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康拼命抗住了第一道天雷,纔剛有喘息之機,第二道天雷又接踵而至,悲痛啊!不過爲了自己的理想,他必須捱過去。
喬康狂吼一聲,綰好的髮髻受到衝擊,使得一頭黑髮散落下來,披散在肩上。整個人有如一尊魔神,叫人戰慄。
喬康運起“焚心”,使盡功力來對抗這一道道天雷……終於他成功地抗住了九道天雷,而他整個人也已經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如果再有一道,他怕是要灰飛煙滅了。
海落寒見他並未喪生天雷,不禁激動地趟下兩行清淚。喬康感激地望了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他感謝命運讓他結識了海落寒!
而就在此時,變故再生,天空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撕裂,又是一道驚雷,似乎比前面的九道加起來的力量還要強大。海落寒見狀便要打出量天尺,天雷從來都只有九道,爲何會多了一道?而且這一道強大得無法對抗!他問量天尺,量天尺卻是死寂一片,根本就無法回答他。
喬康望着這一道天雷,他想這應該是上天給他的懲罰,因爲他藐視了天的威嚴,所以上天要毀滅他。
“靜,靜,靜……”喬康不斷呼喊着姚靜的名字,終於在天雷劈中他軀體的一剎那,他大吼一聲“靜”,爾後便徹底失去了知覺。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粉碎了,連靈魂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看到喬康就這麼消失不見,海落寒慌了。天空中,喬康之前立足的地方,一支玉笛陡然出現,正是之前被帶入絕殺大陣的那支洛神玉笛。爾後,一段縹緲的笛音自玉笛釋放而出,聽到此曲的人心中頓生淒涼之感。如此沁骨的憂傷,如此銷魂的悲涼,如此纏綿的哀怨……叫人心神震盪。
“禁忌之音?竟然是禁忌之音!”聶雲見多識廣,一聽便知來歷,莫非這小子出自禁地?否則他怎麼可能擁有禁忌之音!
這裡的大戰,尤其是那些天雷,將遠處的修者都吸引了過來,包括鎮守他方的崑崙七子。他們很快便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對於聶雲成神,他們自然是高興的;可是對於硬抗天雷的喬康;他們是又愛又恨,如此人才,可惜了,也許他的天賦不輸於白驚寒。只是他太過魯莽,竟然與天作對,自尋死路。
而這禁忌之音又是怎麼回事?莫非那姓喬的小子真的與禁地有關?那麼……反正他人已經死了,過去的也就不再追究了。
小喬和大鵬趕到了海落寒的身邊,兩個傢伙眼中都噙滿了淚水,尤其是小喬,那水汪汪的大眼帶着露珠,叫人不忍心看。小喬顯出本體,憤恨地望了一眼聶雲等人,就是他們,就是他們害死了壞蛋,它要爲壞蛋報仇。吐出一口精血,小喬的身軀暴漲到五十丈長,發出一聲哀吼。龍嘯聲震響天宇,也駭破了不少人的膽。
“天哪!是傳說中的神龍!它們不是已經從這個大陸上消失了嗎?”一個修者率先嚷起來,方纔小喬使用了神通,三招之內禁錮了杭青鋒,已經讓他們震驚了。魔獸會魔法很正常,但是空間魔法早已絕跡了。
是啊?那頭龍似乎是跟着那個叫喬暮邪的小子的,他究竟是什麼來歷啊?另一個修者也開始猜測。
“來頭肯定不小,要不怎麼敢惹崑崙呢?”一人小聲嘀咕着,生怕被有心人聽去。
大鵬見小喬受到了膜拜,也化出了鯤鵬身,軀體的大小比小喬的神龍軀還大。
“天哪!那是神獸鯤鵬?那小子究竟是誰?”人羣徹底的騷動了。
海落寒大喊道:“大鵬,小喬,動手吧,能殺多少就是多少,崑崙的人儘量不要放過。”
聞言,兩大神獸開始發起狂來,鯤鵬翼一張一合,颳起一陣陣狂風,修爲低的人承受不住這般強烈的擠壓,早已化成一片血霧。小喬也運起龍族特有的能力,“黃金神火”、“吞天水霧”,說白了就是一邊放火,一邊放水。而海落寒祭出量天尺,封鎖住四周,也顯化出魔身,身高三丈,猶如巨人。
這三人顯然是打算大開殺戒了。
而周圍的人則是驚呆了,沒想到與喬暮邪一道的人竟然如此厲害,這一夥人不好惹啊!
崑崙九子之一的徐貿說道:“聶師兄,如此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不若結九宮陣,試試鋒芒。”
“這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只是杭師弟被那小龍用龍族神通擒了去,恐怕……”聶雲有些爲難地說。
“沒關係,不是還有驚寒在麼?對了,驚寒哪兒去了?”徐貿陡然發現白驚寒竟然消失了。
“那我們就試試八個人結九宮陣吧!”
