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楚惜朝知道,那裡就是林若溪的房間。
顧北辰和程昱都奇怪地看着楚惜朝,這麼急匆匆地來了,爲什麼不上樓去找林若溪呢?
楚惜朝知道,林若溪現在需要冷靜,他現在纏着她,只怕會適得其反。
他隱隱約約,能看見窗臺上坐着一抹身影,但因爲拉着窗簾,什麼也看不見。
大概是老天憐憫他的心思,忽然颳起一陣風,扶動窗簾,他終於見到她,正坐在窗臺上發呆。
話說林若溪抱着吉他坐在窗臺上,本想唱唱歌,可一首歌沒唱完就發起呆來。
林芸敲了許久的門,也沒聽見林若溪回答,便擔心地開門進來,見她只是坐在窗臺發呆,總算鬆了口氣。
林芸走近女兒,連連喚了幾聲,林若溪纔回過神來:“媽,有什麼事嗎?”
“喝杯牛奶早點休息吧。”林芸將熱牛奶遞上去,眉宇間滿滿的擔心。
林若溪接過牛奶,捧在手心裡,卻沒有喝,因爲實在沒有胃口。
林芸看女兒這個樣子,不禁在窗臺邊坐下,緩緩說:“感情的事,得之我幸,不得我命,順其自然吧,別太執着了。”
林若溪望着媽媽,不知怎麼的就問道:“媽,你這輩子有愛而不得的人嗎?”
她從來沒聽媽媽提起爸爸的事,小的時候經常追着問,爲什麼別人有爸爸,而她沒有爸爸,可媽媽從來不回答,只是傷心地偷偷抹淚,漸漸地她也就不再問了。
可她一直以爲,按照電視劇或者言情小說的套路,媽媽和爸爸應該是很相愛的,但因爲種種原因而沒能在一起,只能帶着她艱難地生活。
林芸臉上閃過一抹悲傷,但旋即努力笑了笑,似是想起了很久遠的事情,說:“有一個,我和他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戀人,曾經愛得轟轟烈烈、難分難捨,但他因爲家族的關係,不得不另娶其他人,而我也因爲……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不得不離開他。”
林若溪不禁握着媽媽的手,追問:“他是我爸爸嗎?”
林芸忽然站起身來:“你喝了牛奶早點休息吧,媽媽也累了,去休息了。”
林若溪看媽媽這個樣子,不忍心再追問,只怕也問不出什麼來,反而讓媽媽更加難過。
但她真的很想知道,她的爸爸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林芸走到門邊,又停了下來,說:“若溪,聽媽媽的話,順其自然,別想太多。”
林若溪鄭重地“嗯”了一聲,看媽媽離開,並關上房門,這才端起杯子,把牛奶喝了。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叮咚”響了一聲,拿起來看了看,竟然是楚惜朝發來的短信。
她的心顫了顫,他會說什麼呢?她猶豫着點開,沒想到只有簡單的幾個字:林若溪,我不會放棄的。
林若溪沒弄明白,楚惜朝說的不放棄是什麼意思,這時手機又響起“叮咚”一聲,還是他發來的短信:你說你累了,那麼我給你時間和空間好好休息,但我不會同意分手的。
她望着屏幕,有些不敢置信,他說他不同意分手?
她做得那
麼決絕了,以他高傲的個性,怎麼會不同意分手呢?
緊跟着她手機又響起“叮咚”一聲,依舊是他發來的短信:大賽結束前,我會剋制自己不來糾纏你,但大賽結束後,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林若溪看着楚惜朝接連發送來的短信,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她知道他那麼堅定的心意,多多少少有些難以抑制的高興,可她這些天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徒勞了嗎?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下了多大的決心,才能離開他,可現在因爲他發來的短信,居然動搖了。
林若溪想到媽媽說的話,一切順其自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她點了點頭,似在告訴自己,就按媽媽說的做,不然只會更加痛苦。
她下了窗臺,回到牀上,然後關了燈,打算睡覺,明天起來就是新的開始,什麼都不要想了。
而楚惜朝看着林若溪房間的燈關了,依舊站在路燈下,望着那扇窗戶,手裡緊緊握着手機。
她沒有回他短信,他心裡多多少少有些失落,可想到她至少沒有再拒絕他,心裡又忍不住高興,轉身上了車,打算回家去……
雖然林若溪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但總決賽在即,根本沒時間好好休息,不得不去參加排練。
總決賽分爲兩輪,第一輪是淘汰賽,淘汰兩名選手,第二輪是冠亞季軍角逐賽。也就是說,林若溪至少需要準備兩首歌曲,編排兩支舞蹈。
林若溪原本就比其他選手晚兩天來排練,自然得更加努力,除了吃飯、上廁所,都沒有休息過。
等到了下午,林若溪身體有些吃不消,恰好這時有人敲響了排練室的門。
“林小姐,外面有人找。”一名工作人員站在門口說。
編排歌舞的老師也看出林若溪體力不支,便說:“若溪,休息一會兒吧,晚點兒再練。”
“好的,謝謝老師。”林若溪禮貌地說,拿起毛巾擦了擦汗,便往外走。
大廳裡,圍着許多男男女女,不知道高興地在議論着什麼。
林若溪剛走上去,大家便迅速讓開一條路。她正好奇,便見傅雲深坐在中間,而傅雲深身後,筆直地站着兩個西裝男,一個捧着一大束鮮豔的紅玫瑰,一個捧着精緻的盒子,好像是什麼昂貴的點心。
傅雲深見林若溪出來,優雅不羈地站起身,顛倒衆生地一笑:“若溪,我來看看你,不會不歡迎吧?”
