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自當全力以赴（求訂閱）
“轟轟轟！”
“轟隆~！”
爆炸聲此起彼伏。
炮擊開始之後長達十五分鐘未曾停歇。
重炮集羣炮擊結束之後。
進攻的各支部隊即按照原定的進攻方式和計劃進行試探性的攻擊。
三維立體作戰地圖之中。
楚雲飛頗爲滿意的關注着第五集團軍進攻的方向。
進攻比之十四集團軍的中央軍都要好很多。
雖然採取的是最爲基礎的分步兵進攻隊形。
但已經極力避免集羣衝鋒、儘可能的減少日軍的炮火、以及機槍壓制造成的傷亡。
現如今的第五集團軍不少的連、排級指揮官是各地黃埔分校，乃至軍官訓練團的成員。
這極大的增強武集團軍的基層指揮和作戰能力。
新補充進隊伍裡面的士兵們，他們最近這段時間也已經經歷了生死。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便迅速完成了從一開始的熱血上頭-驚懼擔憂-坦然面對。
至於無法完成迅速完整轉變的新兵們，也無法參與到這樣的攻勢作戰之中。
只不過。
指揮不錯不代表就一定能夠取得較好的進展。
至少進攻發起之後。
不管是第五集團軍，還是新編第十一軍黃百韜所部打的都是頗爲艱難。
第五集團軍這邊受限於兵員素質相對較差，重武器較少。
新編第十一軍的攻勢受阻則是因爲日軍的頑強阻擊。
依託山地構築的防禦工事體系。
給戰士們造成了極大的麻煩。
戰鬥纔剛剛進入到了白熱化的狀態。
至於新編第十一軍的右翼，則是交由十四集團軍的第十五軍來負責拱衛。
他們不直接參與到攻堅戰之中，也作爲右路攻擊部隊的預備隊來使用。
進攻剛剛打響不到半個小時。
擔任正面強攻的第十一步兵團就傷亡了小七十餘人，犧牲大半。
進攻幾乎毫無進展，前線督戰的孫銘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戰況不太對勁：“小鬼子似乎挖設了不少地堡，這地方此前是不是有天然石洞？”
伍思忠搖了搖頭：“不知道，當地老鄉反饋這地方之前就是荒山，山上住的人不算多，聽說還有個老和尚，外地過來的。”
他是陝西人。
雖然對周圍地形進行了探查，並且派遣了偵查部隊勘探地形。
可這山體內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有沒有被日軍使用什麼手段挖空，他們也無法偵知。
畢竟在此之前，日軍便已經構築了相應的防禦工事。
“僅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從正南方向突破，還不如轉變主攻方向，交由第五集團軍去啃平緩地區的碉堡羣更合適一些。”
小鬼子修葺的碉堡大部分是磚石結構。
只有少部分是鋼筋混凝土水泥澆築。
其中甚至還有部分是此前閻老西修葺遺留下來的防線。
小鬼子防禦的重點本身就不在這邊。
陽高、天鎮西南方向的關鍵防線在於大同。
老鬼子們壓根就沒想過大同會被克復，自然不可能將他們本就捉襟見肘的資源運用在這種地方上面。
如按照華北方面軍司令部此前的判斷。
即便是陽高、天鎮一線被攻克，大同也大概率會繼續在他們的手上！
伍思忠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日軍的兵力雖然分散，但是在一線配備機槍的數量提高了不少。”
孫銘點了點頭：“這是長城抗戰之時，我們對付日本人所使用的戰術，集中機槍火力部署一線，給予殺傷。”
“近距離作戰，我軍雖然佔據火力優勢，但日軍畢竟居高臨下，方便手榴彈投擲。”
“再加上他們的三八式步槍算上刺刀的長度比我們要長一些，採用這種兩短集火打法也是頗爲明智，有些棘手。”
伍思忠聞言頗爲擔憂：“兩短集火打法，還是三干將軍劉玉章摸索出來的近距離作戰戰法，這種戰法，楚長官也教導過我們，只是我們都不怎麼喜歡用。”
孫銘點了點頭：“對付日本人，哪有什麼百戰百勝的招數。
戰爭，自然會有犧牲，我們這些指揮官的存在就是摸索之中前進，如何在付出代價更小的情況下取得一場勝利。”
“不過，劉長官的三幹精神確實值得學習，鈞座和錢長官兩人也很喜歡說那個字。”
伍思忠右拳砸向了左掌，啪嗒一聲之後，朗聲道：“幹！幹！幹！”
這三個字。
便是三干將軍劉玉章將軍的名言，此人乃是黃埔四期一員名將。
“這種短兵相接的戰術，無數人有無數的變種，後面也發展出了更適合部隊的戰術戰法，只是沒想到日本人竟然也會用這樣的戰術。”
孫銘略顯遲疑：“我們秉持的還是近距離搶佔火力優勢的打法，在這個時候反而吃虧，如果不能夠摧毀日本人的碉堡，咱們接下來的進攻勢必會更加的困難。”
伍思忠：“楚長官從來都不提倡在實戰中使用拼刺決勝，但也鼓勵練習拼刺，若是平原地區的對拼，小鬼子還真不一定是戰士們的對手。”
“你說的不錯，只是這種山地地形的仰面攻堅，我們作爲進攻方需要承擔的壓力自然不小。”
孫銘感慨片刻之後，緩緩走向了前沿指揮所的方向。
兩人的戰術戰法，甚至是思考問題的邏輯。
全部都是楚雲飛教給他們的。
十一步兵團前沿指揮所。
副團長陳峰聽到孫銘下達停止進攻的命令之後，有些急了：“孫長官，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主攻任務既然發到了我們十一團，怎麼能夠如此草率的就停止進攻？”
“是暫時停止進攻，要和上面溝通一下，看看是不是轉變進攻方向，交由第五集團軍方面突破日軍的平緩地形下的防禦工事。”
陳峰看向了十一步兵團團長伍思忠：“團長，你說句話呀。”
伍思忠搖了搖頭：“我們剛從一線回來，這確實是最優的辦法，能夠最大程度減少我軍的傷亡。”
“可一旦第五集團軍率先取得突破，日軍主力必然會向天鎮方向撤離，如果我們先取得突破的話，將有可能全殲日軍獨立混成十五旅團。”
孫銘緩緩點頭：“你說的不錯，所以這件事情..”
