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憑藉薩南的能力,已經遠遠不能猜測出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再向合體守護神那邊看去,不知何時,他們已經分開,變成了原本的十二個人,其他的十一個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唯獨費依爾,胸口還有着劍傷,鮮血汩汩流出,沒有表情,眼神空洞,已經沒有了任何生氣。
“費依爾大人……”艾琳難以相信。
看起來最年長的那名守護神站了起來,“合體時,她的位置就在心臟,所以只有她會死去。”
“只有她是無辜的……”妲貝特嘆了口氣。
“對不起,那個世界的創始神,我們十一人犯下了大錯。”緊接着,他面向所有人,道出他們的罪過:“這個世界的三大核心,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
所有人都詫異不已。
“我們這個世界在被創造出來以後,因爲能源耗盡,無法繼續維持下去,此時,我們恰好發現,有一個新的世界,那裡的能源足夠使我們這個世界運轉,所以我們十一個人到了那個世界,將它搶了過來,並一分爲三,分別維持生命、海洋和天空。”
也就是生命之樹、海洋之心和天堂之核。
那個時候,妲貝特剛剛創造出這個世界,加上創造能源,導致自身疲憊不堪,恰逢此時,十一個守護神搶走了這個世界的能源,導致世界的秩序崩潰,危在旦夕,若不是自己拼盡最後的一點力氣,恐怕那個世界,很早就會分崩離析。
“可是你知道嗎?爲了這個世界,你們毀掉了一個本應該形成的新世界!”妲貝特怒叱道。
薩南這時恍然大悟,在那條消失的時間線中,擊敗了合體守護神的,竟然是妲貝特!既然她的實力遠強於合體守護神,那麼,她就是……
“我們在去搶奪的同時,就已經做好了受到懲罰的準備。”守護神說。
如果沒有他們,又怎麼會有這個世界,若不是他們搶來了能源,這個世界的一切生靈都將爲虛無,以後的一切,又怎麼會發生呢?他們在搶奪能源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承擔一切的準備,可是那個時候,他們不忍心讓十二人中最爲純真的小妹承受這一切,所以編造了個理由,讓她留在這個世界,卻不料衆神反叛,拼盡全力後,讓小妹前去凡間,陪同這個世界經歷萬年。
在場的所有人,如果沒有守護神搶走的能源,又怎麼會存在。
對與錯,又如何說得清呢?
“過錯是我們十一個人的,和她無關,我們會盡最後一份力量,彌補我們的罪孽。”
另外的十名守護神,和他都是一樣的態度,他們回過身去,走到費依爾的身邊,並圍成一圈。
他們在最後看了看這片曾經守護着的大地後,同時閉上了眼睛,身體同時發出光芒,凝聚在費依爾的身上。
“十一命換一命……”妲貝特明白了他們的意思,但沒有阻止。
十一名守護神都在微笑着,經過了這麼多年,他們終將從罪孽之中解脫,伴隨着光芒的傳輸,他們的身體開始漸漸地消失。
所有人看着這一切,都不知道說什麼爲好,天使們不再盲目地信奉原本那個合體守護神,就好像是幾萬年前的事情一樣,蕾娜和艾琳也都暫時忘記了喪夫之痛,看着面前的一切,艾露迪和自己的生母,還有弟弟妹妹在一起,若有所思。
那些曾和伊恩一起冒險過的人,也都見證了這一切,心中同樣思緒萬千。
伊恩用生命,換來了這個世界的和平,現已回到了原本屬於他的地方。
這十一名守護神,用生命來贖清他們的罪孽,重新賜予費依爾生命。
這就是他們的生命的價值嗎?
每個人都會有屬於他們自己的答案。
費依爾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還有着殘餘的光芒,再看看周圍,似乎經歷過大戰,來自各個種族的人都在圍着她。
一擡眼,竟然看到了妲貝特!
