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白玉進將魂海魄力全出護在趙銳脆弱的心脈處,精神力往四周警戒探尋開來。
現在的情況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白玉進十分爲難,而且要照看趙銳,他沒時間恢復傷勢。
好在,魂訊被回。
“玉進,往我的方向來。”
再次吃下一顆魄元果,一咬牙,白玉進背上趙銳,帶上弒舞開始沿着通道往回走,魂令的感應在他們上面。
白玉進不敢外露魂力,只能一步一步地移動,精神力在前探路,避開所有人。
好在這裡支路太多人又太少,白玉進小心翼翼地趕路,終於在一天後趕到了甄老的身旁。
一看見白玉進和他背後的趙銳,甄濟士一顆懸着的心落了下來,還沒來及問,白玉進就開口道:“甄老,先爲大統領療傷。”
甄濟士魂力剛探入趙銳身體後眉頭就皺起,接着越發擰起,而後不發一言,將趙銳扶正後,開始療傷。
甄老身旁還有禹元和常泰兩人,這時兩人都不敢多言,只能在通道的入口警戒着。
白玉進立馬盤坐開始恢復他自己的傷勢。
時間又過了半天,白玉進被魂陣所傷的外傷已經不礙事,當即他開始煉魄。
危機感太重,白玉進不得不抓緊一切的時間來恢復提升自己。
直到又過了一天,甄濟士纔將趙銳放平躺,站了起來。白玉進立馬起身,柔聲問道:“甄老,情況怎麼樣?”
甄濟士臉色不佳,神情凝重道:“不容樂觀。趙銳他渾身魂筋被人一根根挑斷,我即使爲他續上,但火舞和水曲處的魂脈到現在還是沒通,魂力無法到達。現在我用自身命魂暫時爲他續命,但他的魂海已經徹底被毀,陰陽魂境的修爲也被人廢去,如今境界跌落到了魄魂初期,並且,他此生可能很難再入陰陽。”
緊緊地握住拳頭,白玉進驀然不語,良久才問道:“甄老,有什麼辦法嗎?”
甄濟士搖了搖頭道:“趙銳他的魂境本爲陰陽魂境,我越境爲他療傷已經是很難的事,想要讓他傷勢恢復如初,只能依託外物,單靠我的命魂是不可能的。”
“需要什麼東西?”白玉進朝甄老看去,鄭重道。
“至少是地階三品的療傷魂丹。”
白玉進不是丹魂,聽言心情沉重了下去。甄老所說的東西至少是下弦陽魂境的煉丹師纔有的,但王朝沒有這個境界的丹魂者。
想到了什麼,白玉進問道:“甄老,上次我送您研究的那顆丹藥可以嗎?”
搖頭,甄濟士回道:“那是戰鬥丹藥,並非療傷用的。”
白玉進思慮一會後再問道:”甄老,那顆戰鬥丹藥大概能提升多少戰力?”
謹慎地看了一眼白玉進,甄濟士問道:“你要去復仇?”
白玉進眥溢忿怒,說道:”甄老,此仇不報,我白玉進愧對大統領捨命之情!”
“冷靜!白玉進。”甄濟士魂力傳音低喝一聲,接着道:“你自己魂傷未愈,陣魂被封,魂兵兵解,你拿什麼跟那些人鬥?”
捏了捏緊攥的拳頭,但一會,白玉進單膝跪地懇求道:“甄老,那顆丹藥能提升多少戰鬥力?”
甄濟士剛要斥責,但看見白玉進眼中光芒閃爍,堅毅如鐵,自知攔不住他,嘆了一口氣道:“至少十倍。”
甄濟士又說道:“如今我們都各自分開,這裡我們探尋了好幾天,確實是探尋到不少魂兵被完整地保存了下來,也算收穫頗豐。我們正打算往回走等約定時間到就返回東荒,現在趙銳受傷,我們是不得不回去。”
“丹藥我可以給你,但你不能冒失尋仇,否則葬送你自己,這你自己清楚。”
“甄老,這是一株鳶尾星辰花,如果我回不來,請您把它送到白家。玉進告辭。”
接過丹藥,帶着弒舞,白玉進轉身離開,朝着深淵下方走去。
看着白玉進的背影,甄濟士一嘆,說道:“禹副城主、常副城主,我們也走吧。”
禹元和常泰擔憂着問道:“甄老,世子沒事吧?”
帶着趙銳,甄濟士沉聲低語道:“他要做的事我攔不住,但願他能夠冷靜下來,我們回去。”
白玉進一路向下向着更深處走去,這時,時間已經快要過去三天,如果沒有推斷錯誤,那股魂蟲又要從地底往上襲來,只是白玉進不知道它們的行徑路徑,故而停了下來,開始精神力探查。
但白玉進運氣很不佳,因爲那股令他熟悉的震動聲再次響起在他的感知中,無疑,這些魂蟲將要通過他所在的這條通道。
白玉進臉色鐵黑,這種魂物根本不是他能打得過的,它們速度極快,往回跑是跑不過的,想要換條路也來不及,這時他才明白東方恪說的不要深入的含義。
因爲地底有這些恐怖的魂物存在。
避無可避,那就只能賭一把了!
白玉進拿出兩片青色的碎片,默聲道:“成與不成,在你了。”
說完,不退反進,迎着那羣魂蟲的方向走去。
生死有命,如果他真隕落在這裡,也是命數。
弒舞不怕,白玉進在哪裡,她就跟到哪裡,她的一生只爲復仇,如果身死此處也只能說她太弱,不配成爲強者。
“阿舞,它們來了。”
白玉進心中咚咚地跳動,他不怕死,但他不想死,故當他直面死亡時,一顆心仍不平靜,呼吸也逐漸亂了起來。
靜下心,白玉進側身在一旁,將左手中的青色碎片護在他和弒舞的身前,一動不動,數着他自己的呼吸聲,計算着這些魂蟲距離他的距離。
一百丈,五十丈,每近一分,白玉進的呼吸便厚重一分。
終於,十丈,白玉進都能感受到那股鋪面而來的紊亂氣流將他臉頰吹動,更近了!
“來了!”
白玉進一口氣卡在咽喉,心跳都靜了下來,渾身血流像靜止了一般,靜脈緊縮,肌肉繃緊,彷彿一座沒有呼吸的石像,失去了生命。
“嗡!嗡!”
“呼嗤!呼嗤!”
一道道金色的身影繞過白玉進的身旁,撲哧撲哧地朝着上方飛去,金色晃眼,連成一片,華麗而奪目,單彩卻致命。
當那聲音遠去時,白玉進一身青色的服飾被冷汗浸透,保持着這個動作,一時不敢亂動。
良久,白玉進收回手中的碎片對着懷中的弒舞呢喃道:“阿舞,我賭贏了。”
弒舞並未像白玉進一樣驚魂動魄,她很安心,要麼同活要麼同死,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