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當然的口氣.令尉遲軒厭惡不已.看來多年不見.連傲已經養成了習慣發號司令的陋習.尉遲軒冷哼一聲.沒有答話.直接了斷地掛了電話.
不到十秒鐘.電話聲再次響起.不再是淡然的語氣.濃重的威脅夾雜着怒氣向尉遲軒迎面襲來.“我只是通知你.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
“我沒空.”尉遲軒耐着性子回答.
連傲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喔.是嗎.盛易不在.你就這麼耐不住寂寞.這麼忙.其實我這邊有很多新奇的玩意.雷因前些日子送了一箱來.我不介意跟你玩玩.”
尉遲軒咬牙切齒地攥着電話低吼:“謝謝.請您自己慢慢玩吧.”
“慢着.如果你敢再掛電話的話.在你門外守着的那個外國人下一秒就會被我的狙擊手爆掉腦袋.你要不要試試看.”連傲陰惻的聲音顯得愈加沒有耐性起來.
尉遲軒下意識地攥緊了電話.“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說過了.吃頓晚飯.”還沒等尉遲軒回話.“啪”的一聲.那邊掛斷了電話.
尉遲軒頹然地放下電話.走至窗旁.猛地擡眼.卻發現隔着一條寬闊馬路的對面.儼然就是帝傲世紀的副樓.所謂“冤家路窄”也不過如此.
與此同時.帝傲世紀的頂樓.
連傲信手點燃了一支菸後將打火機扔給了坐在沙發上的雷因·蒙爾.“你來幹什麼.”
雷因·蒙爾眨了眨水藍色的狹長眼睛.用被焰然訓練到幾乎標準的中文道:“你找到新的目標決定跟以前的情人Say goodbye了.”
連傲擡頭瞥了他一眼.“少八卦.尉遲軒你還得給我接着找.對於Silver我只是覺得很像.”
“是嗎.我怎麼覺得你很感興趣的樣子.貌似你以前的情人死……呃.失蹤了以後.第一次見你露出這種不懷好意的表情來.吃飯.有這麼單純.”雷因·蒙爾滿臉的不敢置信.
“那個大寶石商曹鷹已經收購了我們不少的寶石了.你接着跟他談.最近寶石的銷量很不錯.我會給焰然長假的.”連傲岔開話題道.
雷因·蒙爾挑眉.“我居然還要淪落到做你的手下來換取跟焰的長假.連傲.你最好不要太過分.”
連傲不語.拿過桌面上的手機一通電話撥給了焰然.“今晚八點英魘碼頭會進一批貴重的貨物進來.你跟着蕭翼還有蕭影帶一幫弟兄去盯着.有什麼情況給我電話……”
下一秒雷因·蒙爾便猛撲了過去.搶過連傲的手機.吼道:“寶貝兒.你不能去.你答應過我……”雷因·蒙爾還沒有說完.那邊焰然已經掛斷了電話.
雷因·蒙爾一臉委屈地將手機還給連傲.下一秒手機再次響起來.被連傲接起.焰然俏皮的聲音響起:“知道了.大哥.”
“滾吧.再多嘴.我會將焰然的長假扣光.”連傲坐到純黑色的真皮沙發上.左腿搭在右腿上悠然地抽着嘴裡的煙.不時地碾壓一下菸蒂.
雷因·蒙爾氣極反笑.“本來我是來送戒指的.最大的那枚鑽石被我留了下來.那顆鑽石名叫‘最愛’.加工之後變成了兩對不同款式的戒指.虧我還帶了一對來想送給你……”
雷因·蒙爾還沒有說完.下一刻便被連傲用槍抵在了門板上.冷漠的聲音在雷因·蒙爾的耳旁響起:“給我.”
腦門被抵着一支手槍.雷因·蒙爾雙手舉起.連傲伸手到雷因·蒙爾的後袋子裡掏出一個酒紅色的戒指盒.雷因·蒙爾猛地轉頭.用腳尖踢掉連傲手裡的戒指盒.一記鐵拳砸在了他的胸膛上.連傲眼睛都沒眨.輕鬆地躲過拳頭後一記過肩摔將他摔到了沙發上.撿起掉落在地的戒指盒.脫掉西裝外套走人.
雷因·蒙爾無奈一笑.“Shit.這人明明近幾年很少打架.身手卻保持得這麼好.”
連傲驅車趕到黑田江的家裡.踹開房門.見黑田江不在.便問牀上躺着的衛鈞道:“黑田呢.”
衛鈞全身赤.裸.漂亮健美的肌肉附在堅硬的骨架上十分迷人.之前吊得高高的傷臂看起來已經沒事了.脖頸邊還留着幾道刮痕與曖昧的吻痕.
“在裡面沖澡.”衛鈞說着從牀上站起身.拿過牀邊的衣服隨意地套在身上.敲了敲衛生間的門.正想說話間黑田江已經將門打開.大片的霧氣涌出來.渾身溼淋淋的黑田江媚笑道:“幹嘛.難不成你還想再來一次.”
衛鈞親吻黑田江的額頭.“等晚上再來吧.阿傲來了.找你.”
黑田江一聽便轉身回到衛生間正經地穿了浴袍出來.“傲君.有什麼事.”
