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蓄屍林,上官艾兒告訴我,蓄屍林和陰陽石兩位一體,互依互存。
但是,無論是她的講述中,還是徐正一的講述中,蓄屍林的來龍去脈中並沒有涉及到陰陽石的事情,甚至都沒丁點關於陰陽石的言辭。
似乎,蓄屍林和陰陽石,是兩種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
偏偏在‘絕世妖嬈’給我的資料中,講到了一件事——在第一代蓄屍林毀滅之前,九王子的轉世之身曾在蓄屍林中埋下了一個東西,正是因爲那個東西,第一代蓄屍林纔沒有因爲積蓄的力量過於強橫招來天災。
“陰陽石,就是我們當時在蓄屍林外看到的那塊石頭。”上官艾兒說道。
純屬廢話。
我瞪了上官艾兒一眼,說道:“我問的是陰陽石到底有什麼來歷。”
“這個……”上官艾兒遲疑了下,轉向徐正一,“徐道長,你來給他講吧。我對陰陽石並不瞭解。”
徐正一點了點頭,咳嗽了聲,開口道:“陰陽石,顧名思義就是蘊含着陰陽兩面的石頭。在陰陽石的背面,奇寒無比,代表着陰,也可以說是冥或者死;陰陽石的正面,則是代表着陽,也就是生。”
至於陰陽石產於何地,是如何形成,徐正一也不清楚。
陰陽石第一次出現在的世人眼前是,就是和蓄屍林一起出現的。隨後又有人陸續在蓄屍林中發現了陰陽石。
“蓄屍林難道還有很多座?”我有些茫然地問道。
本以爲,我和上官艾兒進去的那片蓄屍林算是人工養殖的,但除此之外,也就是鎮子外圍的某個地方隱匿這一片蓄屍林。
“蓄屍林沒有很多座,但是蓄屍林曾經延續過好幾代。”徐正一說道。
“除了那三代蓄屍林,後續還有?”我愕然。
“第三代蓄屍林,留下的可考據的資料和信息最多的一代。在這之後,還有第四代蓄屍林,第五代蓄屍林,以及第六代蓄屍林。其中陰陽石就是在第四代蓄屍林和第六代蓄屍林中相繼被人發現過,所以纔有蓄屍林和陰陽石是兩位一體的推斷猜測。”徐正一說道。
第三代的蓄屍林,是延續最久的一代,但是盛極而衰,最終,第三代蓄屍林也沒能逃避過滅亡的結局。
第三代蓄屍林的毀滅,就是因爲那一把火,那一把外來的道士帶人放的火。
沒有人知曉第三代蓄屍林爲何在那把火之下,沒有任何的反擊,但第三代的蓄屍林,的確在那一把火之後,就至此銷聲匿跡,再沒有出現在世人眼前。
第四代的蓄屍林,就是在第三代蓄屍林覆滅後出現的。
曾有人猜測,第三代蓄屍林的毀滅,是一種磐涅,爲了更好的達成數代蓄屍林從未曾完成的夢想而做的一場磐涅,第四代的蓄屍林,就是在這場大火中浴火重生。
構成第四代蓄屍林的,是第三代蓄屍林中最精銳的存在——巡獵者。
那吞噬了第二代和第三代蓄屍林創建者的巡獵者,爲了得到重生,爲了更強大的力量,他們聯合起
來覆滅了整個第三代蓄屍林。
而後,這些巡獵者們才把遷離出鎮子上的人一一追拿回來。
鎮子上殘餘的人,日夜活在了恐懼的煎熬中,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有一株樹木出現在眼前,揮舞着標槍版的枝幹,將自己刺穿懸掛在樹枝上。
這樣的日子延續了一段時間後,終於有人忍不住逃離了鎮上。
結伴逃離鎮子上的兩人,是去尋找那位曾放火燒掉山林的道士。不過茫茫人海,要找一個連名姓都不知道的人,何從找起?
