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黑澤殞一同接到這個消息的,還有另外兩個人,身在獅城的何家平,還有正在組織這些黑幫老大離開的黎雨睿,比起憂心腫腫,不知道如何向盧、慕兩家交待的何家平來講,黎雨睿的處境更是萬分的微妙。
盧哲翰本來就是這次宴會的舉行者,中途卻消失不見,剛好又趕上海上突發的暴風雨,差一點讓這些來玩的老大們當場翻了臉,難道說你想要將他們這些人‘一網打盡’不成!
當然,這只是一句玩笑,做主人的消失,只派了一個身份不明的小子和他們周旋,任誰也會不舒坦,此時黎雨睿才萬分的後悔不該天天宅在家裡,應該多與道上的人打交道,不然也不會說句話都沒有份量的地步。
還好有喬立剛和戈蒂及時出面,才安撫了這些勢力不大,但氣焰卻萬分囂張的老大們的心,同時組織所有遊輪迅速在最近的島嶼靠岸,又好吃好喝的伺候了這些祖宗們一天一夜,黎雨睿這纔將這些閻王們送走了,剩下的便都是盧哲翰的心腹,還有平日與盧哲翰關係就不錯的朋友,還有剛剛與盧哲翰達成協議的兩個軍火商。
只是消息傳過來,十分的不妙,因爲他們安排接應盧哲翰的人在天晴之後也是儘量的靠近出事地帶搜尋他們,可卻沒有任何信號反回來。
一回想昨夜那麼大的暴風雨,再加上深夜救援,這一趟,盧哲翰和夜蓉自然是凶多吉少,黎雨睿癱軟在沙發裡,不斷的揉着額頭,已經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縱然他再聰明,也不可能預料到海上突發的暴風雨,他以爲最差也就是盧哲翰被三合會捉住,丟臉一些罷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可是現在,人失蹤了,這比什麼都糟糕。
“雨睿,怎麼辦?”
喬立剛坐在沙發上也是一籌莫展,早知道就他去了,或者損失還不至於這麼大。
“什麼怎麼辦,只能等。”
現在他們能做的,就只能坐在這裡等消息,也是在等一個奇蹟吧。
在這一場突發的變故之中,唯一幸災樂禍的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馬克,當他得到這個消失之後,就快樂抽了,盧哲翰這個死勁,他用了多少辦法呀,都沒有打垮他,可是一場暴風雨,就把他置於死地,連夜蓉現在都消失了,那麼皇昕不是他的,還會是誰的!
皇昕是誰的,時間就會給他們答案,在海上失蹤超過七十二小時,那真的就麻煩了;超過一百二十小時,生存的可能性就很小了;而超過一百六十七小時,也就是七天,基本上可以斷定這個人已經死亡了。
黑澤殞不是笨蛋,他已經命令所有人在天晴之後,將附近十公里的島嶼,那怕是小到只露出一塊能夠坐人的岩石都翻了一個遍,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七天以後,所有人都覺得他們這次是真的凶多吉少了,黑澤殞甚至都開始考慮將抓住的雨和火放回去,夜蓉突然出現在了飛往獅城的航班上。
慕振廷坐在她的身邊,王子已經在保姆的精心照料之中,而夜蓉則疲憊不堪的坐在靠艙口的座椅上,目光有些木然的盯着窗外,看上去好像只留下了一個軀殼似的,完全沒有靈魂的存在。
那一夜,是她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一夜,那怕事隔很久,她都不會忘記,狂風大作的海面上,當她抱着王子,而自己則被盧哲翰緊緊抱住的時候,雨水已經將她澆的全溼了,盧哲翰也是一樣,其實他們已經感覺不到溫度了,但本能還是要他們緊緊抱在了一起,就這樣子,他們也不知道飄到哪裡,只能任憑着命運擺佈。
風雨飄搖之中,盧哲翰不斷的在她的耳邊說着鼓勵她的話,但是,她能夠聽到的真的很少,因爲那暴風雨已經吹的她大腦都開始停轉了,全身早已經麻木,本能的,她只知道死死的抓住盧哲翰,後來,她隱約的感覺到好像抱在一起的雷和霧也湊了過來,也許是太冷了,他們覺得實在是不能再忍受下去,便不再考慮太多,想要取暖。
就這樣子,他們四個大人,一個孩子,緊緊的抱在了一起,那個時候的他們,沒有任何的想法,就只想着單存的活着、活着、活着!
當天快亮了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暴風雨好像小了許多,幸運的是,他們的船居然被吹着卡在了一個小島的兩塊礁石裡,有什麼比這更加的令人興奮的事情,於是,他們果斷的棄船登陸,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他們此時已經被吹出了整整三十公里,而且早已經偏離了預定的方向,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不是離陸地更近了,而是更遠了。
不過這沒有關係,因爲他們的腳踏在了陸地上,雖然這塊陸地有可能隨時也會被暴風雨消失,只是非常幸運的時,暴風雨似乎也很眷顧他們,朝着另一個方向前進,他們登上了這座根本就沒有人煙的島嶼。
在那裡,盧哲翰和雷、霧發揮了所有野外生存的經驗,搞來了一堆柴火,還用最原始的鑽木取火點燃,更幸運的是,他們居然還抓住了三隻似乎田鼠的東西,雖然那東西在平時看起來很噁心,但在那個環境裡,這真的是一個很幸運的事情。
再之後便是等待,無盡的等待,可是很不幸,她病了,之後,她就完全不忘記發生的事情,只知道醒來的時候,她躺在一家醫院裡,慕振廷就在她的身邊。
慕振廷告訴她,他們被一支準備去那裡探險的澳洲探險隊員給救了,並把他們帶到了澳洲,盧哲翰比她醒來的早,他打電話通知了他,讓他過來接她回獅城,而自己去處理其他的事情了。
她不知道爲什麼盧哲翰急着去處理其他事情,難道還有比看着她是不是脫離危險更重要的事情嗎,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反正她知道,她很累,她就想這樣子躺着,一動也不動,什麼也不想說,什麼也不想做,什麼也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