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嫣然百媚生，美人如玉自聘婷！
老者瞳孔一縮，久久未能回神。
眼前的少女，和記憶深處那道已逝多年，從未忘記的倩影，逐漸融合在一起。
“六爺爺，您回來了。”
一道晴朗的聲音打斷了少女的看書的雅興，也將老者從過往的回憶中拉了回來。
“熙雨，過來，見過六爺爺。”
顧彬從客廳掀起簾子出來，給了林熙雨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六爺爺好。”
林熙雨從石凳上起身，來到顧彬身側，彎下腰，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
“六爺爺。”
顧彬伸出手，以非常堅定的姿態，握住了她的手：“她就是我給你說過的，林熙雨，我的女朋友。”
“你跟我來一下書房。”
老者的視線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眸光一凝，透出幾分冷厲。
“好。”
顧彬無所畏懼，答應的很痛快。
老者走向書房，林熙雨有點緊張。
“安心。”
顧彬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撫：“你繼續看書，等我出來。”
“嗯。”
林熙雨領會了他的深意，鬆開他的手，又回到魚池旁的石凳坐下。
故事很有趣，沒一會兒她又沉浸在書本里，將老者拋到腦後。
她不知道的是，書房的窗簾敞開着，老者一直站在窗戶前，從縫隙裡觀察着她的一舉一動。
“是個安穩的姑娘，難得能沉得住氣，遇事不急不躁，就是看面相，稍顯福薄了些。”
“我的八字硬”
顧彬目光堅定：“我罩着她。”
“你這孩子。”
老者氣笑了：“二哥不久前纔給我打電話，讓我給你選一門中意的親事，你就給我來這麼一出。”
“其實姥爺已經認可了熙雨。”
顧彬道明實情：“就是姥姥還不死心，在我媽的慫恿下，想再使點絆子，逼我低頭。”
“逼你？”
老者似乎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從心底裡笑出了聲：“我那個二嫂，還是太愚鈍了，不瞭解自己的孫子，你會是輕易低頭的人嗎？”
“自然不是。”
顧彬戲謔一笑：“所以我到您這來了，給她們來個釜底抽薪，讓她們再也無計可施。”
“你小子”
老者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我就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來BJ肯定另有所圖。”
“這只是其一。”
顧彬目光坦誠：“還有就是一塊兒來了兩個朋友，他們都是我的發小，以後想留在BJ，六爺爺最喜歡提攜後輩，所以我讓他們來拜訪你。”
“你說的是曲鵬和李亮？”
老者之前已經從電話裡大概瞭解了兩人的性情。
“對，就是他倆。”
顧彬點頭：“還有一個是王帆，他家做生意的，和我比較合的來，我們倆打算一塊兒去上海發展。”
“你真的不想來BJ？”
老者嘆了口氣，露出幾分遺憾。
“龍牀那件事後.”
顧彬實話實說：“姥爺也斷了念想，不再逼着我從政，允許我自由發展。”
老者眉眼冷冽：“龍牀那事不怪你，是姓張的咎由自取。”
“是這個理沒錯。”
顧彬戲謔一笑：“姥爺覺得我智商太高，聰明的有點過了頭，怕我從政以後不服管教，成了刺頭，引來禍端。”
“唉。”
老者深深的嘆了口氣：“顧家的孫輩裡，我最看好的就是你，其他幾個兄弟的兒孫都是庸才，沒有一個能成大事的。”
“其實我覺得”
顧彬直言不諱：“在官場上混，不出頭，不出挑，平庸一點反而更好，活得更長久。”
“你呀。”
老者深深的看着他，靜默許久，方纔釋然一笑：“罷了，既然大哥已經同意了，我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我們都老了，以後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吧！”
“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只要有本事，不論做什麼，都能出人頭地，六爺爺相信你，即便不從政，你也會是顧家兒孫裡最優秀的那一個.”
