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時間,楚易從一個弱不經風的廢柴,一下開啓魂井和符紋熔爐,成爲雙修的符紋師和符紋武士,如此成就,不說史無前例,卻也是古今罕有。
可是,面對這個老者,楚易還是很沒底氣,對方掃那麼一眼,就感覺自己好像赤.裸着在對方面前一般。
這老者正是之前誇獎過他的七九,乃是一位武宗,實力絕對不亞於葉勝眉,楚易甚至感覺,他比葉勝眉都強的多,那三個老邪,更是無法跟他相提並論。
“這人身上至少得有十幾個上品符紋,甚至是二十幾個。”楚易心底判斷道,而自己才只有一個,而且還是武徒的強皮符紋。
對方到達武宗,自然經歷了強皮、強肉、強筋、現在是在強骨,雖然看不出具體有多少,品級有多高,楚易卻不敢有分毫小覷的念頭。
“纔剛剛成爲符紋師,就想查探老夫的底細了?”七九不屑的收回了目光,道,“等你成爲符紋宗師再說吧。”
楚易苦笑連連,沒辦法,符紋武士和符紋師也是一個等級對應一個等級,符紋宗師對應的自然是武宗了:“前輩既然要走,這馬車便讓給前輩了。”
“呵呵,老周說讓我護送你一路去州府的符紋神殿,既然你不領情,老夫就先走了。”七九說完,鑽進了馬車。
楚易一聽,雖然猶豫,但想到既然是周老爺子的安排,便跟進了馬車。
不一會兒,車伕走了上來,甩了一鞭子,馬車立即朝遠方疾馳而去。
馬車雖然不大,坐進兩個人,卻還是綽綽有餘的,裡面佈置的也很簡約,奇怪的是,大太陽的炙烤下,車內竟然沒有悶熱感,反而透着幾分的涼爽。
“小子,你可知道此去州府的險惡?”七九突然問道。
楚易擡起頭,發現他閉着眼睛,像是在打盹,原本以爲一路上都會沉默下去的楚易,只得回道:“我去認證符紋師,又不是跟人比武鬥狠,怎會險惡呢?”
他當然知道此去可能會遇到麻煩,但他就喜歡麻煩,卻裝作不知道,一副讓七九指點的意思。
果然,見到楚易如此愚笨,竟然一點準備都沒有,七九不由冷淡的掃了他一眼,卻說道:“前些日子在周家得罪的那個刺史之子,你忘記了?這些紈絝子弟,可是有仇必報,更何況你損了他的面子,讓他狼狽而回,他奈何不了周家,還奈何不了你?”
“哦,前輩說的是他啊,不打緊,不打緊,只要我成爲了符紋師,量他也不敢對我怎麼樣。”楚易乾脆裝傻到底,“到是前輩,您不是周家的人嗎?”
見楚易那副天真無邪,無可救藥的表情,七九有些惱火,心想周立國是不是蠢?就這種心性,還支持他去報仇?
若不是看着周立國的面子,七九早就把楚易丟出馬車了,他弄死總比被那個刺史的兒子弄死丟人好吧?
心底嘆息了一聲,七九對楚易是沒有半點期待了,沒心思解釋什麼,不耐煩道:“老夫打個盹,不到州府,別打擾我。”
楚易表面不爽,心底卻美滋滋的,對方不願意跟他搭話正好,畢竟同處一個馬車上,若是被對方套出點什麼,可就不好了。
陽山縣挨着州府,馬不停蹄,大概半日的工夫能夠趕到,這馬車多花一倍的時間,中途停頓了一下,直到日落時分,才趕到州府。
好在趕上了城門關閉,要不然就得在外露宿一宿,等到第二日五更才能入城了。
夜晚州府,並沒有想象中的繁華,因爲宵禁的緣故,除了特殊事情,是不允許出門的,所以城內的人吃了晚飯,都早早的準備休息。
一到城內,七九便下了馬車,沒有任何交談,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楚易到也自在,在馬伕的陪同下,帶着周老爺子準備的包袱,找了家客棧,謀算起明日的事情。
突然,門便被敲響了,楚易一臉疑惑:“誰啊?”
半天,也沒見到門外有聲音,還以爲是賊,便吹了燈,湊到門口:“怎麼是他?”
“趕緊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外面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
無奈之下,楚易只好打開門,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點了燈,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來人正是杜東明,自從吃了那碗雜碎湯後,他就認定楚易這個朋友了,讓楚易都搞不懂,他交朋友的底線是什麼。
“呵呵,整個梁山學館,都知道你來州府了,小子,不錯啊,纔不到一月,就成爲符紋師了。”杜東明上下打量着他,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怎麼樣,高貴的符紋師老爺,要不要請我喝一杯?”
