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洪峰動用的紙人有近四十個,被我用廢了四個,其餘的都是貼身收着。
此時我拿出來的,就是其中一個。
“難道你沒發現回去時,你們的紙人少了一個嗎?”我冷笑道。
別墅內有沒有監控我不知道,但是在我剛纔的試探中,洪兵表現出的有恃無恐,讓我瞬間就想到了當初洪峰用來擡棺的紙人。
據茶小樓說,洪家三兄弟,洪峰最廢材,他的許多東西,都是洪軍和洪兵給的。
老三都能用紙人擡棺,那老大和老二用紙人來盜竊東西,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更何況這樣一來就算是失手了,也不會把自己暴露在別是的視線中。
洪兵的臉色陰晴不定。
許久,他才嘿嘿低笑了兩聲,“我本來還想讓你們兩多活一會,但現在看來,這個願望似乎有點難以達成了。”
“兒郎們,動手!”洪兵驟然厲嘯了聲。
隨着他的嘯聲,天花板上撲簌着飄下來十幾個紙人。
這些紙人在掉落的過程中像是充氣似得,等到落地時,已經變成了真人大小。每一個都是青衫白卦,面無表情。
“沒想到吧?這裡早就變成了我們三兄弟的根據地。”洪兵得意地笑道。
看着步步逼近的紙人,穆業低聲問道:“現在咋辦?”
“火燒!”
我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說道。
面前這些青衣白褂的人,都是用紙剪成。紙最怕火,想來用火燒應該沒錯。
我話音剛落,穆業就側身一個翻滾,飛快地半跪在一個沙發前。只見他伸手一拉,就自沙發裡抽出一大盒打火機,二話不說摔在地上。
連串的嘭嘭嘭中,有不少打火機被摔的炸裂。
穆業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玩這種活計,剛把那一盒打火機摔在地上,就緊接着又拿出一個煤油打火機點燃拋了出去。
轟——
一團有些晃眼的小型火焰,憑空燃燒起來。
火焰燃燒的時間極短,只是持續了不到兩秒鐘就消散不見。但由於燃燒的位置,恰巧有四五個紙人在附近,瞬間就被點燃。
不過數秒鐘,那幾個被點燃的紙人就燒成現出原型。
“哈哈,我還以爲這些傢伙有多厲害呢!”穆業哈哈大笑,“簡直不堪一擊!說它們是紙老虎都是對紙老虎的侮辱。”
笑聲中,穆業又從另外一個沙發下拿出兩個十公分高的氣罐。
也不知道他怎麼弄的,前後不到數秒鐘,那兩個氣罐就被他改成火焰槍,不斷噴着數寸長的火苗,看上去極其酷炫。
隨後,穆業就身影連閃,穿花引蝶般的在紙人中來回穿梭。
兩個噴火的小氣罐,在穆業手中像是耍雜技似得上下翻飛,那些紙人行動僵板,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
不大會功夫,包廂內就恢復了正常。
穆業似乎意猶未盡,直接把兩個氣罐拋起來,連環兩腳踢中,直飛洪兵門面。
結果還沒飛到洪兵面前,那兩個氣罐就嘭地一聲炸裂開來,碎屑紛飛。
洪兵閃避不及,只能用手臂擋住臉面要害,自然是手臂上被扎進不少氣罐的碎鐵塊,疼的他哇哇直叫。
“吹噓了半天,就這點能耐?”穆業不屑地看了眼洪兵。
“我要殺了你們兩個!”洪兵把刺在手腕上的碎鐵塊拔掉,氣的大聲吼道,“不殺你們兩個兔崽子,難消老子心頭之恨!啊啊啊——”
在洪兵咿咿啊啊的叫聲中,一陣奇怪的聲音,在包廂內響起。
穆業的耳朵比我靈敏,聲音一起,他就指着棺材喊道:“是那裡面發出來的聲音!”
一隻枯瘦的手,從那口已經被掀開棺材蓋的千龍紋鼎棺中探出。
緊接着,渾身散發着惡臭的剛子,自棺材裡坐了起來。
一點,一點,一點的,他扶着棺材邊沿站起。
“媽呀,詐屍了!”
