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痞子,你再說一遍!”喬康聽到大鵬的喃喃自語,驚詫萬分,沒想到老痞子竟然認識這種鬼畫符的文字,不過他既是上古神獸的轉世,能夠識得古文字也不奇怪。
老痞子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認出來這幾個字的,只是看喬康目光如此殷切,便又舔着臉得意地說道:“誅神之戰,葬天之地!”
諸神之戰,十有八九便是清幽仙子口中所說的諸神之戰。可這葬天之地作何解?難道與葬天之碑封神碑有關?說起葬天之碑他還能夠理解,畢竟其餘的上古十大奇兵也都是此等格式命名,但葬天之地不知爲何總讓他聽得不知所措,似乎靈魂都開始戰慄起來,難道真有一個地方叫做葬天之地?葬天之地難道是埋葬天的地方?笑話,這世上哪有天?不,天是有的,不過怎麼可能被埋葬?這葬天之地必然大有玄機。
“小子,你可知這誅神之戰是何解?”而大鵬關注的點卻不在“葬天之地”上,因爲他發現自己看到的字和本以爲的東西根本不一樣。
“無非就是諸神之間的戰爭。”喬康不以爲意地說道。
老痞子無奈地搖搖頭,忍不住長吁短嘆:“老子總算知道自己在上古時期是如何隕落的了!”
喬康聳眉,老痞子怎麼突然感慨起來了?“老痞子,你什麼意思?”
“老子八成就是死在誅神之戰!”
喬康還是有些不解,以老痞子的性格,死在諸神之戰也沒必要如此感慨,這到底是怎麼了?
“小子,這誅神之戰可不是你以爲的諸神之戰,這個誅是誅殺的誅!”老痞子此刻都不敢再看地上的那個字,誅殺的誅,誅神,這場戰爭的名字還真是教人手足無措啊!諸神之戰倒是無所謂,無非就是打打架而已,可是這是誅神之戰,誅殺神的戰爭!
聞言,喬康也怔住了,誅神之戰,誅殺神的戰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驚鴻情闕**
喬康倚仗昤曨珠解決了骷髏,其餘的骷髏也不敢靠近,然後兩人就開始在宮殿四處尋找蛛絲馬跡,以期找到離開的線索或者有關於這座廢墟的線索。現在,他肯定這裡不是中古皇朝的遺址,十有八九是更古老的遺址。
地上到處都是殘破的盔甲和破碎的骸骨,真不知當年在此處究竟發生了何等慘烈的一戰,據他所知,若真有絕世高手在此,死去的人應當連屍骸都留不下,必然已經灰飛煙滅纔對,而此地卻遍佈屍骸。可若無絕世高手,這場戰鬥又是爲何發生呢?
“小子,你不覺得此地有一股甚是邪惡的氣息麼?”老痞子找了半天發現除了殘破的盔甲就是一地的骷髏,不禁想起當初骷髏大軍圍攻楓葉城的情景。
喬康皺皺眉頭,其實他也感覺到了,就是不清楚這股氣息來源於何處。“老痞子,你還記不記得當年圍攻楓葉城的骷髏大軍和亡靈魔法師?”
老痞子一愣,他們竟想到一起去了。“自然記得,雖然那一戰我不在,但是那股邪惡的氣息確實教人永生難忘。”
喬康斂眸,當初那個亡靈魔法師說要建造一個不死生物的王國,他所要建造的便是由他主宰骷髏爲僕的世界,所以他們是全人類的公敵。這裡的人類包括六族的“人”。他還記得林青說亡靈魔法師其實只是一個傳說,他們是全人類的敵人。據說他們能夠控制死靈,引以爲己用,曾經有亡靈魔法師控制了無數死靈,然後侵佔了人類世界的絕大部分土地。然後出現了光明系的魔法師,他們拯救了世界,消滅了亡靈魔法師,之後也同樣銷聲匿跡了。
而在骷髏大軍圍困楓葉城的時候,那亡靈魔法師說他在奈何橋上受盡折磨一萬年,這也就意味着他是在龍陽大陸死去,而魂魄卻存活了下來。他能夠被當初的他殺死,必然只是亡靈魔法師裡面的小角色,絕不可能是留下傳說的人。那麼他之前肯定還有亡靈魔法師,這裡說不定就是亡靈魔法師的巢穴。
“你認爲此地有亡靈魔法師?”
