君發送訊息。
不久之後,龍曼君回訊說,那兩個人來自馭獸宗,長臉的叫崇路雲,倒八字眉叫蔣三思。
兩人是馭獸宗的暗宗精銳,相當於四海宗暗淵的殺手,實力頗爲不俗,讓李垣多加小心。
李垣抓着通訊玉符,表情有些訝異,隨即陷入了思考,過了許久,眉毛揚了揚,笑容古怪。
他取出武院的通訊玉符,將自己的發現,通知了劉瑩和祁正春。
項煥章就在羅河鎮附近,附近潛伏着幾個觀星境敵人,李垣擔心他獨木難支,因此提醒一下。
做完這些,李垣遠遠地圍着敵人鑽了一圈,尋找動手的機會。
那些人盤踞在山林中,並沒有找山洞棲身,也沒有去隱蔽性更高的山谷,周圍還隱藏着大小猛獸。
實在找不到動手的機會,李垣就悄悄離開,往東邊搜索。
羅河鎮正北方,有一座湖泊,方圓七八里大,三條大河在此交匯,碧波盪漾,鳥雀成羣。
李垣潛伏在一條支流河邊,望着湖邊的一座荒島。
荒島腹部,隱藏着一個洞窟,二十多個凌雲境武者,正在裡面忙碌。
荒島旁邊的山頂上,兩個人趴在藤蔓叢中,手中握着法則羅盤。
觀察了許久,李垣悄悄回撤了一段距離,繞到湖邊,潛伏在矮樹林中,注視着荒島的動靜。
天黑暗下來,他像個暗夜幽靈,悄悄地到了島上,取出一瓶千機毒,打開塞子,放在一道岩石裂縫旁。
這裡是洞窟的換氣口。
過了一會兒,李垣離開荒島,順着陡峭的斜坡,爬上了半山腰,辟邪劍無聲掠出,穿過了山頂兩人的脖頸。
收起屍體,返回了荒島,打開了洞窟入口。
洞窟內,裡面的人橫七豎八地躺着,昏迷不醒。
李垣仔細搜查,從痕跡來看,這裡是個長期據點。
他化解掉毒性,將人收進乾坤牌,消除洞中痕跡,迅速退走。
一路疾速潛行,逃到百里之外,在一個小山洞中,開始審問俘虜。
據這些俘虜交代,荒島洞窟,已經建成十多年,是四海宗在千河府的情報基地。
這羣人修爲不高,卻全都是情報分析方面的高手。
基地原本有一個觀星境後期的人鎮守,那人下午外出辦事,恰好不在基地裡。
這讓李垣心中有些遺憾。
審問到一個頭目時,他的臉色陰沉下來,從此人的符佩中,找到了一枚玉簡,仔細查閱。
“武院高層中有內奸!”他冷冷地想。
玉簡中記載着,參與此次任務的一千二百個學員、七十三位教習的詳細資料。
其中包括姓名,年齡、出生地,背景、修爲等等,以及清晰的影像,一看就是從武院的陣法中拓印下來的。
李垣、閻鳳玲等十個人,以及另外一百多個,出身於皇親國戚、軍政要員、世家大族的學員,被單獨列了出來。
還有一份天賦優異者名單,包括李垣在內,一共有三十一人。
有了這些資料,敵人的行動,就會變得極具針對性。
玉龍武院對學員的信息,控制非常嚴格,級別不夠的人,根本無法接觸到。
能從陣法中拓印這份名單,還不會被人發現,至少是高級管事級別。
“難怪上一次行動,敵人早就去興元府等着了,想必那次任務,原本就是內奸安排的!”李垣冷冷地想。
他取出通訊玉符,給範玄發送了一條訊息,說了此事。
“知道了!”範玄的回覆非常簡單。
李垣琢磨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師父的回答,有些高深莫測。
他沒有追問,用另一枚通訊玉符,給龍曼君發送訊息,問她要不要這些俘虜。
“武院存在內奸,這件事不是秘密,只不過內奸實在狡詐,一直無法鎖定具體身份!”
“有了你這個東西,就能框定範圍,最終找到此人!”
“敵人對這個奸細,必定非常重視,一旦發現玉簡丟失,肯定會採取應對措施。”
“你現在即刻前往千河府,去東城的燕春樓,我會安排人收取玉簡和俘虜!”
“老公啊,注意安全!”
李垣撇撇嘴,收起了通訊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