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狗真的是把我嚇到了，就算是以前我經歷過那麼多的事情，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好奇。
因爲，我實在是想不通，冰川水晶屍爲什麼要把這條狗給我。
她的目的何在？
或者，真的像是狐仙說的那樣，這是一條可以用來看門的好狗？以它剛纔展現出來的兇悍程度來說的話，倒是真的可以作爲一隻看門狗，而且是要比這個世界上太多的看門狗都要合適的看門狗。
“這個問題，我可以選擇不回答麼？”妮子笑眯眯地說道。
“那你至少也得給我個不說的理由吧？”換做平時，她不說的時候我也就不會強求，但現在不一樣。
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對那個傢伙相當的好奇。
“理由啊……”妮子眼珠子一陣亂轉，嘀咕道，“理由，理由，理由，理由……啊，想起來了！我得爲狗狗的身份保密，讓他作爲我們的一張底牌，現在是非常時期，暴露在外的底牌越少我們的安全悉數就越大！”
聽着她的話，我不由眼前一黑。
真是是一個絕對夠機智的回答！我都找不出能比這個更加合情合理的理由了。
“好吧，你贏了。”我無奈地說道。
妮子歡呼着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不知是白髮三千丈的消失造成了一定的震懾力，還是之前發生的三起事件本來就是白髮三千丈的調虎離山計。
接下來的整個後半夜，監控圖上是沒再出現過一個紅點。
直到黎明時分，一臉倦色的白雨風塵僕僕趕了回來，看着凌亂的房間時，大吃一驚，連忙問我們發生了什麼。
當我講述發生的事情時，白雨陷入了沉默。
等我講述完畢，她纔開口問道，“你確定你們殺掉的是白髮三千丈？”
我搖了搖頭，伸手一指妮子，“是她說的。”
“對啊，殺的就是白髮三千丈。”妮子迎着白雨疑惑的目光，大聲說道，“一頭白髮長的和拖布似得，而且發功的時候能變成一隻刺蝟，除了白髮三千丈還會有誰。”
白雨皺眉，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半晌，她才皺眉說道，“你們殺的那個白髮三千丈的頭髮有多長？”
妮子目光看向了我。
我略微回想了下後，有些不確定地回答道，“那人的身高和我差不多，然後頭髮垂簾在地上，應該差不多有兩米左右吧。”
白雨嘆了口氣，“你們殺的不是白髮三千丈。而是白髮三千丈的兒子白髮三百丈。”
“什麼鬼？”我目瞪口呆。
“白髮三千丈修煉的功訣特徵就是修爲越精深，對應的她的長髮就會越長”白雨說道，“據特事局的相關文獻記載，白髮三千丈的頭髮，鋪散開來是有三丈長的。這還是百多年前的記錄。”
對於常人來說，青壯之後體力就會隨着年齡的衰減而逐漸退化。但對於陰陽玄學圈子中的某些人來說，年紀越大，就代表着他們越可怕。
劉大公子屬於這個範疇，白髮三千丈同樣是這個範疇。
百年前白髮三千丈的頭髮就足足有三丈長，也就是十米左右。而剛纔我們見到的那人的頭髮，不過是兩米長。
“白髮三千丈有個兒子的事情，在陰陽玄學圈子中也算是屬於一個不大不小的秘密。若非五年前雲老曾無意中撞見過白髮三千丈面訓他兒子，恐怕我都會同樣以爲被殺掉的人就是白髮三千丈。”白雨說道。
殺了小的，自然會出來老的。
幾乎是用腳趾頭去想，我也能猜測到當白髮三千丈得知兒子的死訊後，會是何等的暴怒震驚。
只是事到如今，人死不能復生。
接下來我們必然需要直面白髮三千丈的怒火，甚至還要考慮到一些由白髮三千丈帶來的從屬勢力的困擾和圍殺。
從特事局出來，回到天海蘭庭後，我衝了個澡倒頭就睡。
睡夢中，我夢到了一個扎着沖天辮的老頭，拿着把菜刀瘋狂地追着我砍，一面追，一面喊着讓我還他兒子的命來。我跑啊跑啊跑啊跑啊跑，結果跑到了一處懸崖邊上，我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一條大黑狗就不知從那撲了過來，把我撲的掉落懸崖。
墜落的途中，我一面大聲喊着，一面奮力揮舞手臂，想要抓住點東西以減緩下墜的力道。
忽而，我感覺自己還真抓住了什麼。
冰冰的，涼涼的，摸上去柔滑細膩，就像是一條女人的手臂。
奇怪，我這是在墜崖的途中啊，那來的手臂給我抓？
念頭流轉，我驟然睜開了眼。