——
“謝謝六爺爺。”
顧彬感激之至，張開雙臂給了老者一個熱切的擁抱。
“打算在BJ呆幾天？”
老者看着最喜愛的後輩，眉眼間的冷冽盡數散去，從令人畏懼的上位者，變成了慈祥和藹的老人。
“看清況。”
顧彬沒有把話說死：“電視臺那邊沒通知，不急着回去的話，可以多住幾天。”
“就在家裡住吧。”
老者和藹的笑笑：“難得來一趟，陪六爺爺多下幾盤棋。”
“你的棋藝有進步嗎？”
顧彬佯裝苦惱：“不會和姥爺一樣，下了那麼多年，還是臭棋簍子吧？”
“不要拿我和他比。”
老者不服氣：“咱們現在就去下兩盤，六爺爺必須讓你見識一下，我的真本事。”
“老頭氣性挺大，還和年輕的時候一樣。”
顧彬和老者說話很隨意：“先說好，三盤定勝負，最多下三局，輸了也不準賴皮，下起來沒個完。”
“三盤就三盤。”
老者沒有計較他的大不敬，反而笑得很開心。
“熙雨，去廚房泡壺茶來。”
顧彬隨他走出屋子，來到魚池旁：“我和六爺爺下盤棋。”
“好嘞。”
林熙雨見兩人眉眼帶笑，神態很是放鬆，悄然鬆了口氣。
一老一小在魚池旁的石桌邊坐下。
負責照顧老者飲食起居的保姆李嬸，很有眼色的拿了象棋過來。
曲鵬見他們談完了正事，給李亮使了個眼色，兩人也從屋子走出來，圍攏在石桌前。
林熙雨泡好茶，端着茶壺來到石桌邊，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
“別忙活了，你也坐下吧。”
顧彬有心讓她在六爺爺面前刷好感。
林熙雨心思剔透，自然也能領會他的良苦用心。她沒有挨着顧彬，反而挨着老者坐了下來。
都說觀棋不語，她反其道行之。
幫着老者耍賴，故意悔棋，讓棋，一連贏了三盤，果然逗得他老人家很是開心。
“熙雨啊。”最後一子落下，老者看向她目光明顯有了不同：“以後小彬欺負你，你給六爺爺說，六爺爺給你出氣，替你教訓他。”
顧彬聞言眸光一亮，看着相談甚歡的一老一小，脣角微微上揚，揚起一絲得逞的笑。
此番來BJ，不虛此行。
有他老人家的這句話，以後再也沒有人能拆散他們了。
就算是他的親生母親，也不行。
——
三人下棋的時候，王帆也沒閒着，一個人溜達進了廚房，很是熱絡的和李嬸嘮嗑。
李嬸是地道的北京人，一口標準的京腔，能說能聊。
王帆藉機向她打聽當地的裝修行情，沒想到竟然問對了人。
李嬸的兒子就是幹裝修的，對裝修行業很瞭解。
王帆聽到報價，忍不住的乍舌。
裝修一套70平的兩室一廳，BJ的報價比濟南翻了不止一倍，盈利空間巨大。
一個賺錢的想法迅速在腦海裡浮現，他不能滿足現狀，必須開拓市場，在濟南當地召集人手，來BJ開分店。
——
一頓晚宴，在幾位年輕人刻意活躍氣氛下，吃的很是開心。
老者喝高了，在顧彬和李嬸的攙扶下，回到臥室休息。
林熙雨直到此刻，懸了一下午的心，才真正的放鬆下來，有了好心情和顧彬說笑聊天。
兩人走出小院，在夜色下蜿蜒幽深的老北京胡同裡溜達消食。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接下來還需要做什麼？怎麼樣才能通過你六爺爺的考覈？”
“不用擔心了。”
顧彬笑得意味深長：“你的表現很好，已經得到了六爺爺的認可。”
“啊？”
林熙雨不信：“這樣就可以，就這麼簡單？下棋的時候哄他幾句就算完事了？你六爺爺不像是這麼沒有原則的人吧？聽幾句拍馬屁的奉承話就認可了一個人”
顧彬莞爾：“六爺爺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已經認可你了。”
“你怎麼知道？”
林熙雨一頭霧水：“難不成你是他肚子裡的蛔蟲，能看穿他的內心？”
“他的態度說明了一切。”
顧彬語出驚人：“像他這樣在官場混跡多年的人，什麼樣的事沒遇到過，一個陌生的少女，無緣無故的出現在他的家裡，豈會不心生警惕，就算不把人攆出去，至少也會審問幾句吧。”
“但是他沒有，他默認了你的存在，看向你的目光充滿了深意，像是在透過你的身影，回憶着什麼人，那時候我就知道，我賭對了，他不僅不會拆散我們，還會將你納入他的羽翼之下，儘可能的保護你。”
——
“賭？”
林熙雨敏感的捕捉到重點：“你在賭什麼？爲什麼要賭？”
“之前我是怕你知道了會緊張，不自在，所以沒有明說.”
