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們的關係,全世界的人都守口如瓶,連他們自己也避而不談,只深深地藏在心裡。
所以每次在宴會上、活動上撞見,兩人要麼裝作沒看見,要麼點頭示意一下,就像兩個相識卻很陌生的人。
林若溪與楚惜朝、傅以薰擦肩而過後,臉上的波瀾不驚變成憂傷,也沒心情再享受這熱帶海島的風情,快步回酒店去了。
楚惜朝則呆呆地站在那裡,心潮澎湃,最後又寂滅,便如眼前翻滾的浪花。
傅以薰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惜朝,我們回去吧,天色已經不早了。”
楚惜朝只“嗯”了一聲,心情有些低落,終於邁步往回走。
楚惜朝和傅以薰沒走多遠,就見傅雲深和一個身着比基尼的美女從幾棵棕櫚樹後面走出來,兩人有說有笑,相談甚歡的樣子。
楚惜朝的腳步不禁停下來,看着傅雲深和那個美女,腦海裡浮現的卻是林若溪孤零零地在海邊散步的情形。
傅雲深也看見楚惜朝了,衝他點了點頭,然後和那個美女繼續往酒店走去。
傅以薰不知道楚惜朝又怎麼了,只是看着他,每次他遇見林若溪或者與林若溪有關的人和事,總會有些奇怪。
楚惜朝忽然向傅雲深走去,攔住他們的去路,冷冷地問:“你和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傅雲深白了楚惜朝一眼,對旁邊的美女說:“不好意思,我和朋友有點兒事情要談,你先回去吧。”
美女有些不樂意,但還是識趣地說:“那我先回去了,一會兒一起吃晚飯。”
傅雲深目送那個美女遠去,這纔看向楚惜朝,打趣道:“我不就是和美女聊聊天,你這麼大反應做什麼?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對我有意思了。”
楚惜朝知道傅雲深的脾氣,也不計較話裡的意思,問:“你不是答應過我要好好照顧若溪嗎?你現在怎麼和其他女人勾勾搭搭呢?”
傅雲深有些無語,他不就和其他女人說說話,怎麼就勾勾搭搭呢?
而且,他也想好好照顧若溪,可也要她給他機會才行。
傅雲深有些來氣:“我和她的事不需要你管。”
楚惜朝看着傅雲深又是生氣又是憤怒:“傅雲深,我就不該相信你這個花心大蘿蔔,把若溪交給你。”
傅雲深也知道,外界都傳聞他和若溪有曖昧,可實際上只是他單相思,實際上他連她的手都沒牽過,更別說其他的了。
但他並不想向楚惜朝解釋:“當初是你放棄了她,你又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
大概,也只有傅雲深敢這樣,直戳楚惜朝隱藏在心底的傷痛。
楚惜朝忽然上去,揮拳打在傅雲深臉上,警告道:“你要是再讓我看見你做對不起她的事情,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然後,他也不管身後的人,大步向酒店走去。
傅雲深輕啐了口混着血液的唾沫,從未有過的覺得憋屈,心裡也泛起陣陣酸澀、難過。
傅以薰也呆呆地站在那裡,楚惜朝果然還是放不下林若溪。
她雖然知道她根本配不上他,可她看着他們分手,心中始終存着一絲希望。
她甚至不惜放下傅家大小姐的身份,去楚氏國際總裁辦秘書室做一名普通的秘書。
她以爲,他會放下那個女人,畢竟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可六年了,整整六年,他還是放不下。
傅以薰也沒心情吃晚飯了,直接回酒店房間,沒再去酒店餐廳。
楚惜朝回酒店餐廳的時候,看見林若溪和葉志生、蘇璇兩人正在聊天,而且聊得很開心。
他覺得這個女人真是笨得無可救藥,連她自己的男人都看不好,還在這裡瞎開心。
楚惜朝剛坐下點了餐,傅雲深就進了餐廳,林若溪看見傅雲深臉上的傷,立刻走了上去。
林若溪打量着傅雲深臉上的傷,擡手摸了摸,幸災樂禍地笑道:“你這是怎麼呢?不會是去勾引有夫之婦,被人家老公打了吧?”
傅雲深滿臉的無語,楚惜朝動手打他就算了,林若溪看見他臉上的傷,不只不關心他,還取笑他。
他順勢靠在牆上,擺出帥氣的pose,問:“我去勾引其他女人,你會介意嗎?”
林若溪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去勾引其他女人,就不用纏着我了,當然是求之不得呀。”
傅雲深張了張嘴,欲言又止,良久才說:“我回房間去了,不吃晚飯了。”
雖然他曾經很濫情,可愛上她之後,就不曾勾搭其他女人,更沒有碰過其他女人。
他心裡眼裡都只有她,又哪有心思去招惹其他女人呢?
