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楚易跑的這麼快,李純狠狠的瞪了鬱大鬍子一眼,而鬱大鬍子則是一臉無辜:“這可別怪我,這小子硬要跟我剛,老子能有什麼辦法嘛。”
李純有些無奈,又看向了那銀面女子,她卻沒有絲毫動彈的意思,他正扭過頭,只聽到葉勝眉說道:“輸定了啊。”
“哦,這個小娘子,有眼力,不像是那個小子那麼愚蠢。”鬱大鬍子滿意的接口道。
“我說你輸定了。”葉勝眉又說道。
“哈哈哈……”整個馬隊,除了李純之外,全都笑了,尤其是鬱大鬍子,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小娘子,你不是傻了吧,他能贏得了我?你知道這些荒族騎士有多滑溜嗎?見過田裡的泥鰍沒有,他們比那些泥鰍還滑溜。”
“他們就是比泥鰍滑溜十倍也沒用,他要殺的人,肯定會不擇手段的殺掉,追個十天十夜,都不會停下。”葉勝眉語氣非常凝重,“而且,我從來沒有見過他跟誰賭鬥最後輸了,比如說,仙門的那些所謂天才,比如說吳法天,又比如說,就近的光明聖子!”
李純本來還想阻止這場爭論,用事實說話,可是聽到葉勝眉這話,臉上頓時緊繃了起來,不由看向了楚易離去的方向。
鬱大鬍子他們也有些沒底了,銀面女子所說的這些人,全都是天才,但很快他們便又生出了自信,這裡是大草原,不是長安城的溫牀,這裡是天才隕落之地。
只有老瘋子聽到吳法天時,臉上的肌肉顫了一下,他再看向鬱大鬍子時,對他也沒有了多少信心,因爲吳法天可是土生土長的長城人。
馬隊很快又沉默了下去,原本李純想派人去跟着楚易的,但想到葉勝眉的話,便打消了主意,況且楚易的實力也不弱。
到了晚上,砍柴隊的人,漸漸的都回來了,他們每個身上都是血淋淋的,到不是他們自己的血,而是那些荒族的血,每個人身上至少都帶着幾個人頭,全都是荒族的。
所謂砍柴,砍的就是荒族的腦袋,自砍柴隊建立以來,便在長城外,五百里的範圍裡,劃了一個禁區,凡是敢於靠近長城五百里的禁區的,都將被是作爲砍柴隊的柴禾。
這個禁區設立以來,有無數荒族部落曾經試圖挑戰過,但當他們發現,自己的部落人越來越少時,便像是遭遇了鬼一般,再也不敢踏入禁區來。
有時候這個禁區還會擴大範圍,深入到一千里的範圍,反正對於這茫茫的大草原,一千里的草場,可算不上什麼。
這次收穫算是很豐富的了,看到各自上報的情況與人頭,李純卻皺起了眉頭,一個優秀的統帥,總是能夠早細節中,發現潛藏的魔鬼。
李純發現了,他們坐在一起,所有人的臉色都凝重了起來,沉默了片刻,李純說道:“照你們彙報的至少有六七個部落進入了禁區?”
“不錯,即便不是在禁區裡,也是在禁區的邊緣。”一名砍柴隊的騎兵說道。
“看來,這回我們有麻煩了!”李純的臉色很難看,“等周俊回來,我們得深入到五千裡的大牧場去,探一探金帳汗國的動靜!”
衆人都沉默了起來,深入五千裡的大牧場,可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活計,他們到不是怕死,而是怕死了沒有任何價值。
“李都尉的意思是說金帳汗國可能正在統一?”葉勝眉猜出了他的意思。
“不錯。”李純點了點頭,“如果我們的連橫合縱不能成功的話,金帳汗國統一,不但是我長城軍,整個大唐都將面臨浩劫!”
生在長城裡的人,都知道歷史上幾次破城之後血淋淋的教訓,而現在的皇帝,可不是一個雄主,一旦攻破長城,大唐面臨着滅國的危險!