穆業被嚇的“嗷”地怪叫了一嗓子,慌忙躥在我身後,雙手死死拽住我的衣服,瑟瑟發抖。
剛子先是從棺材中站了起來,然後機械地轉過頭來,看向我和穆業。
突然,他那枯瘦的爪子擡起,揪住自己的頭髮。
嗤啦——
原本有些乾枯的頭髮,瞬間被他爪下一大把,連帶着還撕掉一片頭皮和半張臉皮,露出了森然的頭骨和半張血肉模糊的臉。
媽的,這是個什麼玩意?
剛子把自己的頭皮和臉撕扯下來後,又一點一點地把自己的那半張臉皮塞進嘴裡嚼了起來。
嘔——
我忍不住乾嘔了一聲。
簡直太噁心了!
當初穆晴發生變異時,鬼身雖然變的猙獰腐爛,但和眼前這個比起來,完全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我只是覺得噁心,倒也不怎麼害怕。
洪兵咦咦啊啊的聲音更大了。
剛子這個時候也終於吃完了自己撕下的那塊腦皮和臉皮,開始從棺材裡蹦了出來,一蹦一蹦地朝着我和穆業跳來。
隨着雙方距離的接近,剛子的指甲開始不斷變長。
等我看的真切時,他那黑青烏亮的指甲,已經長到了足足三寸長!
見剛子撲過來,穆業直接嚇的連躲在我身後都不敢了,連爬帶滾的鑽到一個角落,蜷成一團瑟瑟發抖。
嗬嗬
嗬嗬——
剛子的嘴裡發出意味不明的哼唧聲,又是一跳自地面躍起。
按照這個跳躍距離,下一跳就是直呼我臉上。我連忙後退了兩步,繞到一個沙發後面。
嗬嗬嗬——
我剛轉到沙發後面,剛子就跟着一個急轉,身子高高躍起,像是離弦之箭,朝我撲來。
人還沒到,那股撲鼻的惡臭味就差點將我嗆的暈了過去。
我連忙脖子一縮,整個人躲在了沙發後面。
嗤啦——
剛子那銳利的指甲劃過沙發,把上面的披個劃出一道尺許長的豁口。
趁着剛子轉身的時候,我連忙貓着腰跑到穆業面前,擡手就給了他一巴掌:“穆業,你妹的別蹲那裡發抖了,再抖下去我都要被弄死了!”
“姐夫,小樓姐沒告訴過你嗎,我從小就怕鬼啊。”穆業委屈地說道。
“怕你個大頭鬼!”我又擡手在穆業腦袋上拍了一巴掌,說道:“那個根本就不是鬼,是你兄弟夥的屍體被那姓洪的施法控制了。”
穆業噌地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啥?不是剛子變成鬼了啊?”
“你跟剛子的關係鐵不鐵?”我問道。
“那還用說,我有肉吃就肯定不會只讓剛子喝湯,剛子有骨頭啃就肯定還會給我弄兩饃大夥一次啃,鐵到不能再鐵了的關係!”穆業理所當然地說道。
說話的功夫,剛子蹦了過來,穆業頭也不回的一腳將他踹飛。
我倒吸了口冷氣,這便宜小舅子的身手,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強橫啊……就在我想着怎麼胡謅才能激起穆業的鬥志時,情況再度發生了變化。
大概是見剛子出手沒有達到應有的效果,洪軍突然變換了聲音,發出一陣短促的音節。
聽到那短促的音節,剛子身軀猛地一僵,立在原地不動了。
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陣奇怪的聲音。
那聲音,是從被打開的暗間傳出。
起初,那奇怪的聲音很低,很快,聲音變的清晰起來。那聲音,赫然是女子做那房事時興奮到極致時纔會發出的特有聲音。
和這聲音一起的,是鐵鏈抖動的聲響。
聽上去就像是一個被鐵鏈鎖着的女人,被幹的高潮了。
“你們兩個,都的死!”
聽到暗室中傳出的動靜,洪兵的臉上閃過一抹難以遏止的驚喜。
他話音剛落,我就看到一條烏黑的鐵鏈自暗室邊緣出現,抽在了放置刀具的那兩株特製鐵樹上,一閃而沒。
下一刻,那兩株鐵樹就被抽的倒飛出來。
燈光下,鐵樹上各種刀具閃耀着銳利的寒芒,冰冷奪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