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它一樣？”
聽到這裡，姜炎下意識看了一眼幼天王尸解之後，誕生的光影交織的詭異天使。
“它是太平天使，只算是沾染一絲黃昏天使病變誕生的下位形態，否則幼天王也無法逃出來。
幼天王重傷時，選擇用【豐功——太平犬】，架構儀軌【寧做太平犬，不爲亂世人】，強行分割了自身最後一絲沒被病變扭曲的意識，孕育出諸多犬民後裔，通過太平生態重塑靈魂。
更是爲每個誕生的犬民留下了和平相處、天下太平的理念，又以自身身軀提供了數之不盡的食物。
本以爲會更加和平，然而它們卻爆發衝突，雖然沒有演變爲戰爭，但也因爲理念不同，分成了諸多部落。
若是它們團結一致，面對尸解王庭的進攻也能抵禦一段時間，而不是瞬間淪陷。”
說到這裡，符瑰無法理解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明明大家起點都一樣了，擁有的也一樣，爲什麼還不知足？
還會產生紛爭。
好在犬民數量不多，並未引發戰爭，否則就會崩碎儀式，哪怕姜炎尸解轉生，幼天王也無法復甦意志。
姜炎搖了搖頭，感慨道：“羣體中的不同個體有自己思想和感情，就註定不會永遠和平，除非共用一個思維。”
符瑰冷不丁地說道：“你說的不錯，這就是黃昏天使的本質。”
一句話，讓姜炎愣住了。
他很快反應過來，
黃昏天使是……天使版本的蟲族母皇？
羣體意識集合體？
如果把所有意識融合在一起，確實可以避免紛爭。
畢竟只剩下了一個“人”。
符瑰繼續道：“我曾目睹天國崩塌，病變復甦，進入【舊天京】之後，父王抓着我的肩膀，狀若癲狂地告訴我上帝並沒有死，說祂只是生病了，他已經找到了喚醒祂的方法，也就是黃昏天使計劃。
但父王說，只要是活物，終究會感受到孤獨，所以，它不能擁有感情，甚至也不該有智慧。
因爲智慧會促使祂創造其餘生物，再次引發紛爭，必須抹去智慧。
聚集着一切因素，將整個【舊天京】飛昇誕生的黃昏天使們確實強大無比，獲得了不死不滅的軀體和近乎無限的壽命，它們會遵循本能，互相狩獵、不斷融合，直到剩下最後一尊天使之王。”
說到這裡，她怔怔出神。
病變復甦之後，幼天王滿懷希望進入【舊天京】，卻看到了這種畫面，險些理智崩潰。
姜炎也忍不住吐槽道：“這是什麼盲目癡愚之天使啊！”
沒有完整的意識，也就沒有靈魂。
沒有的東西，自然不用擔心失去。
只需要吞食靈能，維持自身即可，只要歷史長河還在，靈氣沒有斷絕，可以做到永生不死。
但這種永生，給狗都不要！
‘難怪【舊天京】在外面沒有絲毫消息，也找不到痕跡，根本原因是這羣天使沒有意識，忙着在裡面吞噬融合，說不定現在已經只剩下一尊天使之王，沉入深層歷史了。’
姜炎無語凝噎，某種意義上，這也算是自己給自己滅了滿門。
不過，這種追逐天下太平的理念確實值得敬佩。
就是方法過於抽象了。
姜炎有些好奇，如果魔神胚胎吞噬了黃昏天使，能夠孕育出什麼樣的子嗣？
天使幼崽？
亦或者盲目癡愚光環？
亦或者是張角的【偉業】碎片？
思緒流轉，他問道：“那麼現在【舊天京】豈不是成了禁區，還能進去嗎？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上帝又去哪了？”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當事人，得狠狠使用。
“我也不知道。”
符瑰搖了搖頭，那精緻面孔之上浮現恐懼之色，繼續說道：
“但能夠創造黃昏天使的力量，絕對不是凡物所爲，只是不知道是病變的上帝污染，還是其餘的偉大仙神手筆。”
“至於你想進入【舊天京】，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麼？”姜炎來了興致。
符瑰回憶道：“當初父親病變之前，將天界寶樹之苗給了我，而和上帝相關的核心之物，連帶着諸多太平天國收集的寶物，一同交給了貼身禁軍統領公羊氏，讓他藏起來，作爲太平天國東山再起的希望。”
“如果能找到那件東西，進入【舊天京】，說不定就能再次溝通至高上帝，將一切混亂止戈，讓天下太平，也能喚醒父親們。”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天王寶藏之上！
姜炎對於讓仙神維持天下太平不以爲意。
這種高維存在的視角、三觀、道德概念和凡人差距甚遠，求着祂們保佑，大概率會重演類似於黃昏天使的事件。
想要和平，終究只能靠人類自己。
然而對於天王寶藏的位置，符瑰搖了搖頭，嘆息道：
“當初我和公羊氏倒是見過一面，但他並未透露寶藏的具體位置，只告訴我寶藏就在江南省，並且說它無處不在，等到宿命之人到來，因果牽連，寶藏自然會出現在他面前。”
“……”
