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安葬

似乎是還不適應新的身體,安潔莉卡動了動翅膀,費依爾上前拉住她的手,幫助她坐起身來,安潔莉卡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擡起胳膊看了看,隨後回頭看自己的翅膀,費依爾這時笑了笑,拿出了一面鏡子,放在她的面前,安潔莉卡看着鏡中的自己感到難以置信,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怎麼樣,很完美吧。”費依爾像個孩子一樣地炫耀着自己的“作品”。

安潔莉卡發出了由衷的感慨:“太完美了,簡直……”

“哈哈哈哈哈,成功了!”費依爾高興地跳了一下,手指擺成V字,加上嬌小的身軀,看上去簡直就是個孩子。

看到費依爾的姿態,一個空靈的小聲也隨之響起,緊接着,她說:“真的很羨慕你啊,幾萬年過來還能保持一顆童心。”

費依爾停止了歡呼,笑容依舊在臉上,但此時變得嚴肅了一些:“這顆童心,是用萬年來的無數次悲傷與絕望換來的。”

薩南和安潔莉卡驚訝地看了看費依爾,但費依爾的神情很快恢復過來,“帶安潔莉卡出去吧,我還有些話要和她說。”緊接着,向安潔莉卡囑咐道:“請你守住這個秘密。”

這個秘密,安潔莉卡在靈魂形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所以不必多說。

安潔莉卡點點頭,在薩南的攙扶之下,隨他離開房間,費依爾回過頭去,不知和那虛無的身影說了些什麼。

外面,大家已經等了很長時間,當大門打開的一刻,所有人的心都隨之一緊,伴隨着薩南和安潔莉卡的出現,歡呼聲立即爆發出來,伊利亞更是跑上前去,向她表示祝賀。

“歡迎你回來,安潔莉卡。”

“謝謝你,伊利亞。”安潔莉卡擡起頭來,面向所有人,“還有大家。”

她的目光掃向所有人,當看到伊恩的時候,卻一直無法迴應他的目光。

“恭喜你復活,安潔莉卡。”

安潔莉卡因爲對伊恩和妲貝特的愧疚,無法迴應伊恩。

“伊恩,對不起。”安潔莉卡低頭向伊恩致歉。

伊恩走上前去,一隻手放在安潔莉卡的身側。

“不必心懷愧疚,安潔莉卡,我想妲貝特也會和我做出相同的選擇,而且等到費依爾大人和薩南恢復以後,妲貝特也會復活的。”

“可是……”安潔莉卡想要說出真相,卻欲言又止。

“這段時間,我會把所有的精力放在艾露迪的身上。”伊恩說,“她是我的心靈寄託,我會守護這個家,直到妲貝特回來。”

“……”安潔莉卡終於輕輕地點點頭,擡起頭來,伊恩此時正微笑着看着她。

這是,費依爾從房中輕盈地走出,示意大家都進來,一行人見狀,繞過屏風,走進了費依爾的房間。

因爲面前這些人都比自己高,費依爾顯得很不服氣,使用魔法漂浮起來,令自己能夠平視面前處卡爾薩拉斯外的所有人。

“安潔莉卡。”她輕聲喚道。

“啊,費依爾大人。”安潔莉卡回過身去,“有什麼事嗎?”

“雖說你們這對情侶剛剛重逢,但我還是要暫時拆散你們一段時間。”

“……爲什麼?”薩南問。

“你們也都知道,現在安潔莉卡的身份剛剛被人們所知,這個時候再次出現還不太合適,所以這段時間希望你留在我這裡,等到波諾向所有人解釋這件事情以後,再以被薩南復活這個理由再度出現,我想這樣會更好一些。”

“費依爾大人深思熟慮,伊恩佩服。”伊恩說。

“你們那個世界的人都這麼客氣嗎?”費依爾好奇地問道。

“我們從小就要學習禮儀,這種禮儀和這裡不同。”

