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登說道:“大人不在軍中不知軍中將士虛實,區區僕從如何可敵軍中精銳。”
“登兒所練水師精銳爲父亦知之,爲父所訓家僕亦每日操練不輟,以爲父觀之,與昔日羽林精銳亦不遑多讓。”
“大人可有文教?”
“武人匹夫,何必文教。”
“唉。”春秋戰國時就知道沒文化的兵是打不過有文化的兵的,陳登現在真的有大義滅親的衝動。
“登兒勿慮,家中除卻輕騎,尚有萬餘精銳步卒,可組卻月陣。”
“且慢!”陳登說道,“家中何來數萬精壯?大人是否與他人勾結?”
“孫會稽有識之主,厚待百姓,江東之人皆歸其下。”
“孫會稽若爲盛世之主,當可天下歸心。然此爲亂世,江東雖可存一時,但必爲他人所滅。”陳登說道,“大人當速殺江東之人,散兵爲民,我陳家方可無恙。”
陳登不知道老父親爲什麼越老越鼠目寸光,哪怕他勾結曹操都不會讓陳登那麼生氣。
陳珪說道:“陛下北上,曹操治下已亂,孫會稽起兵攻荊州、淮南,曹操首尾不能相顧,孫會稽必勝。屆時孫會稽據淮南,與我陳家裡應外合,徐州豈不唾手可得。”
“咳,咳!”陳登覺得就要被老父親氣死在這裡了,“曹操各地雖有不穩,然軍中不亂。孫權無謀之輩,前番屠皖,民心盡喪。且南人駕舟,北人騎馬。今孫權以己之短攻彼之長,焉能不敗!”
“登兒此言差矣!”陳珪說道,“孫會稽有十萬之衆,合肥曹軍唯有數千,何敗之有?”
“此詐也!”陳登說道,“兒欲徵江東久矣,江東虛實盡在兒掌中。江東有水師三萬,馬步軍五萬,共八萬之衆,今何來十萬之兵!”
“登兒……”
“咳,咳!”陳珪正要說話,陳矯用咳嗽打斷了陳珪。正在爭吵的父子兩人,這才發現前門外正有一小吏進來。
“何事?”陳矯問道。
“報太守,江東孫權於合肥大敗,軍士死傷極多,現吳人聞張遼之名喪膽。臧州牧欲徵江東,欲招元龍太守詢水師之事。不知元龍太守病體若何?”
“陳登在此。”
“未知陳太守在此,請恕在下失禮。”
“江東兵馬死傷多否?”
“死傷慘重。”小吏說道,“據聞江東十萬之衆,回軍江東之卒只有二、三萬人。”
陳登想了一會說道:“汝可回告宣高,我病體未愈,不可遠赴下邳。勞煩宣高來此,我必當面至歉。”
“陳太守之言在下必當帶到,還望陳太守好生歇息,在下告退。”
小吏走後,陳珪奇怪的問道:“登兒招臧霸前來,意欲何爲?”
“孫權兵敗合肥,大人之謀已不可爲。而今之計,唯有擒臧霸,事或可爲。”
“登兒,爲何……”
“大人所爲繡衣衛必早探得,玄德公定念往日情誼不忍加害。兒本想待孫權奪淮南,乘其立足未穩之時奪之,以功抵過。不想孫權如此無能,死傷慘重。”陳登嘆道:“爲今之計,唯有取徐州之地獻與孫權,方可使我陳家不失前勢。”
“孫權兵敗,其勢頹矣。何如殺過江去,平江東,投曹操,亦不失爲妙計。”
“江東馬步軍雖死傷慘重,然其江乘、丹徒各有水師數千人,而兒未得玄德公支持,所練水師不堪大用。且家僕之中多有江東之人,但有所謀,孫權必知,江東有備,不可攻也。”
陳登在位廣陵太守的時候,向劉備申請了好幾次要建立水師,不過劉備沒有重視,只是給了陳登幾筆錢。陳登也沒有辦法,只能自己想辦法。
幸好劉備民心所向,雖然福利比不上正規軍,陳登還是招募到了七、八千士兵。得知陳登組建水師,孫權在江乘縣和丹徒縣各放了五千水師,專門應對陳登,一直就沒有動過。
“如此說來,爲今之計只有待臧霸前來,方可成事乎。”
陳登躺了下來,他不想再浪費精力和老父親爭論,只想思考他的謀劃還有沒有錯漏之處。
下邳國
“報上官、將軍,陳登以病體未愈爲由不來下邳,更想請將軍往廣陵商議南攻之事。”
“不想陳家果叛,主公真有先見之明。”
劉備哪裡會有這種遠見,主要是原本可以編輯的廣陵郡三城,現在變灰了,劉備想不知道陳家反叛都不可能啊。
爲了解除南征的後顧之憂,劉備派簡雍來到臧霸這裡,讓兩人搞定陳家叛亂。派簡雍前來,最主要的是不想大張旗鼓,出其不意,迅速平定陳家纔不會給曹操可乘之機。
簡雍來到徐州,向臧霸說道:“宣高,廣陵陳家似有叛亂之相,玄德令我前來查明。聞廣陵戰馬有差錯,宣高可知其中緣由?”
“我已令中郎將吳敦前往探查,不日必有回信。”
可是臧霸和簡雍等了許久,吳敦那裡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反倒是繡衣衛專門注意陳家後,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簡雍得到繡衣衛情報,向臧霸說道:“陳登之父陳珪在陳矯任廣陵太守之時,將陳登遣散之家僕復納。另繡衣衛查得,陳家有屯軍資之相。”
“既如此,我等何不調兵前往,問個明白?”
另一邊的孫觀說道:“大哥,吳兄尚在廣陵,若我等大軍壓境,恐吳兄爲陳氏所害。”
“不可!”簡雍也說道,“玄德入徐州,陳登多立功勞,玄德念舊,雍來時玄德特意交代,必要有確切證據,方可動陳家。”
“如之奈何?”
孫觀說道:“大哥,陳登相召,必要加害於你,不如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