映入眼瞼的，是一個模糊不清的影子。大半邊身子已經消失成透明狀，而另外的小半身子卻還是和常人相差無幾。
我抓着的，是她的手臂。
就在我怔怔愣神的功夫，剩餘的那小半邊身軀也是已經化作了透明如空氣般的存在。而後我抓着的手臂如同滑不溜手的泥鰍，悄無聲息地自我手中抽離。
若非指尖殘留着些許微涼，我都會以爲剛纔是我的錯覺。
“別走！”我大聲喊道。
迴應我的，是一聲輕微到極致的嘆息聲。
“難道我們之間就不能好好的坐下來聊聊麼？你難道就忍心看我揹負一輩子的罪惡感終老？茶小樓，你還認我這個男朋友的話，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出來！”我憤怒地喊道。
四周，一片空寂。
但是我知道，她還沒走，她在聽。
“我知道，是我沒用。你好端端的時候我沒能護住你，等你被人暗算後我又沒能力找到能夠醫治你的方法，甚至在你蛻變成冰川水晶屍後，我還是做不到給你撐起一片遮擋風雨的屋檐。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是我什麼都爲你做不了，至少我還有一顆喜歡你的心，有一顆願意爲你而跳動的心！”
“我知道，可是……”幽幽的聲音傳來，不知源自何方。
“可是什麼？你想說什麼？你想說什麼你就說全
啊，你想要可是什麼就點破啊。你是想說你已經不再是以前我認識的那個茶小樓了還是你想說我終究是個沒什麼卵用的人，不配得到你的垂青，不配和你廝守終身？”我大聲吼道。
“你說不配就不配，但是你要告訴我啊。你不告訴我，我又怎麼會知道你的想法？你把所有的念頭，所有的東西都掩埋在你自己的心底，我這個當你男朋友的對你的瞭解僅僅只是侷限在了我們是彼此的名字和聯繫方式。我不是不想了解你的全部，是我不想通過別的渠道，通過別人的嘴裡說出來的東西去了解你。我要的瞭解，是你親口告訴我你的過往，是你把真實的自我完完全全地展現在我面前！我要的是一個真真切切，看得見，摸得着的茶小樓，而不是其他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很大。在你沒蛻變成冰川水晶屍之前我們的差距很大，當你蛻變之後，我們的差距就變的更大，大到我連想都不敢去想。可是，我只想問你一句……茶小樓，我們之間，真的愛過嗎？”
幽幽的輕輕的嘆息聲傳來，“我不想和你說話。”
“你不想和我說，可是我想和你說！”我大聲說道，“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你是我命中註定的那個人，是我不知修了幾輩子才得來的福分……”
“別說了！”清幽的聲音傳來，帶着些許難以壓抑的情緒波動，“你要是真在乎我，你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最開始接近你的時候，我就是有目的的。可是，你並沒有按照我預計的步驟去來行事，反而是裝出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呵呵……現在纔給我說你有多愛我，有用嗎？”
沒用，一點用都沒。
世界上最無力的，大概就是所謂的口號和誓言了。
“你要我怎麼做，才能證明我對你的喜歡？”我突然有些無精打采。
誠然，就算是我再說的天花亂墜，可是終究……沒卵用。
“純陽之體和冰川水晶屍的關係你知道不？”幽幽的聲音響起，似乎又恢復了之前的清冷。
我搖了搖頭。
“純陽之體最寶貴的，是純陽之心。一顆成熟的純陽之心，能讓冰川水晶屍再返塵世，成爲一個正常的人類。”幽幽的聲音響起，甚至帶着些許惡毒的意味，“你要是真的心裡有我，真有你說的那麼喜歡我，那你就把你的純陽之心給我！”
“怎麼樣的純陽之心，纔是成熟的純陽之心？”我問道。
“成熟的純陽之心，就是成熟的純陽之體的純陽之心。”幽幽的聲音傳來，卻是變的無比遙遠，“冰川水晶屍有成熟期和幼生期，純陽之體同樣有成熟期和幼聲期。你要是想證明你有多麼喜歡我，有多麼愛我的話，就儘快讓你的純陽之體成熟起來！”
“只有吃掉成熟的純陽之心，我才能褪去冰川水晶屍的外殼，重新做回一個普通人。”幽幽的聲音響起，顯得愈發飄渺遙遠，“胡來，你要是真有心，就去問問千緯萬幻的陣靈，她肯定知曉如何讓你的純陽之體快速步入成熟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