“我見過……見過很多很多的種族,還沒哪個種族像你們那個世界的人那麼複雜。”

“這也和我們的歷史和文化有關,有時間的話我會爲大人講述的。”

“那我等着。”接着,她再次切入正題,“安潔莉卡這次救了所有人,用自己的生命救贖自己,我託蕾娜調查過,雖說現在調查的人還不多,但他們說,因爲這件事,已經對她的恨意少了許多。”

“畢竟大巫師之事並非安潔莉卡本意,不知者無罪,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那些惡魔。”

“我想他們看到這麼漂亮的天使,也很難把她和大巫師聯繫到一起的,你們說是吧?“伊利亞露出了他那標誌一般的陽光笑容。

伊利亞的笑容,影響了所有人,令大家都發自內心地露出微笑。

第二天的下午,天灰濛濛的,顯得陰冷無比,領主們率領士兵先後趕來,因爲之前被波諾抽調了一部分來守護愛魯特城,所以來的人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多,而在這個時候,蕾娜已經帶領着伊恩等人來到了莫拉爾山。

因爲妲貝特的身軀已經有所破壞,無法再用於復活,所以要將她的這個身體安葬,按照波諾的要求,妲貝特將會被葬在這裡。

他們所要去的地方,是山脈中最高的山峰封頂,伊恩和伊利亞同時化作不同的兩種龍,飛上山頂,從這裡看下去,整個山脈一覽無遺,恍若一個綠色的巨大地毯,鋪在這片起伏不平的山脈之上,伊恩向下望去,看到了曾經取劍的湖泊。

不同於主峰的陡峭,這山頂彷彿一個巨大的平臺,就像被一把巨劍削平一般,在這裡,伊恩看到了很多墓碑,蕾娜告訴他,墓碑上的每一個名字,都代表着精靈界的一個偉大的英雄,這裡是精靈英烈所葬之地,有一個傳說,精靈的英烈們要葬在這個地方。

“可是……”伊恩覺得有些不妥。

“她曾陪伴你改變世界,所以她也是改變世界命運的英雄,費依爾大人也堅信,這個地方會接受妲貝特的存在。”

伊恩拿出妲貝特的棺木,在薩南的魔法作用下變回了原有的大小,伊恩掀開了棺木的蓋子,看到妲貝特在裡面,依然十分安詳。

他最後伸出手去,摸了摸妻子的臉,併爲她整理一下稍顯凌亂的鬢角。

“妲貝特,這個身體已經不能用了,不過請相信,你會有復活的那一天。”

在妲貝特的棺木下方,地面漸漸下陷,很快將妲貝特的棺木吞入其中,但是並沒有立即掩埋。

在幾人驚訝之際,蕾娜做出瞭解釋:“這說明,這個地方同意接受妲貝特的遺體長眠於此。”

被伊恩抱在懷中的艾露迪,向自己的母親最後擺了擺手:“媽媽,好好睡覺吧,艾露迪會聽話的。”

這句話,令所有人的傷感之情大幅增加,伊恩摸了摸艾露迪的小臉:“媽媽離開了,我們還要好好生活,記住,無論到了哪,媽媽都是永遠愛你的。”

“嗯,爸爸也一樣。”

“會的,放心吧,艾露迪。”

最後看過妲貝特一眼,爲她蓋上棺木後,原本的坑洞就像巨人的嘴一樣,漸漸地閉上,妲貝特的遺體,將會在這裡長眠。

卡爾薩拉斯走上前來,將肩上扛着的十字架釘在地上,上面用兩個世界的語言,寫着:愛妻妲貝特之墓。

在這停留過很久以後,大家這才離開了莫拉爾山,最後將妲貝特埋葬以後,每個人的臉上,都好像放下了一塊最重的擔子一樣,斯人已去,但是生活,還是要繼續,妲貝特告訴了所有人如何去愛,他們會將這份愛,一直傳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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