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暗令
“崔所。”宋仁見崔巖走近主動招呼。
崔巖點頭算是應了，推門而入，宋仁緊跟其後，隨手關上門。
“這份資料你看看。”崔巖先從辦公桌抽屜裡拿出林凡的資料遞給宋仁，再不疾不徐的放置公文包。
宋仁也不多問，接過資料，坐到辦公桌前的椅子上，仔細翻看起來。
特事所發過來的資料並不是那麼詳細，只有林凡的身高，血型等基礎信息，重點提到她抑鬱症的事，情緒和心理都異於常人，需800小心對待。
而宋仁更關注機甲變身的相關資料，他在電腦合成圖和加清截圖上來回掃視良久，擡起頭等崔巖說話。
“這個林凡明天會由特事所的人送過來。”
“特事所？”宋仁聽到了陌生詞彙。
“和我們算同級單位，專門搞些神神怪怪的研究。”崔巖輕描淡寫的解釋。
祝存軍要知道特事所被他這麼說，怕撕了他的心都有。
“資料你也看了，特事所的消息：林凡能變身機甲，有目擊者，有視頻資料，雖然並不是很清晰。”崔巖挑眉，愜意地喝口水繼續說，“謝副所打包票，說特事所的信息可靠無誤，我就先姑且相信是這麼一回事。”
“他們那邊科研力量薄弱，對機甲毫無研究頭緒，花了一週時間也根本沒研究出個所以然。求助到上面，最終協助令派發到我這兒，讓我們幫助研究，看看林凡變身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有血有肉的大活人能變身鋼鐵機甲，的確是會引起人的好奇和關注。
但這事兒跟他有什麼關係？宋仁腹議，沒表現在臉上。
“鑑於這件事情的特殊性和唯一性，林凡現在被列爲重點機密保護對象。特事所那邊一直有特勤貼身保護她，等人送到我們這兒，自然不可能任由那些特勤到處溜達。我仔細斟酌，決定派你去保護她的安全。”
宋仁眼皮一垂。
他來800也一年多了，別的不清楚，研究所的防衛安保可是做到極致了。
來800之前他一直以爲科學研究所嘛，就是一羣科學家穿着白大褂在窗明几淨的大樓裡搞研究，結果這一年多，科學家沒見過幾個，當兵的倒是見了不少。這裡說的不是機甲預備隊的成員，是真正的軍-人。
都知道800是密保單位，但誰又想得到它是隱藏在另一個密保單位——川區航空飛行基地之下？
就像特事所用日日紅貿易有限公司做掩護一樣，800也同樣有掩護單位，只不過這個單位同屬密保單位。
軍內一直知道有個川區航空飛行基地，負責試飛各種新型戰機。也是因爲涉及最新武器機密，大家只通過名字知道這個基地在川區，具體位置在哪兒並不清楚。
宋仁一開始也不知道。接他的車子一路從川區廣全市開進山區，他本以爲是去向800研究所。
結果穿過重重密林，到達第一道哨崗換車的時候，他在登記表上看到了川區航空飛行基地的擡頭才發現不對。
車子又開了許久，經過一道密哨，漸漸脫離山林，到達一片平坦空曠的地方。透過圈起的鐵絲網，宋仁發現多架戰鬥機整齊排列在空地上。又一次下車登記，全身安檢，確認沒問題才放行。
宋仁也是在這裡第一次體會到密保單位和普通單位的安檢措施差別有多大。
小車帶着宋仁沿着停機坪邊緣一路往裡開，行進途中宋仁看到了好幾種從沒見過的戰鬥機型，還有很多飛行員和工作人員在地面忙忙碌碌。
停機坪邊上有個碩大的檢修倉，上面明晃晃貼了“川區航空飛行基地”幾個字樣。
小車“滋溜溜”地開，在經過一片林蔭之後，停在一棟辦公樓前。
辦公樓總共7層，像個放大的“凸”字。外面刷了淺米色的牆漆，普普通通，毫無科技感。宋仁在頂層的所長辦公室見到了崔巖，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崔巖告訴他，800是純科研單位，雖然研究的項目有軍事武器，但實際並沒有保衛能力。
而川區空航空行基地軍力充足，平日裡除了執行不算密集的各種飛行，維修任務，也會維持日常軍事訓練，有充足的軍事配備保衛基地。
與其浪費優質戰力資源，另外安排人員保衛800，還不如兩區合併，借川區航空飛行基地的保衛力防護800。
川區航空飛行基地作爲密保軍事單位，戰力充足，保衛800完全沒問題。而800提供新型戰機，也可以就近拉到飛行基地試飛，可以說一舉兩得。
這一片地區幾個山頭的地皮都被圍起來設爲了禁區，有層層哨崗，不允許普通人靠近，所以就算有人發現這裡有軍隊駐守，也無法得知具體情況，更不知道里面還有個科技研究機構。
宋仁當時就佩服創始人的巧思，一般人誰能想得到這個呢——用一個密保單位僞裝另一個密保單位，也是絕了。
所以說，就憑川區航空飛行基地本身的密保級別，三步一哨五步一崗的，來個蒼蠅都能給你打下來。林凡一個普通人，在這裡能遇到什麼安全問題？讓他去保護簡直是多此一舉。
“由你這個曾經的兵王來保護她，一部分原因是爲了向上級和特事所表現我們對她的重視。林凡這個人，如果真能變身機甲，還是很有價值的。”
“她跟特事所接觸也就十來天的時間，如果通過長時間接觸，她對800的好感度大大超過特事所，那麼把她留下來也就變得易如反掌了。”崔巖眼中閃現篤定，繼續說道，“讓你去保護她，其實更多的是要監控她的狀態。”