道士是沒找到,不過他們找到了另外的人。
“不是他們找到的,是那人自己找上他們的。”上官艾兒忽而開口插了句,“鎮子上出去的兩人身上帶着強烈的憎怨,所過之處蟲蠅避退,所以就被人盯上了。”
“哦?”徐正一有些驚訝地看向上官艾兒,“上官姑娘,願聞其詳。”
上官艾兒也不推就,開口說道,“離開鎮上的兩人,身上帶着強烈的憎怨,但是這種憎怨看不見摸不着,就連他們自己都感覺不到。一日,兩人穿過一個村落時,正值盛夏,村口停放着一具孤寡老人的屍首,因爲放的時間已經有些久了,周圍蚊蠅密集,但是當那兩人經過的時候,屍身上的蚊蠅受到驚嚇,居然悉數離開,沒一隻敢靠近兩人三尺之內。”
“這一幕恰巧被趕來的一名匆匆回來的少年看到,於是那少年就斷定,這兩人必然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上官艾兒說道。
徐正一面露恍然,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我曾翻閱過相關記載,但是都沒能找到那位出手的原因。聽上官姑娘解惑,纔想起曾看到過一段話,說那位自幼漂泊浪蕩,唯一牽掛的人,也就是曾在他飢寒窘迫之際曾給他施了一頓熱粥的老者。想來,那村落中已故的老者,就是那位的恩人。”
上官艾兒嗯了聲。
“那個人是誰?”我好奇地問道。
這兩人一問一答,雖然表達的意思很清晰,但言辭含糊,似乎有意要隱瞞那個人的身份。
“是……是一位陰陽玄學界很有名的前輩,你以後會知道的。”徐正一面色奇怪地看了眼上官艾兒,轉而繼續說道,“那人在從村落裡逃出來的兩人的幫助下,給那位逝去的老者送完在這世間的最後一程,才隨同那兩人回到了鎮子上。”
那人雖然只是少年,但見多識廣,一到鎮子外就倒吸了口冷氣。
少年連着驚呼了數聲大凶之地,才尾隨着那兩人進入了鎮子。
外出者歸來,迎接他們的不是歡呼和慶賀,而是冰冷仇視的目光——誰也不知道這兩人的外出,會不會引來蓄屍林的暴怒,降禍給整個鎮子。
當天晚上,那兩名外出者就被鎮子上的倖存者綁了起來,連夜燒死。
少年則是被下迷藥後綁了起來,丟入了山林中。
當少年醒來的時候,他身邊立着兩具已經被燒的漆黑的屍首,那兩具屍首像是被獵人懸掛在枝幹上等着風乾的食物一樣,掛在了一株高大的樹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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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株樹木上,還懸掛着許許多多的屍體。少年粗略的數了下,屍體數目近千!
這樣的樹木,在周圍,一共有八株。
八株樹,就是上面一共掛着的屍首有近八千!八千條曾經鮮活的生命,而今都變成了果實一樣懸掛在樹上的屍首。
何等的慘無人道!
少年敢孤身前來,自然是有過人之處。等藥力退散後,他只是略微一用力,就崩斷了纏着手腕的繩索,自地上站了起來。
他一站起來,那八株樹的枝幹就瘋狂蔓延,像是根根銳利的長刺,想把他殺死。
少年狼狽不堪地逃出了山林。
本以爲這種古怪的樹木就算再厲害,也應該離不開紮根的大地。但是令少年沒想到的是,那些樹木就像是發了瘋似得,居然能一蹦一跳的前進!
少年一路逃竄,慌不擇路下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麼地方。
身後的八株大樹越追越近,就在少年以爲自己要命喪此地的時候,那八株大樹突然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不追了,枝葉還在拼命地揮舞着,但是沒再前進。
少年覺得奇怪,就停下了身影。
連着多次的反覆試探摸索後,他終於確認了一件事——這附近應該有什麼東西,像是給那八株樹劃下了一條涇渭分明的界線,令它們不敢越線。
沿着那條看不見的線,少年仔仔細細的搜索了數天,終於找到了一塊毫不起眼的石碑。
少年看到那石碑的時候,石碑已經大部分淹埋在土裡,只剩下小半截在外面,還是被青草覆蓋淹沒。
但是當少年剛一接觸到那塊石碑,就感覺到了那石碑的神異。
在面向山林深處的那一邊,石碑冰涼寒徹,而面對少年的一面卻是溫熱舒適。
少年大爲驚奇,於是把那塊石碑徹底的挖了出來。
因爲年代過於久遠,那塊石碑上刻着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根本無從分辨上面到底寫的是什麼內容。少年琢磨了數月,也沒能琢磨透那塊石碑的內容,只好折返離開。
少年並沒有返回鎮子上,而是直接穿過鎮子離開,去外面找人。
一年後,少年帶着數十人返回鎮子上,重新進入了山林,但是卻再也沒能找到那八株懸掛滿屍體的樹,也沒能找到塊石碑。
直到少年變成中年,中年變成老年,他也沒能再見到那塊石碑。
更爲奇異的是,那少年發跡後,曾領着數千人的隊伍重新折返會那裡,結果別說是石碑和掛有屍體的樹,就連那鎮子都不復存在了。
就像是陶淵明筆下的那個桃花源,武陵人離開後,便再也無從尋覓。
而這一段的事蹟,被那少年臨終前記錄在案,叮嚀後人要是有一天找到了關於那塊石碑以及那些樹木的消息,一定要在祭奠的時候告訴他。
從那時起,少年的後人投入了大量的財力物力來追尋這件事。
功夫不費有心人,在孜孜不倦的打探下,第二塊石碑的消息終於出現在了世人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