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是借不是偷
見魏將軍出聲詢問，沈月晞心想不好。要是讓對方知道自己身份，事情就更不好辦了。
她腦子一轉，現編了個身份：“小女子叫……楊聰，代表小崗村前來的。”
反正楊聰肯定不會在意的，先借用一下她的身份好了。
“楊聰？”魏將軍在城牆上面上下打量沈月晞，“怎麼把臉包得這麼嚴實？”
“一路風沙甚猛, 臉都吹皴了，”沈月晞道，“小女子雖然出身貧苦之家，也還算挺注意皮膚這方面保養的。”
魏將軍哦了一聲，轉身對身邊的軍士道：“你們都下去烤火。”
沈月晞看城牆上的軍士紛紛離去，心下疑惑。他將衆軍士遣走，這是擺出一副要說悄悄話的樣子。
待軍士離去, 魏將軍複道：“你是廢太子妃沈月晞吧？”
臉包這麼嚴實, 對方居然能認出她來？
“將軍認錯人了, 小女子可不認識什麼沈月晞。”
邱離明也在旁邊附和道：“魏將軍，她確實是小崗村的村民。”
“所以你倆也不必騙我，堂堂將軍怎會和村女並列。除了沈月晞, 我想不到還有別人。”
“西戎北狄，一丘之貉，魏某深恨之，”魏將軍道，“不過我屬下軍士們久居邊關，無聊至極。我下午要率全體軍士去打獵，只留烽火臺軍士把守，明日中午再回。告辭告辭。”
“人家既然答應出借糧草，我們自然是走城門。架梯子幹什麼。”
魏將軍點了點頭：“沈月晞，陛下下旨擒拿你和蕭濯，魏某本當出兵。只是趙帥有令，邊關守軍一兵一卒不得出關。魏某不敢違背軍令，就不抓你了。”
邱離明道：“夫人，末將沒明白。”
深夜，她先騎上馬，單獨往城牆下馳去。邱離明率領五百軍士步行跟隨在後面。
沈月晞安慰道：“別擔心，告訴大家，再堅持一下午，到了晚上就會有吃的了。”
邱離明舉手欲喊，魏將軍早已不見身影。拍了一下馬腦袋道：
“什麼都沒給我們, 怎麼就這麼走了？”
魏將軍道：“魏某的父母死於北狄人之手。”
沈月晞跳下馬，伸手摸上厚重的大門。
沈月晞看出魏將軍的善意，道：“魏將軍，你的心意我領了。只是這五千俘虜一路趕來，已經飢餓難耐，還望將軍發糧救他們。”
“他不能主動出借糧草。若是糧草失竊，他就可以隨意找個理由推卸掉。”
沈月晞心下了然。這個魏將軍可不是糊塗蛋，他知道邱離明和蒙越他們要去哪裡，還放他們出關，是因爲蕭濯抗擊北狄，爲他父母復仇的緣故。
沈月晞轉頭喊來楊聰，說道：“讓俘虜們再喝些水，大家撐到晚上。”
回到俘虜所在的營地，楊聰迎上前來。見兩人空手而歸，問道：“邊關不肯接納？也沒發糧草？”
“不是偷，是借。”沈月晞連忙糾正，“魏將軍特意告訴我們，他下午率將士去打獵遊玩，明日中午再回。爲何特意告訴我們，就是給我們時間做這件事呢。”
“城門肯定是關着的啊。”邱離明還是沒明白，“要是強行撞開，那豈不成了攻城？”
“羌林，我在這裡。”她半蹲在羌林跟前。
“他答應什麼？”邱離明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魏將軍，我正是沈月晞。”
“原來如此。”邱離明道, “將軍恩怨分明, 容邱某日後相報。”
“就知道你們兩人合夥騙我，”魏將軍對兩人道，“邱將軍，當初你率兵士從我這裡路過，我本不該開門放你過去。後有蒙越率軍士同樣從我這裡過去，沒錯吧？”
“放心，我有開鎖之法，等到深夜，我先去城牆下，你派五百軍士跟在後面，不要打火把，要用偷營的那種方式。”
他撓撓頭：“我們爲何不現在就去？”
“哦。”
她雖然開始冒名頂替楊聰，可不是想真的變成楊聰那種皮膚。
羌林斜靠在一個西戎軍士身上，對沈月晞道：“太子妃，你爲了讓我們活命，做得夠多的了。邊關不發糧草，和你無關。”
城牆上黑漆漆的，一個火把都沒有，悄無人聲。
“夫人的意思是……偷？”
沈月晞見他已沒有力氣說話，站起身走出人羣，把邱離明喊道一邊，對他道：
“趙帥有令，不許魏將軍出借糧草，他是一定不敢的。不過他已經答應幫助咱們，剩下就看咱們自己的本事了。”
說罷, 魏將軍便轉身走了。
羌林道：“天神讓我們這些人死在此地，我們並無怨恨。”
“再堅持一下，會有食物的。”沈月晞邊說邊望向遠處的城牆。
“現在去，讓人家軍士看見，人家就爲難了。這個事情只能偷偷摸摸的做。”
邱離明一臉不相信地看着沈月晞，這位國公府二小姐在嫁給太子之前，都學的什麼東西啊這是。
“我們回去再說，”沈月晞撥轉馬頭，“這裡風大，再待一會兒把臉都吹皴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細不可聞，將眼睛閉上了。
“沒錯，邱某深感將軍恩情。”邱離明在馬上抱拳拱手。
見魏將軍識破，沈月晞也就不再隱瞞。伸手將頭巾扯掉，露出面容來。
“還請將軍明示。”
她一定要救下這五千條性命。
“沒有，他已經答應了，”沈月晞點頭道，“這個魏將軍人還不錯。”
“你們即使沒有明言，魏某也知道你們是去追隨欽犯蕭濯，爲何還是放你們過去？”
沈月晞下了馬，快步走到羌林跟前。現在俘虜們都已餓得一搖三晃，很多人都已站不起來了。她也不擔心俘虜會暴起傷害於她。
她聲音頗大，在營地裡坐着的俘虜們聽得一清二楚，又看見邱離明點頭，頓時騷動起來。有不少俘虜開始低聲哭泣。
“啊，”邱離明恍然大悟，“可是要怎麼去取糧，城牆那麼高，我們也沒有云梯。”
邱離明大吃一驚，夫人好歹也是國公府小姐出身，怎麼腦子裡都是小偷小摸這種事？
“太子妃，”在俘虜羣邊的羌林有氣無力地道，“太子妃。”
“夫人，大家都喝了一肚子水，”楊聰爲難地看向俘虜羣，“越喝越餓，不能再喝了。”
這扇城門並不是正式供行人出入的城門，只有三米高，可供一輛馬車進出。她嘗試着輕輕推了推，大門微微晃動，在門內發出鐵鎖喀拉喀拉的聲響。
成了。
沈月晞收回手，心中默唸道：“大熊在嗎？”
“親愛噠主人，大熊在的。請問您要製造什麼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