林若溪苦笑,傅雲深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呀?他這樣高調地來看她,就不怕被人誤會嗎?
傅雲深見林若溪不說話,優雅地伸了伸手,身後的西裝男立刻把玫瑰花遞到他手上,而他捧着花來到她面前,遞了上去:“送給你的,喜歡嗎?”
林若溪不想收的,可這種情況不收又不好,於是勉爲其難地接了過來,輕聲說了句:“謝謝。”
傅雲深又伸了伸手,另一個西裝男趕緊把那一盒點心遞上來。他又把點心捧給林若溪,那樣小心翼翼、誠懇的模樣,恨不得把他那顆心捧給她。
林若溪還是接了過來,然後遞給圍觀的一名
工作人員:“傅先生請大家吃點心,不要客氣。”
“那我們可不客氣了。”工作人員笑着,接過了點心,迫不及待地拆開來,和大家分吃。
傅雲深似乎並意外林若溪會這麼做,只是望着她,高深莫測地笑。
林若溪將花放在一旁,拉着傅雲深往自己的練習室走去,還好現在裡面一個人也沒有。
“你想幹什麼?怎麼到這裡來呢?還這麼高調?”林若溪望着傅雲深,氣呼呼地說。
“我又是送花又是送點心的,當然是追你咯。”傅雲深說着,走近林若溪。
林若溪看傅雲深笑得像只狐狸,不知道爲什麼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小白兔,不禁害怕地後退,沒想到很快就貼在了牆上。
傅雲深逼近林若溪,忽然伸出右手,單手撐着牆,來了一個壁咚。
林若溪皺了皺眉,正準備開口,沒想到傅雲深先說:“爲什麼騙我說下午出院,實際上上午就出院呢?爲什麼這兩天我打你電話,總是不接呢?”
他似是故意的,湊得很近,說話間氣息全都噴灑在她臉上。
“傅大情聖,喜歡你的女孩子可以繞着赤道排幾圈了,你幹嘛非常纏着我呢?”林若溪一把推開傅雲深,抱着雙臂,淡淡地說,“還是那句話,做朋友可以,做男女朋友真不行。”
“好呀,我們就從朋友做起。”傅雲深立刻接話,“那我這個朋友邀你晚上一起吃飯,不會拒絕吧?”
“我這週末就總決賽了,真沒時間。”林若溪認真地說。
傅雲深這樣高段位的情場老手,當然知道適可而止,不能強人所難,悻悻地道:“好吧,等你總決賽完了,我再來找你吃飯。”
於是他瀟灑地轉身,不忘向身後的女人揮了揮手,大步離開。
林若溪跟着往外走,見傅雲深果然帶着那兩個跟班走了,這才鬆了口氣。
現場那些女性,從十幾歲的小姑娘,到四五十歲的大媽,都不禁望着傅雲深的背影,一臉的迷戀。
官緋色看林若溪出來,忙捧着只剩下最後一塊點心的盒子,走到她面前:“味道還不錯,要不要嘗一嘗?”
林若溪搖了搖頭,表示不想吃,官緋色忍不住小聲地問:“你和傅雲深是什麼關係?”
“沒看出來嗎?他想追我,可我不想被他追,就這麼簡單。”林若溪聳了聳肩,無奈地回答。
“楚總知道嗎?你就不怕他吃醋?”官緋色緊跟着又問。
林若溪尷尬地垂下頭,什麼也沒說,轉身打算回練習室。
官緋色知道,林若溪是臉上藏不住事的人,忙追上去:“你怎麼呢?”
林若溪還是什麼也沒說,官緋色忙一把拽住她:“我今天見你就覺得怪怪的,怎麼忽然瘦了這麼多,是不是和楚總吵架呢?還是傅芷萱又使什麼詭計破壞你們的關係呢?”
林若溪勉強笑了笑:“我暫時不想提那些事,只想好好比賽。”
官緋色沒有再爲難林若溪,作爲好朋友,就是無條件地支持,不管她做出什麼決定。但她看她那個樣子,忍不住有些擔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