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上古符文。”熬狠突然出聲。
衆人紛紛回頭。
杜星宇好奇：“熬師兄你竟然識得上古符文？幽夜宗竟還教授這個嗎？”
“幽夜宗不教這些，”熬狠搖着頭往前兩步，“我們妖修素來有天賦傳承，有些東西，生來知之。”
“哇嗚~”杜星宇羨慕極了，“當年我要是投奔幽夜宗的話，就能早點兒見識到這些厲害的本事了吧！”
凌逸塵不可置信地看向杜星宇：“你見異思遷也說得這麼光明正大嗎？就不怕我把你告上長天門？”
“有什麼好怕的？”杜星宇小拇指掏掏耳朵，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嘴臉，“我當着師尊的面也這麼說啊。想想而已，又不會真的叛宗而出。幽夜宗的確有很多人修不具備的本事啊，還不讓人說了咋地。”
凌逸塵不理解。
杜星宇真敢這樣明目張膽地在長天門信口胡說嗎？他師尊竟然也對他沒有任何懲罰措施……
世人都說長天門隨性……凌逸塵突然對“隨性”這兩個字有了新的認識。
“怎麼樣？”杜星宇突然往凌逸塵身前一湊，差一點就貼上凌逸塵的臉，“凌師兄是不是覺得我們長天門兼併包容，比你們靈虛宮冰冰冷冷，總打着規矩的名義拘着人要舒坦太多了？”
“要我說啊，凌師兄你這樣的人才，要是在咱們長天門，成就肯定不限於此啊。不是我蛐蛐我們沈師兄，他什麼性格，什麼能力你也知道。你要是當初入了咱們長天門，怎麼也得是個長老親傳啊，不可能比沈師兄差！”
杜星宇一手背在身後，食指和中指交叉成一個“X”，心裡暗暗給沈修遠說對不起，同時又不留餘力地趁機忽悠凌逸塵。
凌逸塵狠狠往後退了一步，嘴角直抽抽。
所謂的百無禁忌真的……是什麼都敢說啊！
“熬師兄，”林凡問，“這上面說些什麼？”
熬狠順着牆壁往前走：“概括來講，是上古的紀事。”
“上古滅世的始末嗎？”杜星宇追上去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正史中根本找不到詳細記載。”
“不是，”熬狠搖頭，“跟滅世無關，是上古時期一些仙門勢力的記載和劃分，以及年資較高的修士，以及他們的事蹟。嗯……還有一些飛昇成神的名字。”
“飛昇成神？！”凌逸塵的聲音甚至蓋過了杜星宇，他有些失態地衝到熬狠身邊，看着那些曲曲繞繞的圖形，“當真有人飛昇成神？”
“據這上面的記載，”熬狠下巴微揚，“的確有，而且從數量上來看……還不少。”
他接連報了幾個名字。
林凡聽到了“玢澤尊者”這四個字，名字在中間靠後的位置。在他之後，還有幾個人成功飛昇。這些人總共加起來不足兩手之數。看得出在上古珀圇世界裡，飛昇也並不是易事。
杜星宇和凌逸塵還沉浸在曾有不少先人飛昇的震驚中，熬狠餘光卻發現林凡難得分神。
“有什麼勾起你回憶的內容嗎？”熬狠半側着身子笑問。
林凡倏然回神，搖頭否認：“只是在想，爲什麼上古修士能不斷突破，晉升大乘、渡劫，甚至飛昇。現在世間最高人卻只是一直卡在分神大圓滿再難寸進。到底中間差了什麼？”
熬狠衝她笑笑，轉回頭繼續看向石壁：“是啊，差了什麼呢？”
“哎，師兄！”杜星宇突然想起來，“你若是有傳承的話，都認得上古文字的話，知不知道上古和現世的差別在哪裡呢？”
“傳承記憶只是保留跟自身血脈相關的能力，又不是事無鉅細什麼都有。”熬狠失笑。
“也對，”杜星宇嘿嘿一笑，尷尬地撓了撓頭，“那不就成轉世重生了，那得多厲害啊？那師兄，你再繼續看看，後面還說了什麼？有滅世的原因嗎？”
