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玥沒想到上一次的教學竟把他教壞了，有點心虛，說話也支支吾吾：「⋯⋯也不是每次都要咬的。」
脣上還殘留著被咬的紅痕，不痛，反倒有些酥麻。
「那你再教一次。」看著她臉上泛紅，丘奕然眼裡一片晦暗，微微皺眉：「⋯⋯教我甚麼時候不用咬。」
林悅玥不敢直視他深邃的雙眼，聲音帶著些許緊張：「你⋯⋯做的挺好的，多練習就可以了。」
她雖說比他多一些戀愛經驗，但都是小時候打打鬧鬧玩的，十六歲後就沒有交往。所以從實戰上學到的接吻的技巧沒半點，都是聽大學同學說的。
要她教他，大家都不過是半斤八兩。
丘奕然的指尖擠進她的指縫，難得地強勢握住她的手，往他後頸帶，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現在可以練習嗎？」
事情發展得有些失控。
剛纔她都已經被親得透不過氣，喉嚨也微微發乾，要是讓他再繼續下去，嘴巴可能都要被親腫了。
而且⋯⋯她現在腦海裡都是剛纔看到的畫面，比起親親抱抱，她更想看看他的腹肌——要是能上手摸摸就更好了。
林悅玥忍著不把他撲倒，只是勾著他脖子，輕輕地啄了一下他的嘴角。
「下次吧，我要回去了。」
她站起身，準備離開，丘奕然卻不放手，把她拉住：「時間還早。」
現在才十點多，平常她都留到十一半才走。他想不出她突然要離開的理由，只覺得自己跟雞蛋仔一樣，她嘗過味道就已經饜足。
還是⋯⋯因爲他吻技不好，讓她沒了興致。
感覺到他越握越緊，林悅玥想到他今日的種種不同，似乎想到原因：「你是不是害怕了？」
昨天發生太多事，她昏過頭，沒想仔細。他的住置已經曝光，而山哥還在逃逸，就算有保鏢護著他出行，繼續住下去，也難保不會發生意外。
「我家附近還有一間房子，是之前讀書用的，要不你先住一段時間等案件結束。」
丘奕然雖知她誤會了，也沒反對，直接跟著去她的房子。
這間房子和她家是同一區，比她家小，但比他家大了不少，約五百呎的空間一個人住綽綽有餘。
只是這裡空間大，裝潢又簡單，看著有些空蕩蕩，單調得像是示範單位，更像是她臨時才租下的地方。
丘奕然站在門口，客廳除了幾面書櫃和小沙發，就甚麼都沒有了：「你真的有在這裡住？」
林悅玥從鞋櫃拿出一雙拖鞋給他：「這裡只有考試期間會暫住，不然家裡剩下我奶奶，她一個人會覺得寂寞。」
雖然別人都說她家有錢，讀書甚麼都不太重要，但她覺得這兩者並不衝突，學習才能讓資產增值。
再說她也不打算接手家族企業，讀書才能在爲未來開拓更多的可能性。
如果留在家讀書，林爸和林奶奶輪流噓寒問暖，每次好不容易進入心流，就被打斷。
她便掏了儲蓄買了這間房子，一來可以專心做事，二來也可以做儲物空間。
林悅玥換了拖鞋，徑直走進臥室，看到房間乾乾淨淨的，才喚他過來：「這間是睡房，有人定期來打掃，你可以住在這。」
「這裡月租應該不便宜吧。」
丘奕然再次感受到他們之間的落差。
同區的樓價都屬於豪宅區，就算再便宜，也不可能比他現在住的地方便宜。真要住在這，恐怕他一個月的工資都付不起。
林悅玥把書桌上的東西收拾一下：「沒事，房子我已經買下來了，錢的事不用擔心，你安心住就好。」
她自己也有私心在，如果他住在附近，那兩人見面的時候就長一點，他就可以陪她久一點。
丘奕然走到她旁邊，聲音莫名地有些低落：「這算是包養嗎？」
「當然不是。」林悅玥抱住他的腰，擡頭看他，她笑眼彎彎，脣邊的梨渦微微陷了進去：「等你好了，你要每天做菜還債的。」
他心情稍微好轉，回抱住她：「就只是做菜？」想她再貪心一點，就算是貪他的美色也好。
知道他是不想虧欠自己，林悅玥想了想說：「那你就長住在這，幫我管理房子，幫我付管理費，我就可以省下一筆錢。」
「你爸那邊沒問題嗎？」
丘奕然不想和林爸再有牽扯，只想專注在她身上，但也不想他們的關係因此變差。
「沒事，房子是我的，別想太多了。」林悅玥笑著搖頭，看向門口的行李袋：「你家的東西明天讓保鏢幫忙搬，你好好休養，我下班就來找你。」
他不捨地把她抱緊片刻，纔不舍地放她走。
林悅玥暗自鬆了一口氣，要是他再黏著她，她恐怕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她不能把他嚇跑，要讓他習慣接觸，一切都要慢慢來⋯⋯慢慢來⋯⋯
