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若溪很快就想通了,傅雲深還能爲什麼自殺呢?愛上她這個不該愛的人,痛苦萬分,生不如死。
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淚如斷線的珠子,嘩嘩而下:“他居然是自殺!他以爲自殺就解脫了嗎?可他怎麼不想想活着的人該有多難過呢?”
楚惜朝摟着林若溪,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事情已經發生了,你不要再難過了。”
林若溪不想楚惜朝擔心,可她實在控制不住自己,就想痛哭一場。
傅雲深並不是軟弱的人,卻會選擇這樣的方式逃避,可想他這段時間有多痛苦。
而他痛苦的根源就是她。
她真希望,他們不曾相遇,那麼他就不會愛上她,也就不會自殺了。
楚惜朝知道,此刻勸林若溪也沒用,便不打算再勸了:“你要是想哭,就痛痛快快地哭一場吧。”
林若溪緊緊抱着楚惜朝,趴在他肩上,真的痛哭起來。
其實不只林若溪,連楚惜朝也希望,傅雲深趕快好起來,否則她必定自責、內疚一輩子,否則她永遠也不會開心的。
走廊轉角處,金秀娜呆呆地站在哪裡,眸子裡滿滿地不敢置信,滿滿地心痛。
她聽說傅雲深出車禍,特地趕來醫院,沒想到卻聽見楚惜朝和林若溪的對話。
他竟然是自殺,他怎麼就那麼傻呢?爲了一個根本不愛他的女人,悲痛欲絕到自殺呢?
金秀娜雙手緊緊抓住牆,不知不覺竟然把牆抓出了幾道痕跡……
楚惜朝和林若溪相擁坐在走廊上打瞌睡,忽然聽見病房裡傳來激動地說話聲,便都清醒了過來,是傅雲深醒了嗎?
他們倆忙起身,推開房門進去,果然是他醒了。
葉文靜趴在牀前,心痛地道:“阿深,你終於醒了!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蘇婕也湊上去問:“傅總,感覺好些了嗎?需要我叫醫生來嗎?”
傅雲深躺在牀上,茫然地看着衆人,剛想要動動,就覺得渾身疼痛不已,乾脆繼續躺着。
他蹙了蹙眉,問:“你們是……”
葉文靜着急地道:“阿深,我是媽媽呀。”
她就這麼一個兒子,他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那不是要了她的命嗎?
傅雲深眉頭越皺越緊,眸子裡也閃過疑惑:“你是我媽?可爲什麼我什麼也不記得呢?”
葉文靜和蘇婕不禁面面相覷,林若溪和楚惜朝也面面相覷,傅雲深這是怎麼呢?失憶了嗎?
蘇婕也着急地道:“傅總,那你認識我嗎?”
傅雲深努力地想要記起點兒什麼,但什麼也記不起,搖頭道:“不認識。”
緊跟着他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難道你是我女朋友?”
蘇婕那張濃妝豔抹的臉,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我是你的秘書。”
傅雲深旋即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說:“我就知道我的眼光不會那麼差,就你那副尊容,怎麼可能是我女朋友呢?”
蘇婕有些無語,抹了厚厚一層脂粉
的臉,依舊能看見淡淡的紅,站在旁邊不說話了。
傅雲深此刻看向站在門口的楚惜朝和林若溪,疑惑地問:“那他們是什麼人呢?”
葉文靜扭頭看了看楚惜朝和林若溪,微笑着回答:“你妹妹和你未來妹夫。”
傅雲深咧嘴笑了笑:“哦,難怪覺得他們倆挺親切的。”
林若溪聽見傅雲深這句話,忽然有股要哭的衝動,但卻不敢哭出來,臉上揚起笑容。
楚惜朝不禁握緊了林若溪的手,示意她別哭,這樣不是很好嗎?
沒多久,醫生趕來,檢查了傅雲深的情況,說:“傅先生因爲腦部受創,出現失憶的情況,但暫時沒有發現其他問題。對於傅先生這樣的傷勢,只是失憶這樣的後遺症,已經是萬幸了。”
傅雲深躺在牀上雖然不能動,但聽見醫生的話,不悅地道:“滾,什麼叫萬幸?失憶很痛苦的好嗎?最重要的是,我連我那些女朋友統統都忘了。”
醫生瞬間石化,其他人也有些無語,他就只想着他那些女朋友?
葉文靜無奈地嘆息一聲:“忘了就忘了吧,你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正經找個女孩子結婚了。”
傅雲深聽母親談到結婚,頓時生無可戀:“媽,我戀愛還沒談夠了,結什麼婚呢?”
