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29年就這麼悄然過去,在柏林的狼堡內【巴巴羅薩計劃】進入正式佈局時,民國30年的元旦已經到來。
新的一年,就會有新的變化。
但誰也沒有想到,這民國30年,會是讓整個世界震驚的一年。
各地雖然沒有大肆慶祝,不過一家人總是會想盡辦法,聚在一起哪怕只是吃一碗飄着油花的面。
還活着,總是有希望的。
老河口
這邊第五戰區指揮部內,一老一少開始盤算接下來的佈局,準備登臺獻禮。
剛過完元旦,戴安瀾讓廖肯率稅警5團率部換防,2個營的部隊進駐許昌,2個營的部隊進駐鄭縣,其餘部隊隨着夜間回到鄭縣的火車,消失在黑夜之中。
邯鄲的指揮部則交給了楊守義的一團與二團,還有團直屬工兵營,忙碌得很。
根據沈復興的指示,各團將在此戰後進行整編,稅警總團也需要一些改變。
在第五戰區,湯恩伯部在得到保證後,開始逐漸鋪開。
畢竟在第五戰區,他的部隊是最精銳,也是第五戰區最強大的集團軍。
光他一個人就控制着4個軍13個師的兵力,與其說是在第五戰區助戰,沈復興感覺更像是與胡宗南一樣,盯着李宗仁的。
這種情況下,電不動也很正常嘛?
好在這次的作戰準備方案,李宗仁與沈復興聯手上報委員長。
有了明確批覆,他湯恩伯就算再有怨氣,也沒辦法抵抗委員長的軍令。
說白了,他就是依靠着委員長對於李宗仁的忌憚,寄生在第五戰區茁壯成長的畸形存在。
只不過因爲湯恩伯眼光毒辣,更是心黑手狠,不吃大虧,愛佔小便宜。
每每作戰,損失最小,戰功卻是最高的。
犧牲友軍,成全自己。
於公,你也挑不出毛病!
但最後,在豫中會戰裡,湯恩伯被日寇抓住其指揮特點,以3000人將他擊潰,成爲抗戰中最大的失敗!
而在去年10月剛剛上任的園部和一郎急需用戰功證明自己,特別是大本營在新年的作戰指導中明確要求【以最小代價穩定佔領區】。
他的豫南會戰計劃在看見湯恩伯第31集團軍的時候便應運而生。
12月20日,園部和一郎上報作戰計劃:
以重創或摧毀第五戰區主力湯恩伯的第31集團軍作爲目標,奪取信陽至南陽控制權,威脅鄭縣。
部隊採用速戰速決的打法,沿平漢線直奔信陽,重創湯恩伯部就算結束。
會戰要求華北方面的多田駿出動部隊配合,威脅蘭封、邯鄲,並以有力一部從亳州南下,進攻湯恩伯部後背。
但大本營對園部和一郎的作戰計劃持懷疑態度,畢竟前任屢次進攻李宗仁部,從來沒有抓到過對方的主力。
徐州會戰是如此,武漢會戰也是如此。
這位沙場宿將總是能在包圍圈形成之前指揮部隊跳出去,並回首進攻包圍部隊,往往還不會虧本。
經過十數日的博弈,陸軍本部最終選擇支持園部和一郎。
儘管他們並不看好園部和一郎的上任,但一上來就換人確實不太好。
就這樣,李宗仁與園部和一郎各自準備着在豫南大地上,展開一場數十萬人的大會戰。
也是這新的一年的首戰!
但.這邊在積極準備豫南會戰那邊卻有人提前發動,搶了全國的風頭。
皖南
顧祝同搶在所有人之前上演了一出好戲:自相殘殺!
事件一出,全國震驚。
就連正在暗中調兵的沈復興都被震驚了,畢竟對方在重慶高層已經安插了自己人,上次李希烈的大清洗更是讓對方的不少人保存了下來。
怎麼還會出現同樣的事情?
