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伊人看見病牀上的林若溪,滿臉的傷不說,整個臉都腫了,眸子當即紅了。但她不敢哭,害怕哥哥看了更加難受。
她走上去,握着楚惜朝的手,說:“哥,我來吧,你去休息一會兒。”
楚惜朝沒看楚伊人,只是淡淡地說:“我沒事。”
他不是沒事,而是不想自己有事,那誰來照顧若溪呢?
何向南拉了拉楚伊人,楚伊人才沒再繼續堅持,說:“奶奶和媽媽都很擔心若溪,但外面又是記者又是粉絲的,不方便來。”
“你告訴她們,若溪沒事,很快就能好起來的。”楚惜朝說這話,更像是安慰自己。
他給若溪擦完臉,又幫她擦了擦手,很溫柔很細緻的樣子。
何向南看着林若溪,雙眸也不禁溼潤了。雖然當初他爲了權勢、名利而拋下她,可現在他願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換回安然無恙的她。
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等失去了卻後悔萬分。
此刻官緋色慢慢走上來,將一座獎盃放在牀頭櫃上,還沒開口說出話來,淚水就已經決堤。
“若溪,這座獎盃應該是屬於你的,我現在把她給你。你趕快好起來,我們還要一起唱歌,一起追逐夢想。”
昨晚的總決賽,最終奪冠的是官緋色,亞軍是傅芷萱,季軍是蕭子航。
蕭子航看了看牀上的林若溪,原本就不善言辭的他,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他忽然發現,房門外有人鬼鬼祟祟的,拿着手機似乎在拍照。
“你在幹什麼?”蕭子航呵斥道,立刻開門出去。
那人穿着白大褂,見有人發現他,忙轉身逃竄,但蕭子航三步並作兩步,一把抓住了他。
房間裡其他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忙跟着出去看個究竟。
“發生什麼事呢?”楚惜朝皺着眉問,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他偷拍。”蕭子航指着抓住的那個人,氣呼呼地說。
“我沒有偷拍,我是醫院的醫生,也是林若溪的粉絲,經過這裡就順便來看看。”那個人笑道,但臉上閃過一抹心虛。
楚惜朝知道那些八卦記者無孔不入,怎麼可能放過偷拍的人,大步走上去,開始搜那人的身。
“我沒有偷拍,真的沒有偷拍。”那人堅稱,一邊阻止楚惜朝搜身,一邊想要逃走。
楚惜朝瞪了那人一眼,林若溪傷成這樣,他不允許那些照片流出去。他見那人反抗、阻止,直接一拳打在他肚子上,痛得那人直不起身來。
蕭子航沒想到楚惜朝如此簡單、粗暴,不過對付這些記者,不簡單粗暴不行,於是也幫着搜身。
“你們沒資格搜我的身,你們這樣是違法的。”那人哼哼唧唧地道。
蕭子航很快從那人身上搜出一張記者證,而楚惜朝也搜出了他的手機,想來他剛纔逃竄得突然,還沒來得及退出拍照界面。
楚惜朝隨便翻了翻,便發現幾張他們圍在病房裡的照片,再翻了翻,然後發現林若溪躺在病牀上的
照片,而且還是滿是傷痕的臉部特寫。
他看着那些照片,不禁怒火中燒,然後又一拳打在那名記者肚子上:“你還有沒有職業素養?她都傷成這樣了,你還來偷拍?”
那名記者見無法狡辯,忍着疼痛求饒:“楚總,我知道錯了,你就放過我這一次吧。”
楚惜朝沒理那名記者,狠狠地把手機扔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咬牙切齒地說:“我不管你還有沒有備份,但是我警告你,要是有一張關於她受傷的照片流出去,我讓你永遠無法再在這個行業立足。”
然後,楚惜朝推了一把那名記者:“滾,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那名記者看了看手機的殘骸,有些心痛,但還是逃跑了,似害怕楚惜朝改變主意。
何向南看了看那名記者逃走的背影,走上來說:“現在外面圍了很多記者,還有若溪的粉絲,他能扮成醫生混進來,其他人也能混進來,必須想辦法從根本解決這個問題。”
楚惜朝攥緊了拳頭,且不說林若溪受傷的照片流出去,會影響她的形象,他也不希望她的受傷成爲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更不想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幸災樂禍。
“我出去看看。”楚惜朝說着大步往外走,其他人也跟着出去了。
事件經過一夜的發酵,記者越來越多,林若溪的粉絲也越來越多。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記者們冒雨等新聞就不說了,林若溪的那些粉絲也冒雨守在外面,幾乎都是十幾歲的小女生。
當楚惜朝走出來,記者、粉絲都一窩蜂地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着問題,無非都是關於林若溪近況的。
楚惜朝掃了一眼衆人,冷冷淡淡地說:“我知道你們關心若溪的情況,她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但因爲身體多處骨折,剛做完手術,還在昏睡中。”
緊跟着,他出言警告那些記者:“剛剛有記者混進去偷拍,行徑十分惡劣,我希望你們有最基本的職業道德和素養。若是再有人敢效仿,我會讓他,以及他工作的報社、雜誌社,統統從SH市消失。”
那些粉絲聞言,紛紛指責記者:“你們怎麼能這樣?爲了找新聞居然去偷拍呢?還有沒有良知?”