緊跟着他臉上浮現出些許高興:“失憶了就失憶了,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地換女朋友。蘇秘書,你幫我統計一下,我以前的女朋友都有誰,我可不想再吃回頭草。”
作爲傅雲深的秘書,蘇婕見過他不停地換女朋友,也見過他癡癡守候林若溪。
本來她得知他失憶,還有些高興,畢竟他不用再那麼痛苦了,可現在看他恢復到以前,純粹把女人當做玩物,又恨得磨牙,最終還是“嗯”了一聲。
而楚惜朝和林若溪,則悄無聲息地退出了病房,打算離開。
他牽着她的手一邊往外走,一邊說:“現在這種情況,對於傅雲深來說,未必是壞事,你就不要擔心了。”
林若溪點了點頭:“我知道,失憶對於他而言,也算是解脫。”
楚惜朝見林若溪能這樣想,高興地笑了笑:“與其讓他沉浸在愛而不得的悲痛中,不如讓他繼續這樣沒心沒肺地遊戲人間。”
林若溪卻不這樣想:“我還是希望他能遇見一個他愛的,也愛他的人,幸福、甜蜜地過一輩子。”
楚惜朝不禁秀起恩愛來:“你以爲誰都能像我們這樣嗎?”
林若溪覺得楚惜朝說得有道理,人這一輩子遇上一個你愛的,也愛你的,真的不容易。
所以他們更應該珍惜對方,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放手。
林若溪昨晚沒怎麼睡覺,回到家洗漱完畢,便爬上牀補覺去了,楚惜朝還有事,不得不離開了。
林若溪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穿着睡衣,趿着拖鞋,慢吞吞地下樓找吃的。
她剛洗了個蘋果啃起來,就見楚惜朝急匆匆地從外面進來,不禁奇怪,發生什麼事了嗎?
楚惜朝也看見林若溪了,不等她開
口問,他已經道:“有件事我想我應該告訴你。”
林若溪沒有再啃蘋果,走近他問:“怎麼呢?”
楚惜朝抿了抿脣,這才道:“昨晚傅明輝在拘留所裡自殺了。”
那一刻,林若溪十分震驚,卻沒有悲痛,拿起蘋果咬了一口,一邊咀嚼着一邊說:“他那樣的人,早該死了。”
楚惜朝繼續道:“據說他前幾天剛簽了一份器官捐獻書,我想他是真想做個好人吧。”
林若溪卻沒說話,在沙發上坐下,繼續啃手上的蘋果。
雖然她沒有難過,可也高興不起來。
即便她恨他,即便她不承認他是她的父親,但血緣上的關係,始終無法抹去。
楚惜朝也在沙發上坐下,從衣兜裡掏出一張紙,遞了上去:“他的遺書,指名給你的。”
林若溪沒想到,傅明輝臨死前,竟然會給自己留遺書。
她望着他手上那張紙,怔愣了許久,都沒有接。
因爲她真的不想知道,他要對她說些什麼話,畢竟是她害了母親一輩子,害得他們兄弟姐妹幾個陷入這般複雜的愛恨情仇中。
楚惜朝將那張紙放在茶几上:“等你想看的時候再看吧。”
“不用了。”林若溪說着,放下蘋果,拿起那張紙,直接撕爛,丟進垃圾桶裡。
楚惜朝並沒有多少驚訝,這就是愛恨分明的林若溪。
他也不想她爲這件事憂傷,又從兜裡掏出兩個紅色的本本:“我疏通關係,拿着你和傅雲深的離婚申請,給你們辦理了離婚,以後你是自由身了。”
林若溪聞言,臉上有了笑容:“太好了。以後我和他,就好好做兄妹吧。”
楚惜朝傾身上去,摟着林若溪:“改天我讓你和我爸去做親子鑑定,並讓媒體記者全程跟蹤拍攝,向全世界的人證明我們不是兄妹。然後,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娶你了。我現在特別想要給你一個家,給孩子們一個家。”
林若溪得知楚惜朝已經計劃好,高興得無法形容,彷彿已經看到未來的幸福生活了,忙點頭答應了。
她靠在他懷裡,真希望能早點兒和他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但有些時候,計劃遠遠趕不上變化,有人卻在暗地裡秘密籌劃着陰謀。
林若溪早上起來,熬了點兒粥,打算給傅雲深送去,然後再去公司看看。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喧譁,她放下手裡的活兒,轉身來到落地窗前,就見花園外面,站着幾名手拿攝像機的記者,以及幾名情緒激動的粉絲,正對着別墅大喊大叫。
只是隔得有些遠,她聽不見她們在說什麼,但不禁警惕起來。
她一邊拉上窗簾,一邊叫道:“王阿姨,你去樓上把所有房間的窗簾拉好,把門窗關好。”
等她把一樓的窗簾拉好,這纔拿起手機,想上網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在這個網絡時代,即便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上網看看總會發現端倪。
但她沒想到,網絡上鋪天蓋地都是關於她的八卦新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