“你不是正喝着嗎?”楚易心底奇怪,問道,“梁山學館都知道我成爲符紋師了?”
“我說請我喝酒,不是喝茶。”杜東明一口把嘴裡的茶吐了出來,嫌棄道,“這是茶嗎?餿水吧?”
“你能先回答我嗎?”楚易沒好氣道。
“行,答應請我喝酒,我就告訴你。”杜東明藉機要挾道。
“請你喝行了吧,你又不是沒錢,差我這口酒了?”楚易真不明白他的性子。
“酒有得是,重要的是喝酒的人。”杜東明說完,見楚易瞪着他,燦笑一聲,道,“這天下啊,沒有不透風的牆,鄭同治那蠢貨灰頭土臉的回到學館,誰都知道事情不簡單,當然,我知道還是我師父告訴我的。”
“樑先生怎麼知道的?”楚易問道。
“當然是鄭同治的師父楊嶽說的啊。”杜東明笑着道,“所以啊,明日你去符紋神殿認證符紋師,可得小心鄭同治的陰招,楊嶽說了,他也會去看,到時候我師父他們也會去,所以,你還是小心着點。”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梁山學館,還能掀翻了符紋神殿?”楚易並不在意。
“學館當然不敢掀翻符紋神殿,不過,學館自然有學館的能耐,鄭同治那小子陰毒的招數多着呢,防不勝防,萬一給你安上個莫須有的罪名,加上楊嶽的支持,到時候你就哭去吧。”杜東明說道。
“他不找我的麻煩,我還要找他的麻煩呢。”楚易冷着臉。
“少年有志氣。”杜東明豎起大拇指,問道,“可你拿什麼對付鄭同治?你要認證成了符紋師,不就打了學館的臉面了嗎?雖然像我老師那樣的奇葩還是有的,不過,正常人更多。”
你永遠也無法想象杜東明下一句話是什麼,更無法想象他話中的邏輯,一身正氣的樑秋,竟然變成了奇葩?那他的正常人是什麼?
楚易大致明白了,起身走到門口,道:“請吧,杜兄。”
“你這是卸磨殺驢啊,說好了請我喝酒呢?”杜東明怒道。
“我又沒說今晚請你,不早了,我要歇息了,杜兄還是請回吧。”楚易繼續道。
“你……算你狠。”杜東明走到門外,見楚易一把將門關上,卻不死心,叫道,“掌櫃的,給我開間上房,對了,就開在這位楚兄的旁邊。”
“……”楚易。
次日,楚易早早的醒來,就見到杜東明嬉皮笑臉的站在門外等候了:“走吧。”
“去哪?”楚易問道。
“請我吃早飯啊。”杜東明理所當然道。
原本還想跟他理論一番,想到這傢伙無厘頭的性格,便嚥了回去,兩人來到早市的攤邊,叫了兩碗麪,便解決了早餐。
楚易原本是準備立即去符紋神殿,早認證了,早回去,卻被杜東明拉了回來,說道:“現在去幹什麼,你以爲符紋神殿那羣老爺這麼勤快啊?”
看了看日頭,杜東明又道,“走,去酒樓喝茶去,日上三竿,纔是辦正事的好時候,聽我的沒錯。”
無奈,楚易又被他拉去喝茶,銀子當然是他付的了,好不容易喝完茶,杜東明又準備了新花樣,卻被楚易打斷道:“杜兄好意,楚某感激不盡,不過,既然來了,就早有準備,杜兄放一萬個心好了。”
杜東明微微一怔,原本他是想打亂楚易的計劃,讓他不要往槍口上撞,一聽到這話,無奈道:“你真的有準備?”
“有。”楚易堅定道。
“走,去符紋神殿。”杜東明轉身下了樓。
一來到符紋神殿,只見人山人海,好不熱鬧,楚易有些奇怪:“平日裡,符紋神殿也這麼多人的嗎?”
“當然不是啊,平日裡哪裡會有這麼多人,還不是本少爺通知全城,並且開了盤口,賭你……”說到興頭上,杜東明突然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回過頭只見楚易用殺人的目光盯着他,“楚兄,你聽我解釋啊,我還替你下了一注呢。”
“賭我認證不了符紋師?”楚易冷着臉。
“那怎麼可能。”
“那賭什麼?”
“賭你能不能觸碰到魂石。”
楚易一聽,頓時大怒:“我呸,感情你剛纔拉我去喝茶,就是爲了開你的盤口,讓你掙錢?”
“不然楚兄以爲呢?”杜東明奇怪道。
“滾!”楚易轉身朝符紋神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