熬狠繼續往前走，卻發現符文上的光突然淡了下去，逐漸隱沒於牆裡，再看不見痕跡。
“沒了……”凌逸塵皺眉，“但看這痕跡，像是被人爲截斷的，後面還有未盡直言，在哪裡呢？”
衆人轉頭，突然發現前方一直遠遠等着他們的藍光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閃爍起來，似乎在催促着他們繼續前行。 “呵！這東西……”杜星宇氣消了，“不跟他走不讓看是吧？好好好！這回是真確定了，這傢伙就是故意的！”
衆人繼續前行。
經過一個拐角，凌逸塵戀戀不捨地回首看着石壁上符文的光逐漸遠去，疑惑問道：“話說回來，這裡怎麼會有上古的記載？又是誰記錄的這些？”
“喏，”杜星宇擡手指着前方飄搖帶路的藍光，“問他。指不定就是它記的，要不幹嘛這麼費勁心思帶我們來？”
這一路，除了最開始的那個藍色光網，後面都是坦途，還給他們科普知識。彷彿最開始只是考驗他們的實力，通過考驗後，就認可他們了一般。
“若真是它記的，那想必它也是上古……”凌逸塵說到這裡突然一頓。“它要真是上古流傳至今……上古跟咱們語言相通嗎？如果文字都不相通的話？”
衆人腳下齊齊一頓，看向熬狠。
還不等熬狠回話，前方的通道突然亮起刺眼的藍光，通道兩側的牆壁上亮起密密麻麻的藍光符文，整個空間彷彿被一個巨大的結界籠罩。
甬道再次劇烈震動起來，一個巨大的石門緩緩升起。
石門彷彿憑空出現，上面雕刻了繁複的紋路，說不清是不是上古文字。
看上去只是最簡單的兩扇對開造型，卻能感覺到門上散發着強大而神秘的氣息，彷彿穿越了無盡的歲月，來到衆人面前。
四人只能退後閃避，眼睜睜看着一切直到塵埃落定。任最後一塊碎石滾落在他們腳前，不再動彈，發不出一點聲音。
又過了好一會兒，杜星宇才試探着放出一些風，試探周圍環境，確定暫時安全之後才鬆了口氣。
那石門彷彿原本就矗立在通道里一般，紋絲不動。
“我們聽不聽得懂它說什麼未必，但我肯定，它一定聽得懂我們說什麼。”杜星宇小心踱步到門前，保持了一定安全距離，回頭問，“熬師兄，這也是上古文字嗎？”
門上都是凸起的浮雕線條，比起剛纔還能看出一個個獨立個體的文字，差別實在挺大。
“好像是變形的字體，類似於現代的文字和符文，我不能破解其中含義。”熬狠道，“但牆兩側的符文是接着剛纔的繼續，可惜真正關乎滅世原因的部分，被擋在門裡了。”
“就是咱們想知道，還得開個門唄。”杜星宇翻了個白眼，“我強烈懷疑，那藍東西，是不是自己開不了門，找外援幫它忙呢。”
“可如果這上面真是上古遺留的內容，”凌逸塵猶豫道，“這道門，會不會就是聯通……上古秘境的關口？”
能開嗎？
敢開嗎？
他們討論的時候，林凡在門中縫最下靠地面的地方，發現了一個隱蔽的凹槽。不注意看，會以爲是花紋的鏤空。
“那裡缺了一塊。”林凡撿起地上一塊碎石扔到門上，沒有觸發任何機關，她才放心地伸手去摸。
“真的哎。”杜星宇也湊了過去。
“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形狀，有些熟悉？”林凡掏出紙和炭筆，“刷刷”畫了起來，頃刻間，一個契合凹槽的多邊形躍然紙上。
可她沒有停下，繼續描繪里面的細節。
杜星宇越看越眼熟：“啊！是……”
沼林裡，鬱斯年護着的那個梵天城遺孤身上帶着的，上古密匙！
杜星宇當初還吐槽那東西其貌不揚，像是路邊隨意撿的一塊石頭，還被掰斷了一個角，怎麼看都不像是高大上的密匙。
但現看到眼前的大門……
竟然……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