“變身這件事據說現在還不能受林凡本人的控制，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變，也不知道變身後會是什麼狀況。據已知線索，她兩次變身都力大無窮，還會飛，但時間都不長。雖然特事所信誓旦旦保證有東西杜絕了林凡變身後失控的可能性，但我不信他們。萬一真在我這兒失控了，那造成的損失可不好說。”
800作爲科研單位，內部資料和研究項目都是極其寶貴的。以林凡的機甲目前顯示出來的能力，要是失控起來，就他們科研單位的脆皮屬性，可不得被拆沒了？
崔巖也看過《綠巨人》的電影，所過之處一片廢墟，他可不想800變成那樣。
“保護是要保護，但同時也是監視，萬一有情況不對，能及時把她控制住。她變身持續時間不長，很快能變回來，你應該能輕易控制。如果不幸她一直處於機甲狀態，我們所加上川區空軍飛行基地的全部戰力人員，怕也只有你能牽制住她等支援了。”崔巖深知宋仁能力有多強，“只不過監視要做得隱秘點，不要叫人發現。跟她一起來的還有特事所一個心理醫生，那人智商極高，可不好應付。”
宋仁沉吟。
保護和監視對他來說都不是難事，但他來800的時候，崔巖明白的告知他，要讓他做機甲駕駛員，訓練隊員也是順手，現在突然調他去做保衛工作，那機甲駕駛員的事怎麼辦？
宋仁擡眼看崔巖一眼，崔巖就明白他的意思了，開口道：“我可以跟你透露，現下類骨骼機甲和巨型機甲都已經進入收尾階段。本來我是想讓你去試駕巨型機甲的。但是看過林凡的機甲圖後，我又改變了主意。如你所見，林凡的機甲是單人機甲。體形小，力量大，更適合單兵作戰。”
“我們所對單人機甲也有一定的研究，只是受到現今科學發展水平限制，處於停滯階段。所以我想，如果我們仿照她的機甲研發成功，比起巨型機甲，你會不會更中意單兵機甲。畢竟你在特戰部呆久了，對單兵作戰的方式更加熟悉。”
宋仁想想，覺得崔巖說的話不無道理。
崔巖又說：“單兵機甲有動力輔助，對你的膝蓋同樣不會造成過大壓力，而且靈活性接近真人。只是時間上你需要等久一點。如果研發成功，組建起一支機甲部隊……”
整支部隊都用機甲武裝，其戰力不可想象。
“讓你過去保護林凡，固然有你能力強悍和給她刷好感度的因素，也是想讓你跟她近距離接觸。她是個什麼情況？爲什麼爲什麼能變身？現在誰也說不準。”
“我不確定對她的科學研究多長時間能出成果。但如果她真能變身，你作爲跟她接觸最多，最熟悉的人，以你敏銳的偵查能力，是不是更有可能發現一些細節，從而解開變身之謎？”
“這事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講，我都覺得非你莫屬。也給你配了個幫手，但還是以你爲主，期限不超過一年。等林凡狀態穩定後，如果你還是對單兵機甲不感興趣，想駕駛其他機甲裝備，我一定不攔着你回預備隊。你覺得怎麼樣？”
宋仁聽崔巖的話有理有據，也的確被他激起了好奇心。
保護也好，監視也罷，對他來說都易如反掌。雖然跟他原本的計劃有所偏差，但崔巖都給他留了退路了，一年時間也不算長，他再不答應也不合適。
見宋仁點頭答應，崔巖拿出人事調令和保密協議，讓他簽字。雖然現在科技發展，有電子簽名。但涉及保密協議的內容，還是要紙質簽名更加保險。
任命書上寫着：將宋仁調至623組，專職林凡的保護工作，保持24小時隱秘監視，防止其有特殊異變。爲期一年，期間林凡所有生活方面的事項均由宋仁全權負責。
在保證林凡安全的前提下，給予宋仁充份的行動自主權。
保密協議是針對林凡的特殊身份，人變機甲相關事宜以及623組內所有研究內容保密。
宋仁看一眼沒問題，爽快簽了字。
崔巖接過來，又從抽屜拿出一張紙，遞給宋仁。宋仁接過一看，竟是一張擊殺令。
上面寫着：如林凡失控，造成巨大隱患威脅的，宋仁必須第一時間將其擊殺。
宋仁心頭一跳，他不是沒殺過人。只是面對自己的同胞，還是個弱質女流，面都沒見過就先做好殺人家的準備，心裡總是不適的。
“宋仁，你是個軍-人！”崔巖在一旁催促道。
軍-人應該服從命令，以國家利益爲先。
宋仁猶豫了一下，還是簽下了自己的大名。從他剛纔簽下調令，同意將林凡劃到自己的責任範圍裡的時候，這張擊殺令就已經跑不掉了。
崔巖這個傢伙！給他來這一手。
宋仁心裡不高興，但是他也知道，像崔巖說的，如果林凡以機甲狀態失控，真的可能會造成很大損失，而能阻止她的人，自己的確是最好人選。
崔巖把擊殺令收到文件夾裡，塞入檔案櫃，不忘告誡：“擊殺令只有你我知道，不要透露給第三個人。”
宋仁點頭，又問：“保護令和擊殺令哪個優先？”這是兩道相互衝突的命令，宋仁必須問清楚。
“擊殺令優先。”崔巖毫不猶豫地說，“沒問題的時候，保護令優先，一旦出現不可控狀態，擊殺令取代保護令生效。”
想想又補充道：“如果沒有造成重大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還是以保護爲主，最好能控制住她，畢竟這個研究人也挺寶貴的。”
“但如果的確難以控制，產生巨大威脅的，那就不要顧忌，直接殺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