當屋子裡只剩下丘奕然一人，他覺得有些不自在。
房間裡都是她的痕跡，連空氣中都帶著她的氣味。
牀是她睡過的，衣櫃裡有幾套女裝睡衣，至於小抽屜⋯⋯他不敢打開，怕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她怎麼能放心讓他一個男人睡在她家？
又想起她給自己的拖鞋，心中不禁猜測：還是她平常也會借房子給別人？
如果是這樣，那麼崔騰一是不是也⋯⋯
受不了腦裡亂七八糟的想法，丘奕然洗了把臉，試圖平復情緒。
他不知道自己不知甚麼時候開始這樣，妒忌她的初吻對象，妒忌崔騰一和她相處的時間更多⋯⋯
這種陌生的心情，他不知如何處理，只想把她留在身邊，一遍遍親吻她。
洗完臉後，心中的波動依然無法平息。他不敢讓自己閒下來，坐到書桌前，拿出平板繼續剪片。
————
馮依依自和丘奕然聊過後，心裡像被一團亂麻纏繞著，很是不安。
她不斷說服自己只是打工的，不是來交朋友，錢纔是最重要。
這幾天看到林悅玥，見老闆反應與平常無異，暗自鬆了口氣，想來丘奕然也不打算把事情拆穿。
儘管如此，罪疚感還是涌上心頭。
林悅玥也注意到她的異常，不動聲色把時間表上標錯的名字改好：「依依，你最近好像沒甚麼精神，要早退嗎？」
馮依依本在神遊，聽到她的聲音，一個激靈，怔怔地擡頭，才注意到林悅玥在身邊。
「老闆？」
林悅玥看她也不在狀態，揮了揮手：「你今天回去休息吧，不會扣你錢。」
她本想著既然丘奕然不說，那就這樣暪下去吧。可林悅玥這樣關心她，她心裡就一揪一揪的難受。
「不是這樣的，老闆⋯⋯」
林悅玥見她又低下頭，便道：「沒事，一年總有那麼一段時間不在狀態，你好好休息，恢復了再回來。」
馮依依心裡越來越難受，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其實⋯⋯」
林悅玥沒想到她會向自己坦白，其實發現當下就已經想裝不知情。
這是他們父女間的事，其實不該牽涉到自己的員工。如果馮依依被自己辭退，那在林爸那她也沒有價值。
她也猜到林爸是怎麼威逼利誘馮依依，就像當初丘奕然一樣，所以她也不怪他們，只是心裡可能會有一點點失落。
馮依依和她就算再熟，兩人之間本來就是利益關係，還是有一層隔閡在，所以馮依依願意告訴她這件事，就讓她有些意外。
「我知道了。」
馮依依緊張地觀察她的表情，見她沒有甚麼反應，手指微微攥緊，問道：「老闆你不生氣嗎？」
「不生氣，但也沒打算原諒你。」林悅玥坐到她旁邊：「你助紂爲虐，把我的私隱告訴他人，我不喜歡你這樣做。」
一次不忠終身不用，馮依依說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聽到她這麼說，心裡還是有些難過。
「對不起⋯⋯」她強忍著淚，至少在最後給老闆留下不太壞的印象：「那我是現在就被辭退，還是三個月後才離職。」
林悅玥看她眼角泛起淚光，也是捨不得。
創業初期她租了這家舖子，在這裡親自招募了馮依依，到現在有了第二家分店，馮依依陪著她的事業成長，也幫了她不少。
馮依依雖是財迷，但也因此只要有補貼，她的所有要求都能完成。
而且她反應快，老師的行程安排得妥當，和客戶關係也好，店裡有投訴，幾乎都能處理好，甚少要她親自出面。
更重要的是她們兩個聊得來，相處起來很自在，比起同事，她們更像是朋友。
林悅玥捏了捏她的臉：「你走了，我還能找到這麼好的員工嗎？」
馮依依不敢置信地擡看向她：「老闆⋯⋯」
即使被原諒了，但心裡像是被塞得滿滿的，充滿內疚和羞愧，很是難受。
「但你以後要站我這邊，將功補過。」
就在此時，王明蕎推門而入，看到林悅玥捏著馮依依的臉，馮依依又淚眼汪汪地看著她，兩人對望的畫面有些⋯⋯曖昧？
她一愣，默默地轉身退回去。
「進來。」林悅玥嘆了口氣，過去打開門。
王明蕎捂著眼睛：「我甚麼都沒看到，也不會跟丘奕然說。」
「亂想甚麼，這麼快就學了娛樂記者的精髓？」林悅玥有些無奈。
偏偏這時，馮依依抽泣著，站到她身邊：「嗚⋯⋯老闆，我以後只會是你的人⋯⋯」
王明蕎驚訝地捂著嘴，林悅玥：「⋯⋯我說不是，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