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尸解王庭，鹿總兵
歷史……生病了？
歷史不是已經確定的事實，爲什麼會顯現成爲長河？
有誰能讓祂生病？
歷史長河生病之後，又會發生什麼事情？
一個個問題在腦海中閃過，但姜炎已經無力思考，好在歷史長河深處的身影隨着無盡黑色塵埃翻涌，逐漸隱去。
姜炎腦海中相關的記憶也如同手掌握住流沙，迅速褪去，逐漸模糊，不然他感覺自己真的會原地爆炸。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姜炎彎着腰大口地喘氣，冰冷的空氣刮過嗓子，帶來陣陣刺痛，身上的衣服因爲出汗已然浸溼，黏糊糊地貼在身上。
但他也顧不得這些，暫時不去理會耳邊隱隱約約的哭泣聲，目光掃過四周，已經初步確定了現在的局面。
自己捲入了靈異事件，並且進入了一個獨立的空間。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原本熱鬧的行人已經消失不見，寂靜無聲，彷彿他被整個世界拋棄。
除此之外，四周瀰漫着鐵鏽色彩以及黑色混雜的塵埃，不斷地附着在四周仿古的蘇派低矮瓦房上。
屋頂上青色的瓦片開始以肉眼可見地速度變得烏黑，明瓦窗顯得破舊，彷彿久經歲月雕琢，變回了百年前的江南建築。
然而作爲本地人的姜炎臉色難看，他可是清楚地知道，除了老街和寥寥幾棟房子是古建築，現在很多樓房看似古色生香，但實際上，大部分老屋都已經被破壞，或者推倒重建。
畢竟旅遊縣也是近幾十年，人們生活好了纔出現的追求，早些年，大夥能住小洋房，誰會喜歡住低矮的古屋啊，一到回南天牆壁上全是水印，木板大門用久了咯吱咯吱地響，時不時還有各種小動物竄門，牆縫裡的白蟻啃食房樑，空調安裝不便，無法使用天然氣等等……
遊客是帶着濾鏡來的，但長期居住極其考驗屋主的忍耐力。
至於古代大富商居住的園林……
也不看看人家有多少丫鬟僕人伺候，才構建了優越的生活條件。
因此老街的建築都是近幾十年，當地文旅爲了促進旅遊業修復和重新建造的，這些水泥鋼筋構建的現代產物，在這些塵埃面前，卻以肉眼可見地速度老化。
那麼落到人身上又會發生什麼？
此時，塵埃已經瀰漫整個天空，如同飄蕩的大雪，洋洋灑灑地飄落。
姜炎第一時間躲到了瓦房屋檐下，然而塵埃竟然跟了過來。
這還帶自動追蹤？
有掛，沒法玩了！
就在他準備放棄掙扎的時候，這鏽色塵埃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排斥，不再靠近，而是在其身前盤旋，匯聚成了一串象形文字，但很快又變化成了甲骨文，隨後是小篆、楷體，其中包括不少從未見過的文字，最後定格成了姜炎最熟悉的簡體字。
【歷史道標：濁流——甲級】
【主線任務：江南省磐安縣的空間遭遇未知病變，現世遭到了歷史濁流沖刷，這條老街發生了詭異變化，請存活一小時，可以自由探索。】
【任務提示：活下去！】
最後的三個字呈現猩紅色，隱隱能夠聞到鏽甜的血液氣息，給姜炎的內心帶來了劇烈的衝擊。
歷史長河病成了遊戲世界？
不，不對，他的身體似乎並沒有被數據化。
應該說是歷史長河的偉力，給了姜炎最方便理解的提示。
還真是與時俱進……個鬼。
這一刻，
姜炎懸着的心也徹底死了。
因爲玩過遊戲的都知道，尤其是恐怖類遊戲，最難的從來不是什麼擊敗BOSS，亦或者是搜尋道具，而是存活任務。
因爲這說明，gm（遊戲官方）就沒覺得你能戰勝未知的恐怖，只是走一個流程。
