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公子的事情，自然有特事局的人去頭疼。
一來天龍山是屬於陰陽玄學圈子的禁地之一，二來劉大公子劉白已經近百年沒有涉世，故而許多關於天龍山一脈的宗卷，在特事局屬於束之高閣的東西，就算是白雨要找，也得需要一定時間來翻查。
掛掉電話後，我尋思了下，決定在給穆業打個電話。
令我有些沒想到的是，轉了一大圈，丁寧居然把茶小樓又帶回了天海蘭庭的那棟別墅中，而且還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把那棟別墅做了改造。
當我站在別墅中，看着地下車庫中分割出來的冷凍室時，心都快碎了。
隔着透明的鋼化玻璃窗，我能清晰地看到，那個令我魂牽夢縈的女孩，此刻正靜靜地躺在一張透明的冰牀上，雙眸緊閉，神情安然。
“小樓姐的這種狀況，以前我也只是聽說過。”穆業站在邊上，低聲說道。
我點了點頭。
在微信中，‘絕世妖嬈’告訴我，茶小樓現在的狀況在記載中曾出現過，所以上官艾兒這次就是去曾發生過類似事件的地方，尋找線索。
至於具體是什麼，上官艾兒並沒有告訴我。
“在經卷中記載，古代有位藏地魔國的公主，因爲得了一種奇怪的疾病而死，死後變成了一具冰川水晶屍。後被人認爲是神蹟，於是就封埋在雪山中。”穆業說道，“根據相關資料中的記載，冰川水晶屍是從裡到外水晶化的屍體，極其罕見。”
我怔怔地看着在冷凍室內沉睡的茶小樓。
此時，她姣好的容顏依舊清晰可見，但是在肌膚外的冰甲，比我當初在夜魔KTV看到的時候厚重了許多。
這纔是半個月不到的時間啊，要是再往後延續些許時間……
或許大概，我的茶小樓，會徹底的水晶化，變成一具類似傳聞中的冰川水晶屍。
人之所以爲人，不就是因爲肉身的存在嗎，一個肉身從內到外完全水晶化的人，還能稱之人嗎？
“上官姐已經去了藏地那邊尋找線索，一旦有消息，就會馬上通知我們。”穆業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安慰着說道，“別太難過，小樓姐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我能不難過嗎？”我嘆了口氣，“小樓出了這樣大的事，我卻無能爲力，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們這些當朋友的東奔西走……唉！”
穆業沒說什麼，只是把放在我肩膀上的手縮了回去，指着鋼化玻璃罩中熟睡的茶小樓，低聲道，“你別這樣。小樓姐是能聽到我們之間的對話的。你這樣會讓她很難過。”
“我——”
話剛起了個頭，我才醒悟過來，茶小樓只是昏迷了過去，但是對外界還是有感知的。
可是，隔着這樣厚的鋼化玻璃窗，她能聽到我和穆業之間的對話？
“姐夫，雖然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可丁寧說，現在的小樓姐處於一種很玄妙的狀態，只要我們在她周身三丈範圍內談話，她都是可以聽的清
清楚楚。”穆業說道。
還能這樣？我再度擡頭看向了茶小樓。
鋼化玻璃圍成的冷凍室中的茶小樓，靜靜地躺在特製的透明病牀上，約莫三公分左右的冰甲覆蓋了她周身，將她的容顏冰封，宛如世間最美的雕塑。
可，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小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到我說的話，但是我想你保證，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把你治好，就算是赴湯蹈火，我也再所不辭。你可以當我說的這些都是屁話，都是弱者面對困局的時候的無力宣言，但是我會讓行動來給你證明——在茫茫人海中你我相遇，你又恰巧垂眼青睞了我，那我就不會讓你失望！”
說罷，我狠狠地握了下拳頭，轉身離開了地下車庫。
我怕我再多待一會，就會忍不住心神崩潰，痛哭失聲。
現在茶小樓已經變成這樣了，我不想再在她面前流露出我的軟弱。我要做的，是給她樹立起我可以爲她做很多事情的堅強形象。
我相信，我能做到。
穆業隨着我離開地下車庫，到了外面。
跟穆業要了根菸點上後，狠狠地抽了口，問道：“兇手那邊有查出什麼線索沒？”
穆業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王先生拒絕配合我們，趙老闆從夜魔KTV被燒後就失蹤不見了人影，所以關於小樓姐遭人毒手的事情，一起線索都是中斷的。”
“有沒有可能是王先生或者趙老闆下的黑手？”我沉聲問道。