但沈復興不清楚,李希烈也不清楚。
儘管他們做了這些那些準備,但這支部隊總是要動的,是一定要過江的。
不是陰謀,而是陽謀,只要部隊還在,就不可能躲開顧祝同的監視。如同胡宗南一樣,他顧墨三,就是最忠誠的狗,蹲在這裡監視着一切。
電報傳到第五戰區,沈復興與李宗仁對視一眼,震驚歸震驚,但李宗仁卻在震驚之後嘆息:“維安啊,先是衛立煌,再是皖南,你也要小心啊,我與志舟兄(龍雲)都很看好你,或許未來,我們與委員長之間,還需要你來平衡。”
沈復興只是抽着悶煙搖頭,他對這種混賬事情始終是不理解的。
如果不是這種精明,恐怕這個國家在戰後的秩序分配中,地位絕不可能這麼低!
因小失大,因小失大啊!
沒有豫湘桂之敗,說不定還能分一杯羹!
“德公,我要回去一趟,豫北有很多地方與友軍接壤,可不能被人抓住小辮子。”沈復興思索再三,還是打算回去一趟,他實在放心不下。
李宗仁無奈:“也好,我也怕重慶那位到時候又搞什麼幺蛾子。”
兩人都明白,委員長就是抓準了日寇無力發動大規模會戰,開始放鬆警惕,專注外交與內鬥而已。
堂堂一國領袖,天天搞這些上不了檯面的東西,李宗仁內心根本就看不起這個炒股都會虧本的人!
次日
沈復興乘坐轉機返回鄭縣,才一下飛機,一羣人就圍了上來。
戴安瀾與王博一臉急切地想要彙報,沈復興只是擺手:“回指揮部!”
半個小時後
沈復興再次回到那個陰暗的地下混凝土堡壘,似乎只有在這裡,沈復興才能摒棄一切外部的雜念認真思考。
王博抱着一堆文件,但沈復興只是淡淡開口:“挑重要的說,其他文件留下,我會處理。”
“是!”王博將文件放下,挑出幾份說道:“長治稅警醫院險些出現暴動,友軍的傷兵得知消息,差點要武力佔據醫院,要求嚴懲兇手!”
沈復興點起一支菸:“然後呢?”
“對方政工人員出面安撫下了,但他們要求離開醫院,包括那些沒有病癒的,快勸不住了。”
沈復興點頭:“知道了,晚些時候,我會寫一封信,你找個絕對信得過的送去對面,下一件。”
“洛陽那邊與中條山的部隊來借糧,說是供給不足,恐守不住”王博一臉無奈。
“我記得他們手上有些卡車,有幾個蠢貨不是在倒賣麼?你用糧食去換!”沈復興彈了彈菸灰,無所謂的說道。
嗯?!
戴安瀾與王博均是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照做就是了,交易完後,找人秘密舉報,把人幹掉,不要留尾巴。”
沈復興語氣堅定,王博只能點頭稱是。
“那洛陽那邊的蔣鼎文司令呢?”
沈復興想了想:“別理他,有本事自己找委員長去!”
媽的,你又不參戰,要糧食做什麼?
王博又說了幾件事情,沈復興直接拍板決策,很快就輪到戴安瀾。
“長治地區出現部隊調動情況,爲了確保煤礦與開墾地區安全,我讓賈幼慧調三個營的部隊連帶着直屬炮營進駐長治。”說到這裡,戴安瀾眼裡充滿憂色:“會打起來嗎?”
沈復興默默搖頭,他思忖片刻還是下令:“把部隊撤回來,在長治編組長治保安營,從開墾的百姓、當地士紳豪族中招募,他們不是等了很久嗎?”
“只要1000人,家中親戚人口多的優先,最好一家幾十口人的,待遇按照稅警團一半來。”
戴安瀾聞言一驚:“這萬一對方有什麼動作,這1000人根本攔不住啊。”
“我知道,但這1000人如果沒了,他們在長治也站不住!”
沈復興伸手在菸灰缸中反覆碾着菸頭,反應過來的王博與戴安瀾頓時感覺背脊發涼。
這招太狠了!
“還有嗎?”沈復興的語氣依舊冰冷。
戴安瀾嚥了咽口水:“邯鄲的進度在軌,南下許昌的部隊還需要10天才能完成集結。”
“不行,你只有5天時間,5天后我要看到2個團的兵力出現在許昌!”
沈復興說完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他站起身:“就這樣,我還有要事,你們儘快去辦!”
媽的,不能讓閻錫山這個芭蕾舞演員太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