“孫長官，楚長官曾和我說過，自古以來便是文死諫，武死戰，軍人絕不能怕死，我請求前往一線帶隊出擊。”
孫銘略顯詫異的看了一眼陳峰。
他心裡面很清楚。
楚雲飛對於這個黃埔九期的學弟頗爲看重。
所以偶爾遇到的時候也會特意提點陳峰幾句。
別的似乎沒學到，這種拼命三郎的精神似乎被學去了七八分。
孫銘深深的看了一眼陳峰：“陳副團長，你是一名校級中級指揮官，不是特殊情況無需前往一線領兵突擊。”
“孫長官，您說的不錯，可我陳峰自願成爲突擊隊隊長。”
孫銘沉默片刻，回頭看了一眼微微搖頭的伍思忠，緩緩道：“我給楚長官打個電話，他同意的話，我就讓你去一線。”
晉北前敵總指揮部。
電話鈴聲響起。
方立功將其抄起：“前總指，請講。”
“我是孫銘，找楚長官。”
“楚長官剛剛睡下，有事和我講。”
“是，參座。”孫銘緩緩將陳峰的想法以及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
方立功眉頭緊皺：“這種操蛋的事情也需要請示？楚長官嚴令團一級軍官不得擅自帶兵發起突擊，你難道忘了劉旺當初怎麼捱罵的？”
“是，參座，那主攻的事？”
楚雲飛的聲音從不遠處的行軍牀上傳來：“計劃不變，繼續進攻，把平射炮推進到一線，支援火炮哪怕是打光炮彈，也要給我打穿防線。”
方立功當即附屬道：“鈞座有令.”
“是。”
孫銘身姿一挺，而後掛斷了電話，轉頭看向了一旁的陳峰：“聽到了？”
陳峰緩緩點頭，似乎頗爲遺憾的點了點頭：“聽到了。”
“陳副團長，我同意你去一線指揮作戰，但不要帶隊衝鋒，能做到嗎？”
“能！”陳峰後腳跟一靠，身姿挺拔。
“那就去吧。”
“是！”陳峰摸起放在一旁的望遠鏡，轉身就走。
一旁的伍思忠目視陳峰離開之後，這才緩緩道：“就這樣讓他去？”
“楚長官很看好他，肯定會組個團給他帶，你現在要升上去，不可能把陳峰也帶着吧？”
“我真這麼想的.”伍思忠一臉認真：“孫長官能不能和楚長官說說，就讓陳峰留在我這。”
“一個部隊兩個中高級指揮官？”
“正的副的，商量着來唄？”
孫銘笑了笑：“等打完這仗之後我會和鈞座反應的。”
107毫米重迫擊炮下放到團。
81毫米迫擊炮、六十毫米迫擊炮更是下放到連一級的支援裝備。
37毫米直射火炮、九二式步兵炮推到前線直接射擊。
可以說除了沒有直接裝備山炮之外，第十一步兵團可以說是武裝到了牙齒。
原本將要被整編爲獨立第四旅的他們，將會在大泉山及周邊幾個山頭繼續死磕日軍守備部隊！
第一波進攻被擊退之後。
日軍守軍部隊難免放鬆了下來。
然而。
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在第一輪進攻之中吃了大虧的作戰部隊，在極端的時間裡面重整旗鼓，再度向他們發起了進攻。
炮火轟鳴。
十一團的戰士們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在己方支援火炮的掩護下再度發起了攻擊。
頗有一副不撞碎南牆不回頭的氣魄。
這種打法，讓還在一線抵抗的日本士兵驚駭不已。
戰鬥繼續。
炮彈、槍彈橫飛，
炮彈像是不要錢一般打向日軍的防線。
而黃百韜得知楚雲飛的命令之後，也是下令將爲數不多的炮彈剩餘儲備全部移交了過去。
白登山、落鳳山、鳳凰山、大泉山這幾個山頭雖然海拔不低。
但相對高度實際上都不高。
這地方的地形主要是丘陵。
讓戰士們有點麻瓜的是縱橫交錯的山溝。
僅僅只是大泉山內，就有12條大溝、72條小溝。
有的山溝裡面還被小鬼子埋設了大量的地雷。
仗打的異常慘烈。
第二天一早。
楚雲飛總覽戰場全局，並且彙總戰報之際。
看到了來自十一團的戰報彙總。