“可是……”
“不必擔心,我已到神級,可以分身爲二。”聶雲此刻也收起了架子,崑崙的精英幾乎都在此地,可不能全軍覆沒啊!
八人念起心法,只見九道不同光芒沖天而起,瀰漫向四周,一時間似有摧枯拉朽之威勢。海落寒幾人卻已殺紅了眼,哪管他什麼九宮陣十宮陣的!然而他們也小看了這九宮陣的威力,崑崙九子威震天下的絕技又怎是紙老虎?只半個時辰,海落寒幾人便已吃不消了,過度消耗自身力量,也許該說透支,任神仙也受不了。
禁忌之音愈響愈烈,似乎有人在背後操控。聶雲望着漆黑的夜空,陷入沉思。突然,又一道驚雷響起,彷彿要將整片天空撕開,駭人心神。喬康已經死了,這道雷又是劈向誰的呢?聶雲百思不得其解,終於他明白了,可是爲時已晚。聶雲,崑崙九子之首,就在成神的當天,死在了雷劫之下,形神俱滅。徐貿七人眼睜睜看着聶雲灰飛煙滅卻無能爲力,悲乎痛哉!
海落寒見狀,笑道:“老匹夫,哈哈哈,你也要爲暮邪陪葬!哈哈哈……”狂笑間,海落寒狂噴出一口鮮血,從半空中墜落,徹底不醒人事了。小喬也因過度透支功力而墜向地面,堂堂神龍卻因無力飛翔而摔到地上,小喬真的會沒齒難忘,崑崙這筆賬,他總有一天會討回來的。
只有大鵬鳥見多識廣,多了個心思,並未用全力與崑崙弟子廝殺,故而還有力量飛翔,他迅速裹起海落寒和小喬,向極北方飛去。這個地方他可待不下去了。
柳夏看到他們三個逃跑,便要去追,徐貿連忙止住:“不要追了,任他們去吧!”柳夏怒道:“這幾人不除,日後必是崑崙大患。”徐貿卻搖了搖頭:“你沒看見他們是往哪個方向去的嗎?”柳夏擡頭看了看,驚呼道:“正北方!”徐貿點了點頭,長嘆一聲……
正北方,正是禁地所在之處,看樣子,這幾人果真來自禁地了。禁地,他崑崙還惹不起。
卻說喬康去了何處?難道他真的湮滅在那九道天雷之下嗎?
一片奇異的空間裡,一襲白衣的男子靜靜懸浮在半空,模樣似極了傳說中的神靈,神聖而又永恆。
旁邊一黑袍少年也懸浮在半空,雙眉緊鎖,似忍受着極大的痛苦。
然而細心觀察之下,竟發現這二人長得一模一樣!
只聞黑袍少年口中喃喃着“魃,魃,魃,女魃……不,靜…靜…靜…靜!”
黑袍少年陡然醒轉,白衣男子亦隨之不見。少年環顧四方,卻只看見幾堵密不透風的牆,壓抑非常。他不禁暗自叫苦:“好不容易死裡逃生,竟然又被困在這樣一個鬼地方,都不知該如何出去了。”
少年運起真氣,奮力往牆上一推,發現那牆竟紋絲不動!實在駭人!又試了幾次,始終沒能將牆震塌,他不由得灰了心。突然想到了一個人的名言——凡事越簡單越好——便立即有了主意。
少年索性直接向牆壁走去,竟然直接穿牆而過。
離開此地,少年發現自己竟是又到了另一片天地。
一個古老的祭壇,六條堅硬的巨大鐵鏈,每條鐵鏈上都刻着古老而又神秘的文字和圖案。
喬康凝望着祭壇,不明就裡。這裡又是什麼地方?他越來越覺得這片大陸有着許多未解之謎,他越來越有興趣去一一解開。
很明顯這個祭壇曾經埋葬過一個重要人物,因爲還有很濃重的血腥味。那麼,會不會是羿天呢?如果修者們修煉的武術或是魔法真有那般神奇,那麼應該會有人可以活得很長久纔對。尤其是像羿天這樣叱吒古今的人物,他不可能就這樣湮滅在歷史中。
但是他去了哪裡?關於他的傳說是在七千年前,這七千年他究竟去了哪裡?
還有,已經成神的聶雲究竟是怎麼會那般輕易的喪生?如果說神是修煉的巔峰,那麼神又有何求?禁地裡的女子——落雪很明顯是超越神的存在,這又作何解釋?
最令他不解的還是神魔兩弓,上古十大奇兵之首?
他親眼見證了中古皇朝的覆滅,也深深爲天音的逆天震撼。難道他真是螻蟻一樣的存在,在那青天雲霄之上還有另一片天地?如果有,爲什麼從未聽人提起?還是說那是一個禁忌?或者說,沒有?
