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兩人都想到了霍羅國水軍,可他們知道,霍羅國水軍不可能與他們爲敵,除非汪直這傢伙瘋了。
最後,他們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卻也是最不可能的可能,同樣是在第一時間,他們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沐衣言,你個蠢蛋上當了吧,哈哈哈,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日向國的水軍,老子是在忽悠你呢!”一個刺耳的聲音傳到了船艙裡。
沐衣言和鬼陀羅第一時間站了起來,來到了甲板上,他們怒視着天空,此時他們可以看到在天際,閃爍着一團若隱若現的金光。
“你哪來的鯤鵬戰船?”沐衣言很不甘心,他知道楚易這是在打擊他,而偏偏他很吃這一套,心底氣的直冒煙。
“我哪來的?”楚易笑着道,“當然是霍羅國送給我的咯,你還不知道吧,霍羅國水軍,已經全軍覆沒咯。”
這個之前在自己腦海裡一閃而逝變成現實,沐衣言依然不相信,可他卻不得不信,因爲他找不到其它地方還有鯤鵬戰船。
鬼陀羅義憤填庸,當即身形一閃,便御空朝天空而去,顯然是準備把楚易活捉下來。沐衣言並沒有阻止他,此刻深陷於被楚易玩弄的恥辱當中無法自拔。
自從遇到這個傢伙之後,沐衣言似乎就從來沒有順心過,雖說他只損失了幾十艘大鯤戰船,而這損失可以用李純來彌補,可他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
只聽到“轟轟轟”的巨響,像是打雷一般,過了許久,鬼陀羅回來了,他氣喘吁吁,不復之前的意氣風發,顯得極爲狼狽,身上雖沒有傷勢,可衣服卻破碎不堪,顯然是被劍所傷,只不過肉身的傷恢復了,可衣服卻無法恢復。
看到他這般模樣,沐衣言鐵青着臉,想到了楚易的實力,在大武宗時,楚易面對他這個武王絲毫絲毫不需,而現在進階武王,顯然實力有了質一般的飛躍。
對於鬼陀羅的落敗,沐衣言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心想自己沒能夠鎮壓楚易,你這個武聖也同樣不行,這到是讓他心底舒坦了一些。
“打也打了,是該談談條件了吧!”楚易的聲音再次傳來。
狼狽的鬼陀羅,讓沐衣言順心了不少,此刻聽到楚易的話,反到不那麼恨楚易了,說道:“好啊,你要是敢下來,我就跟你談條件!”
“有何不敢!”話音剛落,只見遠處的金光疾馳而至,一聲響亮的鷹鳴傳來,他們驚恐的看着遠處那頭張開翅膀的巨雕,不由自主的退後幾步。
隨着“砰”的一聲,巨雕掠過戰船,往遠處飛馳而去,轉瞬間便不見了蹤影。
自從吃了黑玄蛇的蛇膽後,天靈隱隱間有進階妖聖的架勢,其速度快的讓楚易都目不暇接,這也是爲何御空的鬼陀羅,卻拿楚易一點辦法都沒有的緣故。
鬼陀羅雖是武聖,可在空中根本就找不到天靈的蹤影,只能被動的捱打,才導致了自己的落敗,最後倉皇而歸。
巨雕是走了,可落在甲板上的人,卻讓他們心驚膽顫,楚易一身白袍,身材高大,卻顯得十分勻稱,那張年輕的臉上,透着渾厚的陽剛氣息,尤其是那雙眼睛,當沐衣言與之對視時,只感覺心驚肉跳,他發現楚易不僅僅強了,那氣勢讓他生不出絲毫的戰意。
他不由的向鬼陀羅傾了傾,同樣是武王,楚易就像是一座山,而他更像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土包,微不足道。
楚易站定了有一會,船上的渤海國兵士才反應過來,拔出刀逼了過來,他們的眼神,卻慌亂無措,根本就不像是士兵,而是一羣找不着窩的螻蟻。
鬼陀羅到是反應極快,當即命人把燕王帶了出來,用劍架到了他的脖子上,才放心了不少。
沐衣言從沒想過楚易會下來跟他談判,換做他自己是絕對不會這麼蠢的,但很快他便反應過來,他不是楚易。
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看到自己屬下都慌亂成那副樣子,他才鼓起勇氣,道:“你要談什麼?”
“通商!”楚易說道,“之前我答應你的依然有效,條件嘛,渤海國水軍不允許劫掠大唐漁民和海商,沒有我的允許,更不能踏入大唐海疆半步!”
“你做夢!”沐衣言判斷了形勢,有了底氣,“你以爲你還是在揚州?你現在可是在我帥船上!”
“哦?”楚易挑釁的掃了那些拿着刀,卻慌亂不已的士兵一眼,而後目光又落到了鬼陀羅身上,只是片刻,便轉移到了沐衣言身上,輕蔑道,“我到是忘了,這是你的帥船啊,不過,又有什麼區別呢?”