姜炎語塞，總感覺聽了一堆廢話。
什麼宿命之人、寶藏無處不在。
翻譯一下就是，找到算你牛逼。
要不是公羊氏析出了歷史遺物【公羊之眼】，已經死透了，姜炎都要懷疑是這傢伙私吞了。
姜炎建議道：“現在已經有不少勢力盯着天王寶藏，要不你可以進入現世，和歷史修正局合作，我可以做擔保人，不會有人傷害你的。”
符瑰搖了搖頭，解釋道：“因爲漫長歲月被歷史長河沖刷、汲取天界氣息蛻變，再加上恩公你的尸解轉生，幼天王已經無限接近天官，即將迎來晉升，現在它只能向下沉，難以上浮。”
姜炎看向四周，能夠看到白銀色彩的歷史塵埃，說明幼天王化身的光影天使已經沉入了明朝級別的深度，還在往下。
沒有任何現世錨點，又不是歷史行者，確實沒機會前往現世。
“行吧。”姜炎擺了擺手，可惜沒法拐走一個強大戰力的盟友
看來只能苦一苦地蛇，繼續加班加點尋找寶藏。
“恩公，實在抱歉……”
符瑰想到自己一直拒絕姜炎，臉上浮現羞赧之色，說道：
“若非恩公出手，估計我等早就淪爲尸解王庭的傀儡，再也沒機會拯救【舊天京】中的父王和諸多叔父，爲了表示符瑰的感謝，就將它贈予您吧，希望能助您一臂之力。”
說話間，她再次拉開衣服，一片純白光輝閃耀，巴掌大小的天界寶樹之苗從她身軀之中飛出，飄到了姜炎面前。
此時的天界寶樹之苗已然接近枯萎，樹枝光禿禿的，純白光輝根鬚扎入虛空，源源不斷地汲取着傳說中的天界之氣，不斷修補自身。
“天界寶樹之苗是父王留給我的唯一念想，但我現在不過是個死人，無法再承載它了。”
符瑰神色落寞，輕聲道：“它可以汲取傳說中天界之氣，並且將其凝練爲丹藥，服用可短暫提升戰力、洗滌自身靈性、短時間增強悟性等功效。
黃符犬民能夠推演出如此璀璨的符道文明，離不開它的幫助。
不過先前因爲獻祭了一半本源，導致它有些受損，從之前是三天一顆丹藥，現在估計六天才能產出一顆寶丹。”
說到這裡，符瑰有些尷尬。
那時的她還沒恢復記憶，冒冒失失地差點召喚出詭異天界生物，好在姜炎及時到來，撞碎了門戶。
否則整個病域都會被污染。
她看着表情越來越無語的姜炎，連忙說道：“倒也不必擔心，只要找到聖光、或者上帝路徑相關的物品就能將其修復。
父王還跟我說過，如果能使其成長爲完整的天界聖樹，還有機會獲得傳說技能【天界呼吸】，掌握天界律動，強化自身體魄，呼吸之間，吞吐純白聖光，淨化萬物。”
姜炎平靜地點頭，已經麻木了。
又是個吞金獸。
還好它還自帶了賺錢手藝，能夠自動煉丹。
也算是滿足了姜炎想要修仙百藝的願望。
接下來，他並未急着收走天界寶樹，和符瑰交流了一些信息，看着越發黑暗的歷史長河深度，詢問對方需要食骸王手臂所化的白骨山嗎？
“對我倒是沒什麼用……”符瑰搖了搖頭，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眼前的空間破碎。
咔咔！
真正的姜炎從小天鬼架構的臨時空間走出來，收走了一直和符瑰交流的心魔“姜炎”以及天界寶樹之苗。
“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對着符瑰溫和地笑了笑，然後以小天鬼作爲掩護，通過魔神觸鬚將白骨山收走，轉化爲素材。
畢竟之前他也不知道幼天王的態度，防人之心不可無。
安全第一！
符瑰幽幽地看着姜炎，總感覺這傢伙比她們還像狗。
姜炎熱情告辭，然後選擇迴歸，歷史塵埃翻涌，將其吞沒，朝着現世衝去。
符瑰靜靜地看着他離去的身影，過了許久，輕聲道：
“兄長，你說他會是宿命之人嗎？”
四周的黃符犬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表示……
他不知道。
“有着天界寶樹，相信他能感受到命運的召喚，哥哥醒了，福瑰也不用再孤單了。”
符瑰笑了笑，腦袋上的小狗耳朵輕輕晃動，有些愉悅。
這看似奇怪的自言自語，實際上是因爲……
她並非幼天王的意識。
而是他從【舊天京】中帶出來的，天王之女、幼天王洪天貴福的妹妹——洪天福瑰！
寓意爲蘊含着上天福運、寵愛的瑰寶！
“吼！”
幼天王仰天咆哮，迴應妹妹，光影天使身軀振動羽翼，繼續下沉，兩兄妹一同消失在無垠歷史長河之中。
……
……
另一邊，姜炎已經迴歸現實，眼前歷史塵埃飄蕩。
【歷史道標——（原濁流甲級）現決堤乙級】
【任務一（完成）】
【任務二（完成）】
【評價：甲上】
姜炎之前看到也很驚訝，但很快就回過味。
他以尸解仙砂復活了幼天王，而黃符犬民是其意識，以後也會生活在體內，身軀是意識的根據地，沒毛病。
以其實力，存活六十天並不難。
歷史長河直接判定他完成了第一個主線任務。
再次獲得甲上評價，達成三甲成就！
姜炎看到歷史長河的獎勵，心情激動。
“發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