就這樣,喬康帶着諸多疑問,向那祭壇走去。卻發現祭壇周圍還有六面石碑。雖然上面的文字他不認識,但他卻感覺到了濃重的歷史氣息。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突然,一道強光閃過,喬康不得不閉上雙眼,卻於模糊間看到了一個字——帝。
再度睜眼,喬康眼前卻又是一番天地。環視四周,他此刻立足於繁華的城鎮。街上熙熙攘攘,人們的生活似乎十分愜意。喬康笑着嘆了口氣,想想姚靜說的話,凡事都往好處想,驀地又是一陣心疼。
而且喬康發現這些人竟然大部分都是金髮碧眼,像極21世紀的歐洲人,這裡絕不是神羽王國!那麼這裡是哪裡?難道是覃闌王國?可是他怎麼會到了這裡?
海落寒他們呢?他們怎麼樣了?聶雲死於雷劫之下,他們會不會受到遷怒?不過他們三個實力不弱,而且大鵬看上去很明顯是個老油條,應該會多長個心眼,自保無虞。
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得找人問問,看看當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喬康現在還不知道此時已經是三個月之後,而天帝城一戰已經傳遍了整個大陸。尤其是幾千年來第一次有人成神,卻又功敗垂成,死在雷劫之下,真是羿天大陸第一等大事。
而天帝城中出現的神秘男女的身份則要屈居第二了。畢竟大家完全不瞭解的事情除了身份頗高的人也沒有人有能力去探究。
不過那個逆天的少年挑戰雷劫,最後喪命雷劫之下的事也是傳得沸沸揚揚,立時有許多人開始推測研究他的身份和來歷。而那一段禁忌之音更是讓衆人紛紛猜測他是禁地來人。從無生機的禁地竟然有人走了出來,許多修者開始蠢蠢欲動,想要進入禁地一探究竟了。
喬康安靜地享受着美食,突然看到一隻貓從眼前竄過,這時纔想起來小木不見了!去東方古剎的時候,小木就不見了,大戰的時候也沒有看見它,小木去了哪裡?會不會有危險?
喬康懊惱自己的大意,竟然到現在才發覺小木不見了,如果小木因此出了意外,他一定會愧疚難當的。
不過,小木是天罡巖的身體,應該不會太弱,而且小賴皮挺機靈的,應該懂得自己保護自己,他也不必過分擔心,只希望小賴皮沒事就好了,反正他也不需要小賴皮一直陪着他。
這裡是覃闌王國,塔希斯的地盤,喬康想到自己錯過了和塔希斯的比試,突然有一種想要與他比試的慾望。
喬康在這個城鎮裡住了幾天,知道這裡是覃闌王國都城之後,頓時欣喜。這樣的話,他就有機會找塔希斯了。出了禁地後,徐離陌告訴他塔希斯已經回到覃闌王國。
而喬康發現這裡的人明顯在變多。
幾番打聽之下,才知道原來覃闌王國要與神羽王國聯姻,也就是說纖寒公主要和塔希斯成親了。
喬康抿抿嘴脣,纖寒公主,這個奇女子,最終還是要爲了國家成爲政治的犧牲品,他爲她感到悲哀、惋惜,但是他無能爲力,他沒有辦法背棄姚靜。
四匹五階角馬拉着輦車,一身紅嫁衣的纖寒公主坐在馬車上,面紗遮臉,看不清容貌。
突然一陣風吹過,馬車之上,纖寒公主的面紗被掀起,喬康準備注視纖寒公主遠去,並在心裡祝福她,可是他看到了纖寒公主臉頰上的淚痕。他不能讓她嫁給塔希斯,兩國邦交不是隻靠政治聯姻來維繫的!
喬康看着迎親的隊伍將送親的隊伍接入王宮,悄悄地混入其中,準備在成婚大典上動手。
覃闌王國與神羽王國的婚禮習俗並不完全相同,但是也異曲同工。新郎與新娘只需要在宮廷大魔導的見證之下,共飲合巹酒就算成親。
喬康終於見到了被傳成神的塔希斯,果然英姿勃勃,俊秀挺拔。
就在纖寒公主即將與塔希斯共飲合巹酒之際,一個勁裝男子闖入,引起一陣轟動。
“等一等!”
喬康也看將過去,一眼明瞭,那人不是雨墨郡主是誰?雖然她此刻換了男裝,但是傾城絕色依舊不能被掩蓋。
“那是什麼人?竟然如此大膽,阻撓覃闌神羽聯姻!”
“是啊!這小子死定了!”
今日來參加婚宴的都是王公貴族,更是有許多貴婦人,受了驚嚇竟然尖叫起來。
“肅靜!”覃闌國王擺手喝道,然後問道:“你是何人?爲何阻撓塔希斯和纖寒的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