遊戲官方爲了玩家的體驗感，通常會設置機制或者是道具，從而通關，然而放到現實裡，可以翻譯爲……
十死無生！
呼呼呼！
與此同時，狂風翻涌，歷史塵埃隨風而去，化作了濃郁的紅霧，霧氣凝結，濃郁地可以滴出水來。
或者說……它就是水流。
從那浩瀚歷史長河之中分出的一條污濁支流，從古老的過去，衝到了現世的岸上。
噠！噠！噠！
霧氣之中，傳來了馬蹄踐踏在青石板上撞擊，以及石板破碎的聲響，如同戰鼓擂響，霧氣之中，浮現了一道道高大的騎兵身影 然而爲首的身形極爲高大，連人帶馬，足足四米高，扛着一杆巨大的旗幟，身上的霧氣不斷後退，身形也逐漸清晰。
“明明是江南建築？但似乎不在荒蕪邊境了……”
隨着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他們徹底出現在街道上。
姜炎目光一凝，並沒有因爲聲音主人的到來而驚喜，反而深吸了一口氣。
因爲出現的，是一個個野豬首人身的巨大怪物，青面獠牙，通體皮膚呈現青玉色彩，身上的肥肉堆積，臃腫如一輛輛青銅戰車，身上披着甲冑，上面還刻有文字，只不過被身體中分泌的油脂覆蓋，腹部也不是文字，而是一個長滿牙齒的巨口，不斷地咀嚼，發出飢餓的低吼聲。
它們並沒有騎着馬匹，下半身卻蔓延出了大量的血絲，將大量斷裂的手腳殘肢纏繞在一起，上面依稀可見麻布衣服的碎片和森森白骨，不知道是從哪些倒黴生靈身上斬下，就這樣被強行組成了特殊的、厚重的六條“蹄子”，支撐起臃腫的身體，足足十頭怪物。
它們的到來，讓原本寬敞的老街都變得擁擠起來。
爲首扛旗的則是一尊通體如白玉的鹿頭騎兵，算上三米長的血色獨角足足七米高，右側的鹿角則是被斬斷，留下光滑的平面，如同一尊巨獸。
左手捏印，看上去竟然有幾分寶相莊嚴，右手扛着手中的旗杆，正黃色旗幟上五爪金龍怒目圓睜，四周浮現火焰紋路和龍紋。
呼吸間帶起狂風，吹拂得旗幟獵獵作響。
旗幟中心位置繡着文字，但已經被凝固的血漬浸染的看不清，唯一能夠辨別的只有一個“王”字。
“這好像是……清王朝的龍旗！”
姜炎目光一凝，已經認出了旗幟的來歷。
這種旗幟，一般是清朝的高級將領行軍使用，附有火焰紋和親王的爵位，如果來自於某個部落，還會有對應的部落文章，以顯示身份。
也就是說，這些病變的怪物，似乎來自於……
大清？
也不排除平行世界的可能性。
“太平軍那些泥腿子的氣味不見了，這裡也確實不是荒蕪邊境，更像是……”鹿首怪物話語中帶着幾分難以置信，喃喃道：“現世。”
“什麼？”
“這裡就是現世？”
“病變之力微弱了不少，比我們那鬼地方好多了。”
“沒想到追殺太平天國餘孽，還能有如此收穫……”
“咱們終於不會進一步病變了……”
“……”
其中一隻豬首怪物諂媚地說道：
“鹿總兵，那我們快點回尸解王庭稟報王爺吧。”
“不急！”
被稱爲鹿總兵的怪物擺了擺手，鼻子聳動，低語道：“這裡只是被歷史長河沖刷，形成了荒蕪交界地，要等成型還需要一會兒時間，更何況……”
話音落下，它扭過頭，看着老街，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而在街道深處的一間屋子內，姜炎屏住呼吸，在他們出現的瞬間就已經躲了起來，並且架好了金屬門栓。
透過狹窄的門縫隙，姜炎盯着不遠處的鹿總兵以及諸多豬首怪物，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心中呢喃：
“真是……”
“美麗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