楚惜朝看着那些小女生,畢竟都是林若溪的粉絲,語氣柔和了許多:“我知道你們很關心若溪的情況,在這裡我代她向你們致謝。但我希望你們趕快回家去,你們都是女孩子,年紀都很小,你們的父母會很擔心的。以後,我會每天在微博更新她的恢復情況,大家若是關心她,關注我的微博就行了。”
那些記者面面相覷,那些粉絲也小聲地交談起來,最後陸陸續續都離開了。
記者們不敢得罪楚家,那些粉絲也不希望打擾林若溪養傷,自然都走了。
看着記者和粉絲們都離開了,楚惜朝這才轉身返回林若溪病房,楚伊人、何向南、官緋色等人也跟着返回病房。
衆人看楚惜朝三言兩語把事情解決了,也放心多了。
一行人剛來到林若溪病房外,就見許多
醫生、護士從她病房出來,不禁擔心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發生什麼事呢?她的傷勢惡化了嗎?”楚惜朝快步走上去問。
林若溪的主治醫生說:“楚先生放心,林小姐已經醒過來,剛剛給她檢查了,沒什麼大礙,只是需要住院治療一段時間。”
楚惜朝聽說林若溪醒過來了,臉上終於有了笑容,忙衝進房間,飛奔到牀邊,看她睜着眼睛,激動地握着她的手,說:“謝天謝地,你總算醒了。”
林若溪卻一臉茫然地看着楚惜朝,掙扎了幾下,似乎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你快放開我,放開我……”
楚惜朝很快發現林若溪的不對勁兒,問:“若溪,你怎麼呢?是哪裡不舒服嗎?”
“你快放開我,放開我。”林若溪繼續掙扎,一臉的無措,就像不認識眼前的男人了。
楚惜朝害怕把林若溪弄傷了,也害怕她自己把自己弄傷了,忙鬆開了她。他臉上已經沒有剛得知她醒過來時的興奮和喜悅,有些不知所措。
“若溪,你是害怕嗎?事情都過去了,不用怕的。”楚伊人也湊上來柔聲問。
林若溪就像什麼也沒聽見似的,依舊一臉木訥地躺在牀上。
此刻主治醫生想到林若溪雙耳受傷,衝楚惜朝指了指耳朵,提醒他她有可能什麼也聽不到。
楚惜朝幾乎忘了這件事,忽然十分心疼她。可是就算她聽不見,爲什麼對他的態度如此冷淡呢?
主治醫生讓護士去取了一副助聽器來,然後交到楚惜朝手裡。
楚惜朝看了看手上細小如同藍牙耳機的助聽器,她以後是不是都要戴這個呢?他眸子裡頃刻間噙滿了淚水,溫柔地給她戴在耳朵裡。
在場的楚伊人、何向南、官緋色、蕭子航雖然都不知道林若溪的傷情,可見狀也都明白了,心裡十分震驚,甚至不願相信,還很心痛。
“若溪,你的傷都只是暫時的,很快會好起來。”楚惜朝耐心地解釋道,“臉上的傷不會留疤,肋骨、手臂等處的骨折也會痊癒,你的耳朵……經過治療聽力也能恢復的。”
楚惜朝第一次對她撒謊了,因爲醫生也不知道她的聽力能恢復到什麼程度,可他希望她能安心養傷。
林若溪看向楚惜朝,好一會兒纔開口:“你是什麼人?爲什麼要關心我?”
此話一出,楚惜朝倍感驚訝,連楚伊人、何向南、官緋色和蕭子航也不禁面面相覷,這是怎麼回事?
“若溪,你怎麼呢?我是你男朋友呀,我關心你是應該的。”楚惜朝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說話的嗓音都因爲害怕和擔心而輕顫着。
“你是我男朋友?”林若溪盯着楚惜朝看了片刻,說,“可是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楚惜朝心裡拔涼拔涼的,她這是失憶了嗎?他看向門口的主治醫生,尋求解釋。
主治醫生顯然也沒想到林若溪會有這樣的反應,按道理不會呀,沒檢查出她大腦有任何異樣呀。
主治醫生指了指楚惜朝,問林若溪:“你真的不認識他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