沐衣言很討厭楚易那輕蔑的目光,那感覺就好像他的上百艘鯤鵬戰船,全都是紙糊的一樣,而事實上,這個大唐冠軍候,恐怕真的沒把他鯤鵬戰船放在眼裡,這纔是讓最難受的地方。
但他卻表現的很冷靜,他知道跟楚易談判,那就是雞跟黃鼠狼論公道,稍有不慎,便很可能被對方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呵呵,對於冠軍候來說,確實沒有什麼區別,可對於大唐的海疆呢?對於海疆上的那些大唐百姓呢?”沐衣言目光最後落到了李純身上,“對於燕王殿下呢,我何必要跟你談判,我只需要把燕王帶回渤海國,大唐必然震動,到時候冠軍候這個揚州行軍大總管,恐怕也坐不穩了吧!”
楚易眉頭一皺,冷道:“知道霍羅國水軍是怎麼被我滅掉的嗎?”
這一問,當即讓沐衣言沉默了,他很想知道答案,鬼陀羅豎起耳朵,可楚易並沒有回答,說道,“我可以滅掉霍羅國水軍,也可以滅掉你渤海國水軍,就算暫時滅不了,並不代表以後滅不了,你應該很清楚我的個性,你若是在大唐海疆燒殺搶掠一日,我日後必十倍還之!”
沐衣言咬着牙,不敢再威脅,他知道楚易肯定有什麼底牌,這個人可是出自天書院啊,那可是大唐三大巨擘之一。
“好,我不去大唐水域劫掠,可我有燕王在手,你最後還不得被皇帝弄回長安城去,說不定還會治你的罪!”沐衣言冷道。
楚易掃了低着頭的李純一眼,冷笑道:“此等蠢貨,你要帶走便帶走,我並不在乎,想必皇帝也不會在乎,至少我滅了霍羅國水軍,還把你擊潰了!”
“無恥!”沐衣言怒吼,到不是他因爲楚易不在乎李純的性命,而是楚易說自己擊潰了渤海國的水軍。
可他又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被楚易嚇的狼狽而逃,甚至還送上了幾十艘大鯤戰船上去,讓楚易都給吞下了。
大唐皇帝在不在乎李純他不知道,但他知道,擊潰這是事實,正因爲這是事實,所以沐衣言感覺自己的心絞痛不以。
冠軍候的威望,沒有絲毫減退,而他手中的李純,作用可就小的多了,最多是鼓舞一下渤海國的軍心,傷及不到大唐的顏面。
“你最好現在就殺了他,免得在我面前礙眼,等我回去,會告訴皇帝,就說這個蠢貨與我做對,最後投敵叛國了。”楚易陰冷的笑道。
“你越是如此說,便證明你越在乎他!”鬼陀羅可不上當,因爲他已經上了楚易一次當了。
“呵呵,你何不現在殺了他,證明一下我在不在乎?”楚易微笑道。
鬼陀羅的劍,往李純的脖子上一拉,頓時出現一道血淋淋的傷口,疼的李純直咬牙,但他卻並沒有吭出一聲來。
在這個過程中,鬼陀羅一直盯着楚易的眼睛,他閱人無數,很少有人可以逃得過他的法眼,但這一次他發現自己看不清楚了。
楚易的目光中不但沒有絲毫的閃爍,反而透着幾分興奮,就好像希望他殺了李純似的,而李純也同樣感覺到了,那一刻,他的心如墜冰窖。
“不殺嗎?要不要我幫你!”楚易冷酷的說道,他扭頭看向沐衣言,道,“再加上一條,想要通商,便殺了李純。”
他語氣中的決絕,讓沐衣言和鬼陀羅面面相覷,沐衣言問道:“你爲什麼一定要殺了他?”
“簡單,因爲三皇子不想他活着,而我是支持三皇子的。”楚易冷笑道,“他在我的軍中,我不好殺他,雖然殺了他,也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大的影響,可總是不好的,所以,你若是幫我殺了他,不但我感激你,三皇子也會感激你的。”
沐衣言久居揚州,自然知道大唐的形勢,各地藩鎮割據,而朝中最有希望成爲皇帝的,可不是他手中的李純,而是二皇子和三皇子。
從實力上的對比,三皇子可能略遜一籌,可楚易如果選擇了三皇子,那這位三皇子成爲皇帝可能,幾乎達到九成。
這個人太可怕了,步步算計,讓他心驚膽顫,他甚至無法相信,楚易只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他的二十年,難道是人家的兩千年嗎?竟可有如此城府。
就在沐衣言被楚易唬住時,鬼陀羅卻冷笑道:“哈哈哈,冠軍候果然名不虛傳,難怪草原上的荒族,都被你耍的團團轉,可你騙不了老夫,你根本就不在乎三皇子和二皇子,你這一番話,幾乎是無懈可擊,可你自己卻暴露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