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進看着漫天的星斗和一輪藍月,緩緩道:“阿舞,你知道嗎。這東荒恐怕是被人打下去的。”
“事實上,你我現在站的地方可能纔是東荒原本的表面。”
“也許在數萬年前,不知因什麼事情,這裡成爲了一場戰鬥的主戰場,你所看到的崖澗恐怕是某種生物的爪印,它們一爪一爪踏在東荒的土地上,將整個地面踩踏得陷了下去,而現在這些所謂的荒崖不過是它爪間的間隙而已。”
“東荒之所以地形極其相似,也是因爲這遍地一樣的爪印縱橫分佈,它所形成的荒崖和密谷成了東荒如今的基本地形。”
“自千萬年來,原本一片廢墟荒蕪的戰場在自然歲月的作用下開始有了魂物和植被,慢慢地形成了人們口中的一片原野,並被人命名爲東荒原野。而那些真實發生的事卻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更加可怕的是,在已有的典籍中這些從未有過記載,彷彿被某個人或者某個勢力有意抹除掉了。”
“阿舞,你知道嗎,東荒很可能不是所謂的墓葬所在地,而是一處,封印之地。”
”對了,你不瞭解陣魂,恐怕很難看出這裡的端倪。”
白玉進輕輕撫摸着懷中的弒舞,自顧着說道:“東荒魂力的稀缺,就是最好的說明。九重星空上的魂力無一日不撒向這片土地,即使它曾經飽受戰亂,但千萬年的恢復時光過去了,這裡絕對不可能是如今這般魂力稀缺的樣子。”
“阿舞,我猜測東荒恐怕有一座大陣,它以東荒數萬年歲月的魂力爲源,以東荒之地爲載體,橫越數百萬裡,亙穿千古歲月,不息不滅,鎮壓萬物。”
“這佈陣之人的實力和大陣的等級只怕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認知,它非一代皇者,不可爲之。”
“可惜我的陣魂還未恢復,不然我應該可以看到更多的東西,如果能從這樣的陣法中學到零星半點,恐怕也是莫大的機緣。哎。”
白玉進言語完後,又看了看頭頂的天空,思緒有些繁雜。
宗門到底要幹什麼?
打開封印的目的又是什麼?
東荒的底下到底鎮壓着什麼?是誰將它鎮壓的?它是敵是友?是活物還是死物?萬一是兇物,放出來,誰來承擔後果?
我到底該不該繼續尋找這'墓葬'的入口?
白玉進遲疑了。
在大勢之下,白玉進發現面對這種事,他居然無能爲力。
算了,有多大能力就幹多大事,出了事,宗門的強者肯定不會不管,這些事還是交給他們去考慮。
我還是努力修行,做好自己的事吧。
白玉進甩了甩髮昏的腦袋,不去想這些事。
當務之急還是找到這'墓葬'的入口。
“阿舞,'墓葬'的入口絕對不在這裡,封印之陣一般沒有入口的,它的陣源就是一切,源毀則陣滅,要從外部以強力破陣,難度幾乎等於再造東荒。如果沒有佈陣之人那般驚天動地的陣魂修爲,解陣也是癡人說夢。”
“東方恪肯定知道些什麼,這裡曾發生過變故,很可能就是大陣的陣法被裡面的東西破壞,所謂尋找墓葬入口,也許就是尋找大陣的破綻,我想,宗門可能想要乘虛而入。”
“但即使找到了破綻之處,這裡也絕非我們這些人能夠打開,所以纔會有宗門陣魂強者趕來,東方恪說他們要準備些什麼,我想很可能是破陣的材料。”
白玉進將所有的事串在一起,得出了他自己的猜測。
雖不知道這猜測有幾分正確性,但東荒絕不是墓葬,這白玉進是肯定的。
心中已經有了決定,白玉進索性不去想那些他掌握不了的事,站立崖頂,舒展雙手,開懷一笑道:
“阿舞,大勢之下,我們不做時代的弄潮人,就只能做孤獨的船中客,現在,你願意和我去搏嗎?”
該來的,總會來,而這些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
選擇逃避,註定不會體會其中的酸甜苦辣。
弒舞,願意。
白玉進聽見了阿舞的心聲,不再猶豫,騰空而起,趁着沒人,對着廣闊的東荒大聲笑道:“餘風擊兮萬世,自今朝將再吹起!阿舞!我們走!”
白玉進豪邁瀟灑的話語在東荒寂靜無人的天地中,當然就像是一滴水落入大海所發出的聲響般,毫無波瀾。
但當他飛起於天空中時,東荒地下的某處,一個聲音喃喃自語着:“餘風擊兮萬世,自今朝將再吹起嗎?已經過了近十萬年,該來的,遲早會來。”
“他的身上有輪迴一族的氣息,至強的封印之瞳嗎?不過可惜,境界太低了,哎,我的甦醒也意味着陣法已經到了極限,來不及了。”
“這一切,永劫,十萬年前你就料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