“僅僅只是一天下來，就傷亡超過了八百人，犧牲了六百人，第十一團打的很苦很難，第十二步兵團目前也在佯攻落鳳山，進展同樣不順。”
“他們不順利是正常的，畢竟是仰面攻堅戰，左路攻擊部隊的第五集團軍推進到什麼位置了？”
“在炮羣的支援之下，目前已經突破了吳家窪，五里臺一線。”
“不過日軍在錢家堡、馬關屯等地還有第二道防線，按照他們現在部署的防線密度來看，預估截止天鎮至少還有六道以上的防線。”
“日軍的作戰兵力遠遠比我們戰前預估的要多，我們交手的，很有可能不僅僅只有一個日軍混成第十五旅團，大概率從綏遠地區撤離的日軍第二十六師團也加入到了戰鬥之中。”
楚雲飛皺眉沉思沉思片刻，意識進入到了三維立體作戰地圖之中而後退了出來：“日軍應該是將絕大多數的作戰兵力和機槍都部署在了山地，想要吃掉他們，對於現如今的我們而言還真是有點困難，我在想要不要龐軍明所部即可投入到戰鬥之中”
方立功懵了：“仗纔剛打一天就動預備隊嗎？”
“無法排除日軍是否在虛張聲勢，而且無論是平型關、娘子關、亦或者是南太行山脈的七十一軍所部，目前均沒有日軍重炮部隊的消息，他們一定被配屬在了晉東北地區。”
“可如果繼續強攻下去的話，傷亡絕不會小，這和我們戰役發起的初衷相悖。”
楚雲飛點了點頭，意識再度沉浸到了三維立體作戰地圖之中。
日軍在一線部署重兵、二線配屬的預備隊實際上數量不多，只有四千餘人。
在加上數量不到一萬的僞軍部隊，固守一些不算怎麼重要的防禦節點。
整個戰場上目前同一時間正在交戰的敵我雙方數量實質上僅有四千人。
並非是雙方不願意繼續投入兵力。
而是晉東北此處的地形限制了戰場寬度和展開。
想要在短時間取得突破性進展。
就目前的炮彈儲備量來看，絕無可能。
第五集團軍突破第一道防線都是楚雲飛用炮火引導技能硬砸穿的防線。
方立功的想法也有道理。
楚雲飛打這一仗的目的，一是爲了表態，二也是想要趁着這個機會將小鬼子趕出晉東北。
如果做不到將日軍趕出晉東北，也要搶先消耗一波日僞軍的有生力量。
讓日軍在半年之內無力主動發起進攻，好讓他有時間處理西北的事情。
正如閻老西擔憂的那樣，一旦戰鬥陷入僵局。
日軍很有可能轉入全線反擊。
到時候戰況如何發展，那就不是他們所能夠掌控的了。
日軍被穿插分割包圍的次數太多。
針對楚雲飛的習慣性打法已經摸索出了一套有效的防範措施。
不僅僅縱深防禦陣地夠多，也算是基本上改變了兵力分散的弊端。
當然了。
這樣的戰術打法，也有一個顯著的弊端。
那就是頭重腳輕。
一旦出現差池，後續的預備隊完全沒有辦法改變戰場局勢。
但缺少充足炮彈的楚雲飛所部。
想要接連打穿日軍防線，亦是困難無比的事情。
所以，絕不能繼續這樣強攻下去，要想一想其他的辦法。
“命令龐軍明部，自大同北上，經由古店-孤山-鎮川堡-鎮邊堡，長城鄉一線發起對陽高敵軍的迂迴作戰。”
如果是自西向東發起進攻，分左，中，右三路攻擊部隊的話。
那麼。
中路就是現如今的左路攻擊部隊第五集團軍。
右路則是黃百韜所部的修編第十四軍，
方立功低頭皺眉細細的研究了一番作戰地圖：“這條進攻路線此前不是被您否決了嗎？”
“此前我覺得用現有的兵力就足以將日寇擊潰，沒想到日軍在遭受接連打擊的情況下，依舊具備頑強的作戰意志，且日軍很顯然將此前撤退的第二十六師團部署到了陽高周邊地區，且加入到了戰鬥。”
楚雲飛頗爲認真的感慨道：“我們的對手在全力以赴，我們自然也需要無所保留，不知道蘇聯最新一批的炮彈算算時間也該到了，怎麼一直沒有動靜.”
“要不要去一封電報詢問一下情況？”
楚雲飛緩緩點頭：“嗯，問問八戰區那邊，怎麼這麼長時間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