“以往這些小部落是絕對不會靠近禁區的,事實上我們劃立禁區,也是爲了這一天的到來,那些鬼方城裡交易的異族,可不會給我們有用的信息,一旦這些小部落靠近禁區,也就意味着是大部落在蠶食他們的草場,而大部落自然也是被更大的金帳汗國所威脅,纔會靠近小部落,搶奪他們的地盤。”老瘋子頭一次這麼凝重。
葉勝眉突然想到了深入到草原的楚易,如果真是這樣,他很有可能會面對成千上萬的騎兵,他現在識海被封,可進不了山河界。
天靈在草原上並不是無敵的,荒族的射鵰手,可不是吃素的,一旦被荒族的射鵰手盯上,後果不堪設想。
葉勝眉越想,心底越是擔憂。
“大壯,你先回去,將這裡的情況稟告大元帥,告知元帥,我們要深入金帳汗國,如果我們沒有回來……”李純有些不好,卻沒有說完,“讓大元帥自己定奪。”
喚作大壯的砍柴隊騎兵沒有猶豫,麻利的翻身上馬,帶上了兩匹馬,便朝長城的方向去了。
儘管整個砍柴隊,都醞釀着一股緊張的氣氛,可是葉勝眉還是在他們的眼中,看到了興奮,他們好像並不在意越過禁區,深入到草原腹地的危險性,他們的興奮源於,對金帳汗國的飢渴,那三個龐大的部落,好像已經是他們囊中之物似的。
深入草原後,楚易卻警惕了起來,他來之前,讓他外公給他灌了滿滿的一個儲魂石的魂力,所以即便他現在沒有魂力,還是可以動用魂力的。
跟鬱大鬍子的賭約,其實只是他的一個藉口而已,鬱大鬍子回來說的那些話,已經引起了他的警惕心,這些天在長城軍裡,他可不是閒着的,聽到了不少關於草原的傳聞,即便沒有李純說的那麼深刻,卻也瞭解了個大概。
所以,名義上是在跟鬱大鬍子賭鬥,實際上卻是在給李純他們探路,但他很快便發現,草原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當他一騎深入到草原中,連天靈都無法完全幫他探明前路,但他看到的東西,顯然是要比李純多的,而且更加明朗。
若是一般人,恐怕也有些盲目,但楚易兵沒有盲目,他很快確定了方向,一路向北,肯定是能夠找到線索的。
就在他離開大隊一個時辰,楚易天靈便發現了幾個荒族斥候,想到跟大鬍子的賭約,他一路靠了過去,可不知道怎麼回事,這荒族斥候,在他逼近不到百丈,便像是後面長了眼睛似的,發現了他。
還好,這荒族斥候並沒有逃離,而是朝他衝了過來,楚易拔出了劍,等待着砍掉這荒族的腦袋,但他沒想到等來的卻不是這荒族的馬刀,而是一支精準無比的羽箭。
這箭極具傳出穿透力,射向了他的腦門,在空中發出刺耳的“唳唳”聲,轉瞬間便到了他的面前,被他一劍斬了下來。
那荒族從數十丈的地方掠過,顯然沒想到,竟然會被楚易一劍斬下,不等楚易反應過來,又是一箭射了出來,他搭弓的速度極快,即便是在戰馬上疾馳,那準頭也絲毫不弱,射向了他身體的各個要害之處,幾乎沒有一箭是脫離他的位置。
“鏘鏘鏘”數十支羽箭被斬落下來,那荒族的驚訝,不下於楚易,而楚易的驚訝,也絲毫不弱於那荒族,這羽箭好像都長了眼睛似的,往他的身體各處射來。
那荒族斥候,見到沒能射穿楚易,當即就跑,等楚易反應過來時,策馬去追時,那荒族斥候已經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中,茫茫的大草原,看似一望無際,可是卻成了這荒族斥候的藏身地。
“該死!”楚易很是惱火,他當然不願意就此放棄,心底也終於體會到這些荒族的狡猾,不得不承認鬱大鬍子那些話的準確性。
好在,他並不是砍柴隊的騎兵,但他知道,如果是砍柴隊的騎兵,這麼難纏的荒國斥候,已經被他們斬落馬下,他想到了鬱大鬍子回來時,吊着的那一連串的頭顱。
他給天靈下了命令,讓它追逐着荒族斥候,當他知道這荒族斥候的位置時,不由的大吃一驚,他已經在數裡之外的草原上了。
“難怪鬱大鬍子這麼有信心,原來這些傢伙滑的跟泥鰍似的!”楚易卻不死心,這世上還沒有他殺不了的人。
荒族斥候在短暫的疾馳後,便停下了放慢了速度,顯然他以爲身後的大唐騎兵已經放棄了他,他慶幸的是,遇到的不是大唐騎兵的砍柴人,那些傢伙簡直就是他們噩夢。
但這一次他的錯了,他遇上的並不是一個砍柴騎兵,而是一個噩夢中的噩夢。
楚易很快便改變了思路,他知道如果策馬前去追這荒族斥候,肯定會被他發現,到時候一定會落空,所以距離這荒族數百丈時,他突然下了馬,將天靈召下,坐到了天靈的背上。
很快他便來到了這荒族斥候的上空,這荒族的速度並不快,楚易當即讓天靈俯衝了下去,劍已經握在了手中。
如今的天靈,已經不是以前的天靈,不知道吃了什麼,身上的羽翼,不再是土雞的黃色,而是金燦燦的,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而且它的等級也有所提升,進階到了五階,距離妖王也只差一個境界,威勢凜凜。
它的俯衝,比射出的羽箭還要快速,當那荒族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他下意識的擡起頭,搭弓射箭,但他的腦袋,卻被劍斬了下來,箭還是射了出去,但這次卻沒有了之前的準頭,而是射向了空中,不知去了何處。
天靈盤旋在空中,將楚易送了下來,天靈的出現,嚇的那匹荒馬,帶着那具無人的屍身,奪路而逃,楚易撿起了地上的人頭,卻有些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