林若溪知道,大概她又惹他生氣了。其實她只是想告訴他,不用在她身上浪費時間而已。
坐在遠處的楚惜朝,聽不見林若溪和傅雲深的對話,可看她擡手撫摸他傷處的時候,卻覺得那幕溫情脈脈,心不禁被刺痛了。
曾經,她對他也是那樣溫柔、細緻呀,可現在她的溫柔和美好卻不再專屬於他。
等晚餐上來,他卻沒有胃口,忽然好想喝酒,於是讓服務生開了瓶紅酒。
林若溪剛和傅雲深分開,就碰上了江欣妍,便一起吃晚飯。
林若溪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有一雙眼睛盯着她。她擡臉望去,也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只見楚惜朝坐在角落裡,正悶悶地喝酒,是他嗎?
她忍不住蹙了蹙眉,他今晚這是怎麼呢?怎麼一個人喝悶酒呢?
江欣妍見和林若溪說話,她也沒有反應,便循着她的目光看去,自然看見了楚惜朝:“還是放不下?”
林若溪苦澀地一笑:“有什麼放不下的?我現在只希望我媽媽能儘快醒來,只希望小王子和肉丸子能夠健康、快樂地長大。”
江欣妍知道,林若溪就是嘴硬,她要是真放得下楚惜朝,傅雲深也不用苦逼地等這麼多年了。
等林若溪和江欣妍吃完晚飯離開餐廳的時候,再次在長廊上遇見了楚惜朝。
楚惜朝走在他們倆的前面,似乎喝了很多酒,走起路來踉踉蹌蹌的。
林若溪看着男人的背影,忍不住心疼和擔心
,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時長廊另一端走來一個女人,貌似是盛世今年力捧的新人,好像叫吳湘。
吳湘見楚惜朝喝醉了,忙踩着高跟鞋迎上去:“楚總,你這是怎麼呢?”
楚惜朝擺了擺手,並沒有說話,吳湘自然看出來他喝醉了,沒有半點兒擔心,反而揚起笑容:“楚總,你住哪間房?我送你回去吧。”
然後不等楚惜朝說話,吳湘已經扶着他往酒店房間走去。
林若溪看着楚惜朝被那個女人帶走,心裡五味雜陳,說不出的煩躁、鬱悶和難受。
此刻江欣妍走上來:“你就看着其他女人把他帶走?”
林若溪抿着脣不說話,那她能怎麼辦?上去把他帶走?
她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好,不想去招惹他,也不敢去招惹他,因爲害怕再受傷,像曾經那樣痛得生不如死。
她有她的生活,他也有他的生活,能遠遠看着彼此安好,便是不錯的結果呀。
林若溪正準備拐進另一條長廊,江欣妍跟上來,悠悠地說:“雖然娛樂圈裡有很多像你這樣潔身自愛的人,但也有很多靠出賣色相往上爬的人。那個女人明顯對楚惜朝圖謀不軌,你就不怕她有什麼亂七八糟的病,然後傳給他嗎?”
林若溪凌厲的眼神掃向江欣妍:“你再胡說八道試試?”
江欣妍無辜地聳了聳肩:“我有胡說八道嗎?我說的都是真的。”
她說着拐進另一條走廊:“反正又不是我舊情人,我瞎操心什麼呀。”
江欣妍離去,林若溪卻邁不開步子,而是看着楚惜朝和那個女人的背影。
雖然她不知道這些年他身邊有沒有女人,但看着那個女人趁他酒醉圖謀不軌,真的做不到。
而且剛纔江欣妍的話也確實把她嚇到了,他要是染上亂七八糟的病怎麼辦?
林若溪眼看着他們就要消失在長廊盡頭,忙走了上去:“等等……”
吳湘不禁停下腳步,轉身看見林若溪,不禁滿臉的驚訝,想來也知道她和楚惜朝的過去。
她笑了笑,禮貌地道:“若溪姐,有什麼事嗎?”
林若溪尷尬地笑了笑,也不知道該怎麼把吳湘打發走。
沒想到楚惜朝看見林若溪,直接推開那個女人,上去抱住她。
楚惜朝緊緊抱着林若溪,嘴裡喃喃地喚道:“若溪,若溪……”
林若溪感覺到那熟悉的懷抱,渾身都僵直了,心也撲通撲通亂跳起來,卻說不出話。
她雙眸忽然就溼潤了,這些年都只有在夢裡,才能像這樣享受他的懷抱。
吳湘見狀,有些不甘心地上來:“楚總……”
可不等吳湘靠近,楚惜朝已經嫌棄地推開她。
他剛纔若是清醒,也絕不會讓這種女人靠近的。
林若溪沒理吳湘那種小角色,大概在娛樂圈這種地方,也見怪不怪了。
她終於找回聲音,對男人說:“手機呢?我給傅以薰打電話。”
楚惜朝卻不高興地道:“爲什麼要給她打電話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