喬康點點頭,亡靈魔法師既然要創造不死生物的王國,必然要先屠戮衆生,有了死屍他們才能控制奴役他們。
“無妨,你有昤曨珠在手,掃盡一切黑暗,相信那種死鬼也不敢貿然現身再尋死路。”老痞子滿不在乎地說道,黑暗是永遠都無法戰勝光明的。
聞言,喬康一時有些語塞,老痞子說話真是不經大腦,竟然在這裡罵亡靈魔法師是死鬼,說不定這死鬼馬上就要出來了,到時候他的昤曨珠還不知能否應付得了,畢竟昤曨珠非他所有。
“嘿,這裡竟然有一個光鮮的王座!”大鵬驚喜無比,此地髒亂無比,竟然讓他發現了一個光鮮的王座,怎能不教人感到意外和驚喜?不過他也不傻,整座廢墟之中只有一處不同,此處必然有兇險,他纔不會貿然過去。
喬康又是一陣無語,這老油條!的確,他也不可能冒冒失失地過去,於是他便祭出陰陽索纏住了金光閃閃的王座,卻不料被一道強大的力量硬生生往那邊拖了過去。
老痞子大驚失色,出於擔心自然跟了過去,這王座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喬康努力地想要收回陰陽索,卻始終收不回,這教他非常疑惑,難道此地竟真有如此強大的亡靈魔法師不成?
喬康被陰陽索拉着坐到了王座之上,老痞子正好也跟了過來,然後就是一陣天旋地轉,王座迅速下沉,經歷過一段黑暗之後,他們睜開眼卻發現自己竟然站在禁地的石碑前。
“何方高人在此,但請現身一見!”喬康抱拳,大聲說道。
“什麼高人?藏頭露尾,分明是宵小鼠輩!”老痞子不屑地說道。
“小子,神聖之間禁止私鬥,你要想殺我,就在誅仙台堂堂正正地向我挑戰!”老痞子話音剛落,禁地裡便傳出一道十分蒼老的聲音,而這聲音裡夾雜着教人脊背發涼的陰冷氣息,而兩人被這股氣息震得後退了幾步。禁地裡再一次變得鴉雀無聲。
離開禁地一段距離後,大鵬便喋喋不休起來:“小子,死鬼說什麼神聖之間禁止私鬥,我們兩個又不是神聖!依我看,這個死鬼就是怕了你的昤曨珠,不敢與你硬抗,所以纔打發我們離開;或者禁地裡另有玄機,他有要隱瞞的東西;不然就是他說的誅仙台,在誅神之戰裡他有要對付的敵人,害怕傷在你我手下,到時候只有俯首認宰的份兒。”
喬康聽他說了好幾遍,其實並不覺得煩,因爲老痞子說的很有道理,不過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亡靈魔法師也許的確對他的昤曨珠有所畏懼,但就憑剛纔讓他們毫無還手之力就足以證明他們之間實力的懸殊。或許禁地裡真的另有玄機,或許他是在誅神之戰裡有十分強勁的敵人,不能在此刻消耗元氣,總之,他們暫時不宜再回禁地,或許等誅神之戰來臨之際,他們可以趁着他不在禁地再回來找找線索。
**驚鴻情闕**
“孃親,此處真有昊空鏡?”少昊看着眼前這片黑壓壓的大海,心裡是十萬個牴觸,當初他和爹爹來這裡尋找極樂世界時差點兒憋壞了,而且這片海域如此寬廣,即便昊空鏡真在此處,若真要尋找也難如登天。何況,假使昊空鏡在海底,他又有什麼辦法能夠取到呢?
“少昊,你敢下海嗎?”姚靜淺淺笑着,似乎根本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多麼可怕,就好像死亡之海在她眼裡根本微不足道,“死亡之海,生死極境,生到極致不如死,死之極盡便是生,倘若你無所畏懼,死亡之海又能奈你何?”說着她便伸手沒入了死亡之海,少昊大驚失色,正要拉着她上來,卻又見她把手取了出來,手掌完好無缺,依舊玉指纖蔥,膚白如玉。
直到此刻,少昊心裡對他孃親的感情又多了一絲崇拜,這個世界上,只怕沒有第二個人能夠如此無所畏懼地把手伸進死亡之海里。
“少昊,假如你下海之後化作一副白骨,你可害怕?”姚靜看着神色凝重的兒子,想起自己方纔的感受,笑着問道。
少昊搖搖頭,心中陰霾一掃而空,爽朗一笑道:“只要有孃親在,少昊什麼都不怕!”說着他便縱身一躍跳下了死亡之海,而死亡之海的海面上依舊沒有起一絲波瀾。
姚靜坐在岸邊,想起方纔手上的痛苦,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死亡之海的海水腐蝕能力極強,瞬間將她手上的血肉腐蝕掉,奇怪的是她把手拿回來之後卻又長出了新的血肉,或許那只是痛苦的幻覺。
誅神之戰即將開啓,帝嚳的棋局也將迎來終結。
少昊下海後,眼前一片黑暗,而且剛下海的時候還感受到了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像是血肉被腐蝕一般,若不是他此刻看不見,早已經被自己現在的形象給嚇到了。此刻的他正是一副骷髏。
在海里遊蕩了不知多久,他什麼阻礙都沒有遇到,疼痛的感覺已經消失,卻突然覺得奇怪了,死亡之海里必然有無數的屍骸,爲何他到了海底卻只踩在了泥沙上,一根骨頭沒有踩到?根據姬俊爹爹所說,死亡之海似乎是十大生命禁區之首,意思十分明顯,死亡之海最爲兇險,所以昊空鏡被遺留在死亡之海的海底纔沒有人能夠找到。但是既然他都還能活着,難道從前不曾有能夠超越他的人?他可不至於如此狂妄自大。
“少昊,以你的心去感應呼喚。”他倏地想起孃親曾經的交待,昊空鏡乃是六道全書,記載着六道隱秘,假如落入旁人之手必然爲禍天下,而他算得上是對六道之事知道得第三清楚的人了,第一自然是帝嚳,第二便是姚靜。而他也在忘川之中承受了部分忘川之力,所以他是當之無愧的收服昊空鏡的人選。
少昊閉上眼睛,雖然此刻已經沒有了眼睛,但在他的感受裡自己還是有的,然後以神識尋找昊空鏡的所在,雖然死亡之海的海水能夠阻擋一切神力,但他決不放棄,只有堅持不懈、持之以恆的人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終於,他在無邊的黑暗和死寂之中感受到了一絲光亮,然後迅速朝着那個方向游去,在那裡看到了一面樣式十分簡單的鏡子。它能在死亡之海中發出如此光芒,必然是昊空鏡無疑!