“這個可能性幾乎爲零。”穆業沉思了下，說道，“王先生和小樓姐的關係一直不錯，而且小樓姐又是他唯一的徒弟，虎毒不食子，而且諒他也沒這個膽量對小樓姐下手。至於趙老闆倒是有可能，但他有沒這個能力做出這樣的事情。”
既然這兩人都沒可能，那會是什麼人？
可惜，我對茶小樓的過往沒有丁點的瞭解，甚至都不知道她是不是曾結下過什麼樑子或者得罪過什麼人，最後才引來的報復。
當我把我的猜測說給穆業的時候，穆業說道，“這方面我和易之也曾着手調查過，但是並沒有查出小樓姐有什麼仇家。反倒是姐夫你身上牽扯到的東西不少。所以從一定程度上來說的話，反倒是你的仇家爲了報復你對小樓姐下手的可能性比較高。”
“我的仇家？”我有些愕然地看向穆業。
“其實，我也沒想到，姐夫你居然有這麼大的能耐。”穆業苦笑了聲，拿出一張早已經打印好的A4紙，遞給了我。
紙上寫着的內容並不多。
“第一個是苗疆那邊的勢力，不過這個也不全是姐夫你的事，還和易之有很大的關係。只不過是易之聲名在外，苗疆那邊的人並不敢得罪他，所以纔有可能會找你來下手泄憤。至於會不會因此遷怒到小樓姐，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個勢力，其實倒算不得什麼。所謂的紙神派，是洪家三兄弟搞出來的玩意。洪家三兄弟死的就剩下一個洪軍，雖然洪
軍在，紙神派的實力就算不曾受損。但估計很長一段時間內，紙神派是不敢和姐夫你起糾紛的。”
“第三個勢力風花盟，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招惹上的。反正就是前不久，這個勢力突然發佈通告說要和您清算舊賬。只不過他們也就是說說，近期內沒聽到有什麼動靜。”
“第四個勢力守護者協會，姐夫您要小心提防他們。這個勢力的實力不算很強，但是卻是一個極其下三濫的組織，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雖然陰陽玄學界早就有人想剷除他們，但卻一直沒能找到老巢在那，所以組織了幾次圍剿活動都是草草收尾。”
穆業簡單講述完紙上的四個我招惹到的敵人後，又說道，“這四個組織雖然不是什麼很強勁的勢力，但我還是很好奇姐夫你到底如何全部招惹到的。尤其是風花盟和守護者協會這兩個奇葩勢力，一般人都是和他們不會有交集的。”
“這兩個勢力有什麼特殊之處嗎？”我問道。
“不知道。據傳聞說，風花盟的成員都是清一色的姑娘，而且不漂亮的不要，胸不大腿不長的不要。我曾試着想打入風花盟的內部，可是卻始終不得其法。
“至於守護者協會，這是一個由一堆瘋子組成的勢力。至於他們守護的是什麼東西，卻是至今沒有人能弄清楚。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只要上了守護者協會的追殺名單的人，幾乎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穆業說着，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幸而姐夫你上的只是守護者協會的告誡名單，而不是追殺者名單。”
我靜靜地聽穆業講述完後，心中也大致能判斷的出，茶小樓出現，和這些人應該沒有太大的關係。
想到這裡，我腦海中浮現出了關於張海浪手中的那個‘五行連環命案’。
茶小樓出事，我不知道是不是真屬於這‘五行連環命案’之一，但這個疑點我卻是不敢就那樣讓爛在我心底。
於是，我就把我瞭解的，關於張海浪手中的那四宗命案都給穆業講述了一遍。
“這種事情就算插手也是特事局的事情，我們就別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穆業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什麼五行連環命案不命案的，現在哪有功夫去管這個。”
我呵呵笑了兩聲，說道，“穆業，我懷疑小樓就是這個五環命案中的第一環——水。”
穆業先是愣了下，旋即一拍腦袋，“哎喲我了個去，說不定還真是這麼回事呢！姐夫你快把你的推測說一遍，還有你瞭解到的東西都原原本本地給我講述下。”
等我把我和張海浪的推測，還有我自己對茶小樓遭遇黑手的事情的想法說出來後，穆業陷入了沉思。
過了許久，他纔開口說道：“這件事，我也不好定奪。不過姐夫你彆着急，猜測歸猜測，我還得看到你說的那幾個遇害者的屍體和他們的相關資料，才能做出更加合理的推斷。”
“我現在就給張海浪打電話，讓他帶我們去看那幾具出事的屍體。”我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