“這……怎麼回事……”她不敢相信這是現實。
“回去再解釋吧。”薩南說。
最後的戰爭,結束了,軍隊撤軍,戰場上,只剩下了橫七豎八的屍體等待清理。
這天晚上,蕾娜、艾琳、艾露迪、費依爾,還有除了蒂亞莉斯以外,曾經和伊恩一起冒險的人,都聚集在一起,因爲妲貝特要告訴他們這一切。
在撤軍後,薩南對費依爾說過了他所聽到的一切,似乎是哭過,費依爾的臉上依然還有淚痕。
艾露迪站在妲貝特的身邊,表情有些奇怪,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心情一定不會平靜吧。
“其實,那個‘妲貝特’,也就是那個叛軍王后,蓓露妮,在殺死了赫倫迪爾後,就因爲傷心過度,殉情自殺了,在她死後,我用意念控制了她的肉體,並獲取了她的記憶,編造一個故事,說我經歷過那些事情以後,在人界經歷了很多事情,都是假的。”
一切,不過是妲貝特的謊言。
“還有我和伊恩、蒂亞莉斯初次相遇的那個村子,不過是我造出的幻境罷了,那個村子遭遇了惡魔襲擊,所有人都沒能倖免,那些村民,不過是我製造的幻象。”
這事情她和伊恩曾經對他們說過,所以都知道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但聽到就連這些都是假的的時候,大家已經無法相信。
“那你這麼做,目的又是什麼?”薩南問。
“這要從很久以前說起了,也許大家都已經猜到了吧,我是創始神的成員之一,艾露迪是我的女兒,所以繼承了我的力量。”妲貝特說。
“可是,那不是妲……不,是蓓露妮的肉體嗎?”蕾娜問。
“聽我從頭說吧,這個問題我會提到的。”妲貝特開始講述起自己真正的經歷。
她本名蓋尼克斯,是創始神的成員之一,和其他的創始神一起創造世界,然後離開創造下一個,反覆的創造,令她心生厭倦,她不明白,創造這一切的意義到底是什麼,所以在告別了守護神後,她暫時結束了創始神的旅行,自己創造了一個世界,準備在這裡暫時住下。
在這個世界中,她終於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看着萬物的萌芽開始成長,她第一次有了成就感,對於這個世界,就好像自己的孩子一樣,這個世界的每個生靈,她都是那般喜愛。
她創造了能源,讓這個世界能夠永遠擁有光明與溫暖,看着這個世界的運轉,即便自己筋疲力盡,但內心也充滿了幸福,彷彿一位剛剛生下孩子的母親。
但這一切,在轉瞬之間化爲烏有,十一名守護神在不久後闖進了這個世界之中,搶走了那被創造出來不久的能源,爲了守護這個世界,她受了重傷。
這個世界的一切,將會走向毀滅,她毅然留在這裡,就算註定毀滅,她也要讓這一切儘可能晚地發生,在那以後,她將前去復仇。
爲了更多地瞭解那幾名守護神的世界,她的意識追蹤他們到了那裡,得知那個世界的確切位置。
每隔一段時間,她的意識都會前去那個世界,得知那個世界也將走向毀滅後,她想要親眼看到,萬年後,她的意識再度前來,卻聽說了這個世界出現了一個“決命之光”,他能夠引領這個世界走上正軌,起初的想法是要殺了他,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想要會會這個人,殊不知,在經歷了諸多事情後,自己以前從未有過的,一種叫“愛情”的東西竟然會出現。
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竟難以自拔,這令她產生了一種想法……
這一次,她的本體來到了這個世界,化作蓓露妮的樣貌,和伊恩發生了關係,並誕下了艾露迪……
艾露迪聽到這裡有些不解:“那我爲什麼不是你原本的形態?”
“因爲你現在的形態,是我在剛剛懷你的時候就塑造出來的。”妲貝特解釋道,“包括你的生長速度。”
原來,這纔是艾露迪的生長速度如此之快的原因。
作爲母親,她這才體會到了繁衍的意義,加上與伊恩的相處,她才體會到,原來一切竟然是這般自然,起初不明白這一切的她,終於明白,這個世界,有一種叫“愛”的東西,可以爲它帶來無限的希望,任憑時光荏苒,愛永不滅。
第一次,她爲自己作爲創始神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