少昊立即取了昊空鏡然後往海面游去,卻感覺身後突然有了動靜,他只能加快速度,此刻的他神力被死亡之海壓制,若真有異獸,只怕他對付不了,尤其是不能在此流血。
姚靜也看到了死亡之海的變化,一直不興波瀾的海面竟然泛起了漣漪,看樣子少昊已經得手了,只是此刻恐怕陷入了危局,讓她不禁有些擔憂起來,儘管相信他的實力與膽魄,卻依舊皺起了眉頭。
少昊一邊加速往上游,一邊拿着鏡子往身後照,鏡中發出神光,而死亡之海頓時翻起了驚濤駭浪,他耳邊響起陣陣哀嚎,教他頭皮發麻。藉着光線,他猛然發現似乎有一個龐然大物向他襲來,好在就在這一剎那之間他已經上了岸。與海水分離的瞬間,他又一次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這次他忍不住叫出了聲。
姚靜看着海面的驚濤駭浪瞬間又落下,心頭大石也跟着放下,總算是有驚無險。“少昊,怎麼——”她回過頭想看看兒子,卻發現他此刻竟然未着寸縷,想是衣服都被海水腐蝕了。
她愣了一秒鐘,少昊還想答話卻也發現了自己的窘境,只好尷尬地用鏡子遮住重要部位,悻悻然笑着。
姚靜從空間容器裡取出一套嶄新的衣袍給他,他立即接過換上:“孃親,這是你給爹爹做的衣裳?”
姚靜點點頭:“你如今長大了,也能穿他的衣服了。”
“孃親,爹爹還是比我高一些。”少昊看看還有些拖地的袍子,尷尬地說道。
“長了的部分你自己剪掉!”姚靜沒好氣地說道。
“這是孃親親手做的衣裳,我怎麼捨得剪呢?孃親下次還是親手給我做一套衣裳吧!”少昊拉着姚靜的手,滿口撒嬌的語氣。
“東西呢?”姚靜也寵溺地笑了,說也奇怪,三個孩子,偏偏最大的少昊最喜歡黏着她,離吻整天冷着一張臉都不知道是隨了誰,勾月又是個沒定性的只想往外跑,難道是因爲少昊承載過她與喬康之間的記憶麼?他們一起在忘川之中躺了上萬年,心意相通,所以更加親近?
少昊把手上的鏡子遞給她,他們這纔看清楚手中鏡子的真面目,鏡面光滑,將他們的臉照得十分清楚,只是這裝扮卻有些許區別。少昊的和他本人一模一樣,姚靜的卻是她披着頭髮的模樣。鏡身卻是石頭的,這石頭乃是深灰色,整面鏡子看上去十分普通,只是背面刻了些古老的紋路而已。
“少昊,你可知關於昊空鏡的傳說?”回程路上,姚靜問道。
“昊空鏡不是六道全書麼?”少昊不以爲意地說道。
“是啊,昊空鏡被稱爲六道全書,所以關於昊空鏡有兩個傳說。”
“哪兩個?”他還是第一次聽到上古十大奇兵有兩個傳說的。
“一說昊空鏡分爲六面,分別記錄六道之事,合起來稱爲六道全書;一說昊空鏡分爲三面,分別記錄所有生物的前世、今生和來世。”
“那孃親你信哪一個?”少昊笑着問道。
“無所謂。”姚靜滿不在乎地說道。
“爲何?”少昊蒙了。
“只要它是六道全書便可以了。”她只需要幫着帝嚳下贏這盤棋。
少昊微怔,然後認同地點點頭,無論哪個傳說是真,只要他們能夠贏了這盤棋就能得到真正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