顧彬斟酌着說：“現在六爺爺已經認可你了，我也就沒有了顧忌，介於日後還要面對顧家其他人，瞭解了內情，有六爺爺罩着，你和他們相處起來，也能更從容，遊刃有餘。”
——
“你六爺爺透過我的身影，想到了什麼人？”
林熙雨越聽越覺得邪乎：“能讓你這麼篤定，他會爲我出頭，保護我？不會是他年輕的時候，愛而不得的初戀情人吧？”
“聰明。”
顧彬眸光一亮，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
“真的是啊？”
林熙雨難以置信：“他的初戀和我長得很像？”
“這倒不是.”
話到此刻，顧彬也沒了繼續隱瞞的必要，一語道破真相：“其實，不是你和那個人長得像，而是年齡和氣質相仿。”
“看到院子裡的蘭花沒有，那些花就是六爺爺爲了睹物思人，特意栽種的，他喜歡的那個人，名字叫做劉蘭，六爺爺對所有帶蘭花的事物都會另眼相看，不僅花，人也是如此。”
——
“蘭花？”
林熙雨低下頭，看着自己白底蘭花的裙子，恍然大悟：“怪不得你那天非要給我買這條裙子，原來那時候你就算計好了，是要我穿上給你六爺爺看的。”
“這條裙子湊巧了。”
顧彬沒有否認：“我也沒想到吳萌家裡剛好有這樣一條裙子，本來是想給你買一條類似的旗袍，有了這條裙子，旗袍就不用了。”
“冰種飄藍花的玉飾呢？”
林熙雨舉起雪白的皓腕，在他眼前晃了晃：“不會也是讓你六爺爺睹物思人特意買的吧？”
“咳咳。”
顧彬咳嗽了兩聲，沒有否認。
“還真是呀！”
林熙雨氣笑了：“你這算計人心的本事，真真是讓人佩服，把我都給騙了，我還以爲你是真的情根深種，一心一意的對我好，纔會捨得買這麼貴的首飾。”
“情根深種是必須的。”
顧彬速度的辯解：“雖然是有忽悠六爺爺的由頭在，重點是送給你，別的女人，想讓我給她買，我也不會買，只有你，才配擁有我的真心。”
“切~~，說的好聽。”
林熙雨嘴上說着嫌棄，心裡卻是美滋滋的。
顧彬瞥了眼她傲嬌的小模樣，戲謔一笑，故意拋出誘餌：“想不想知道六爺爺和他那個白月光的故事？”
“想。”
林熙雨果然來了精神，八卦小眼神閃亮。
“親一下。”
顧彬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親什麼親啊，讓人看見”
林熙雨四下裡瞟了眼，不遠處的院牆裡傳來幾聲狗吠，驚得她心肝兒一顫。
“不親不說.”
顧彬腹黑的笑了笑，繼續逗她：“我可是冒着被六爺爺訓斥的風險，泄露他老人家的秘密，不能一點好處也沒有。”
“你這人，真的是，會算計。”
林熙雨磨了磨後牙槽，涌起想咬他一口的衝動。
“不想聽，我走了。”
顧彬鬆開她的手，佯裝往回返。
林熙雨已經被勾起了興致，不聽心癢難耐，無奈之下，她只能踮起腳，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還有這裡。”
顧彬腹黑的笑，又指了指自己的脣。
“不要得寸進尺。”
林熙雨氣結，一腳踩在他的腳背上。
“哎呦我去.”
爲了配裙子好看，她特意穿了六寸高的涼鞋。
小細跟踩在腳背上，那叫一個酸爽。
顧彬不笑了，疼的哀嚎一聲，痛苦的彎下了腰。
“讓你惹我？”
林熙雨得意的挑了挑眉梢，又擡起左腳，作勢再踩他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