“做些軒以前喜歡吃的飯菜.兩個小時後我過來拿.”連傲淡漠地說完便準備離開.
黑田江攔住連傲.“找到了.”
連傲搖頭.
“那爲什麼……”自從衛鈞偷偷告訴他連傲喜歡着尉遲軒後.黑田江就對連傲無比地同情起來.沒有什麼比死別更令人無可奈何.
“沒有爲什麼.我出去走走.記住.兩個小時後.”連傲抽出煙盒裡的香菸.面無表情地叼在嘴邊.踏出半日式半中式的黑田家.
連傲今天自己開了一輛邁巴赫出來.兩個小時後還要回來拿菜也不好走遠.連傲便在黑田家的周圍無聊地繞着圈.驀地在一間熟悉的咖啡廳門外聽到一陣優雅大氣的琴聲.連傲忍不住踩了剎車.
咖啡廳是黑田江的一個同學開的.以前黑田江總是帶着他跟尉遲軒一起到這間咖啡廳裡蹭吃蹭喝.裡面除了賣咖啡飲料外.還有一些英式的小點心.味道尚可.因爲之前一直沒有招到鋼琴手.尉遲軒在的時候便會上臺頂替一下.難道現在.招到鋼琴手了.連傲莫名地很想見見那位彈琴的小姐或者先生.
琉璃般的舞臺瓷磚上.淡淡的陽光灑在夢幻般美麗的白色三角式鋼琴上.琴架上放着幾張有些模糊的琴譜.有一雙美好的手正行雲流水般地彈奏着動聽的曲子.
此時正是下午的四點左右.來享受咖啡的醇香之味的顧客倒是不少.衆人頻頻注視着臺上戴着墨鏡彈奏的男人.紛紛慫恿店主將他留下來當專職的鋼琴手.
店主搖搖頭.“那位先生是第一次出現在我們店裡.是我弟弟看到他盯着鋼琴看了很久才央求他上去彈奏一下而已.”
顧客們覺得可惜.但也無可奈何.
“墨鏡哥哥.您再彈一曲吧.好好聽喔.”坐男人身邊的是一個年齡大概在八歲左右的小男孩.留着可愛的蘑菇頭.笑起來有一對很好看的酒窩.小男孩看看旁邊正彈琴的人的雙手又看看自己的手.露出一個俏皮的笑.
男人落下最後一個結束音.小男孩便將自己的右手放在高八度的位置上.將男人方纔彈奏的曲子的高潮部分重新彈了一遍.儘管沒有伴奏.但是卻意外的好聽與準確.
戴着墨鏡的男人正是尉遲軒.忙完工作下班後他突然很想念這間咖啡小店的點心.便讓嚴菈送他過來這兒坐坐.沒想到變成Silver的恐怖樣子也還有機會再碰到這架鋼琴.尉遲軒嘆息地看了下時間.回答小男孩道:“哥哥沒空了.外面有姐姐在等着哥哥呢.下次哥哥來再給你彈曲子好不好.”
小男孩撅起了小嘴.儘管覺得不爽.但卻懂事道:“好.我們拉勾勾……”
跟小男孩約定好後.尉遲軒從右側的樓梯下樓.剛剛嚴菈已經響過一次電話了.想到這裡尉遲軒便加快了腳步.與此同時.連傲剛從左側的扶梯上到了二樓.兩人在不經意間擦肩而過.
琴聲戛然而止後幾分鐘.響起了幼稚的《兩隻老虎》.連傲看到一個小男孩坐在椅子上無精打采地敲着鋼琴鍵.便走過去問道:“小朋友.剛剛的曲子是誰彈奏的.”
小男孩一見有人問起剛剛的大哥哥.便擡頭道:“是一個戴着墨鏡的哥哥喔.他好厲害.手好漂亮.”
店長將小男孩抱在懷裡.對連傲道:“連先生來了.黑田怎麼沒有一起.”
連傲冷漠地搖頭.急欲想知道關於剛纔那個鋼琴手的一切.“小朋友.你知道剛纔的大哥哥去了哪裡嗎.”
“他走了.舅舅.對不對.大哥哥走了.”小男孩說着說着委屈地撇嘴.
店長也點頭.“連先生.那位先生剛剛走.”
連傲猛地起身去追.跑到咖啡廳門外已經不見任何身影.只有自己的邁巴赫停在旁邊.孤寂寥落.
夜晚八點.豪宴酒店E座總統7號套房.
連傲坐在類似歐洲皇室的寶座上.右手搭在椅臂上慵懶地敲着.一支香菸在桌子邊上靜靜地燃燒.在八點的鐘聲敲響之際.被連傲信手捻熄.
孑然手下的一個弟兄敲門進來.“大哥.已經八點了.”
連傲盯着正對面的大鐘道:“火壹.查到他住在哪裡了嗎.”
名叫火壹的弟兄搖頭.“我們的網絡黑客侵入了盛氏集團的員工資料庫.關於Silver先生的資料並不齊全.只知道他是從英國聖安德魯斯大學學成博士學位後歸國的.今年二十二歲.除此之外.電話、手機、家庭住址都是不詳.”
連傲揮了揮手.“給你們半個小時.繼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