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接着桃胄起身,搖着枯瘦的身材,厲聲發難道:“東方恪,白玉進的事可以就這麼算了,但白逸塵夜闖城主府,廢去我孫女的一隻手臂,他是你風凌的人,你說這事怎麼辦?”
說到跟自己有關的事,桃胄的態度就十分強硬,直接逼問東方恪,要個交代。
白逸塵,白玉進,這兩人都姓白,難道?東方恪直接問道:“白玉進,白逸塵是你什麼人?”
兩人的關係肯定瞞不住,白玉進乾脆道:“他是家弟。”
桃胄見狀,當即破口大罵:“果然是一家人,肆意妄爲,膽大包天的行爲是一模一樣,鄉下人就是賤種!不知分寸,毫無教養!”
白玉進眸中寒光一閃,右手將緊掐腰間,沒有還嘴。
白逸塵的事還得要靠東方恪出面,此時不能再出言激怒宗門。
東方恪也不多話,直接道:“桃胄,你孫女的斷臂,宗門已經將它接上。但不論原因,白逸塵無視宗門規矩擅傷同門,夜刺城主府,是大罪。”
“即使作爲劍子,但風凌絕對不會偏袒於他。現在我們遠在東荒,對劍子的處罰需要經過內宗三十六位長老的意見才能執行,所以現在暫革去白逸塵劍子身份,並禁錮魂境修爲,禁足城主府,等東荒事了,回到宗門再嚴懲不貸。”
“桃胄,這樣處理,你可有異議?”
東方恪的說辭符合宗門處事流程,即使桃胄心有不滿,也只能點頭說道:“風凌的處事,桃胄當然信得過,但屆時,我與東方兄一同前往風凌,多年沒見一些好友,我想念得緊,東方兄不會拒絕吧?”
“隨你。”
處理這些宗門內的瑣事後,東方恪不敢耽擱碧海和戰府人的時間,當即回到正題,說道:“宗門之事到此爲止,現在我們說說東荒此行的安排。”
“到現在,聚集在這裡的有我風凌,孤星、落羽、和碧海以及戰府的宗門之人,也有大漢王朝和大楚帝國的本地人馬。人多事就雜,如果沒個規矩,那今日之事恐怕還要輪迴上演。”
“劍宗的人聽着,我們來東荒不是來找這裡人麻煩的,更不是來耀武揚威的。我們的目的只有一個:東荒的墓葬,這纔是我們行事的全部,明白嗎?”
東方恪說完,看了眼白玉進,接着道:“宗門來這裡需要的是你們的幫助,而不是接連的麻煩,如果你們不願意配合,我隨時可以將你們清出隊伍。記住,機遇是宗門給你們的,沒有宗門,你們連東荒的門都進不去。”
好厲害。
白玉進這才意識到東方恪的厲害,不愧是宗門的負責人,眼界和胸襟不是常人所有,一席話讓雙方都沉思住了。
東方恪朝着碧海和戰府的人點頭示意後,又說道:“時間緊急,遲則生變,東荒發生變故的地方不止一處,墓葬的入口可能更多,其他的勢力已經暗中有所動作,我們耽擱不得。”
“幾天前,我率人已經先行探查墓葬的入口,但結果差強人意,無功而返。所以我計劃修整一天,後天再入東荒,這次各方出一隊人馬,免得再有爭議。”
封朔聽完,大飲一杯後,問道:“東方兄,東荒我等皆未來過,不知其中的兇險如何?”
東方恪當即回道:“封朔兄放心,東荒的情況在我的掌控之中,劍宗此行做足了準備,雖是險地,但以我等的修爲不足爲懼。”
東方恪說完,白玉進略微思索後,還是開口說道:“東方長老,我有一事相稟。”
目光看向白玉進,東方恪說道:“說。”
白玉進也不藏私,當即開口:“稟長老,上次東荒之行,衛言忌統領深受重傷,而打傷他的是一處結界中涌出的怪物,數量衆多,不知這是否與東荒的墓葬有所關聯?”
東方恪聽言,當即大怒:“如此重要的事情,在東荒,你怎麼不報?”
白玉進一退,回道:“適時不曾細想,如今回想起來,才覺異常。”
冷靜下來後,東方恪也明白了,白玉進哪是這纔想起,分明是故意如此,如果今天他的處置稍有不當,恐怕這人還要隱瞞下去。
這就是所有人不是一條心的壞處,也是隊伍難帶的原因。
一嘆,東方恪問道:“衛言忌傷勢如何?他人現在何處?”
白玉進如實講道:“衛言忌受了重傷,現在還在昏迷中,可能要兩到三天才能甦醒,他人現在在東荒城一處尚未完工的石屋中。”
這些人是怎麼辦事的?
東方恪當然知道白玉進話中寓意。宗門如此對待有功之人,寒人心扉。
事已至此,東方恪只能回道:“稍後宗門會將他接到城主府治療,此番他立下大功,宗門另有賞賜。”
隨即,東方恪站了起來,說道:“各位!既然墓葬的入口已經找到,後天一早,各方所有魄魂高境的人隨我等先行進入,打開入口。”
“是。”
東方恪心喜之下,再看白玉進,愛才之心又起,說道:“此番衛言忌不能同行,你當爲先鋒,有什麼想要的,直說。”
白玉進當即一禮,而後回道:“東方長老,白玉進沒什麼奢求,但此次進入墓葬,衆人皆是捨命而行,如果宗門仍是先前決定的用魂石換魂寶,這,恐怕不能讓衆人盡力,還望長老三思。”
東方恪聽完,眉頭一皺,但想起今日之事,又沉思了下去。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如果宗門做的太過,恐怕真會內部出亂子。
不多時,東方恪坐了下來,淡淡地回道:“此事我會考慮的。”
白玉進能做的都做了,那最後一件事,他當然要硬着頭皮開口:“東方長老,白玉進還有一事相求。”
面對如今的白玉進,東方恪有了耐心,回道:“但說無妨。”
白玉進仍是站着,說道:“我後天就要再入東荒,此一去死生未知,所以我想和我的弟弟相聚一日,還望長老能夠成全。”
東方恪一點頭,說道:"逸塵能有你這樣的哥哥也算福氣,明日不禁他足,但不準出東荒城,違者,後果不用我多說。”
“謝長老!”
白玉進欣喜萬分,彎腰一禮。
忙到現在,東方恪也累了,看着已經很晚的天色,說道:“今日議事到此爲止,明日大家好生休整。各位,到最關鍵的時候了,我希望各位能齊心協力,一同爲宗門盡力。好了,散了吧。”
說完,揮手示意衆人可以走了。
“我等告退。”
很快,除了宗門之人,趙銳和琅遲他們都向外走去。
白玉進走出這大殿,長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