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琢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已經把楚家,當作了自己的家,擡起頭臉紅到了脖子跟,當即又低下了頭:“可是,哥哥要成……成親了。”
“還要等三個月啊。”楚易看着眼前的嬌巧人兒,不由自主的想把她攬入懷中,可他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哥哥不是去提親了嗎?爲什麼還要等三個月。”周玉琢擡起頭,一臉疑惑。
“因爲……因爲……”楚易看着她,突然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乾脆轉移話題,道,“不提我的事情,你幹嘛躲在這裡一個人哭啊?”
“因爲……因爲哥哥要成親,我……我……我爲哥哥高興。”周玉琢猶豫了許久,終於是接受了眼前的事實。
換做以前,他肯定會說她高興纔怪,可此時他卻說不出來,周玉琢不再是當初他所認識的那個大小姐。
她的刁蠻,她的任性,在她來到長安後,全都收斂了起來,她更像是一個大家閨秀,更像是一個賢良淑德的一家之主。
看到她強擠出的笑容,楚易再忍不住,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措手不及的周玉琢當即便想要掙扎,可這寬厚的懷抱不容她掙扎,想到來到長安後所經歷的事情,想到哥哥被流放充軍後,一個人操持楚家的辛苦,她再也無法忍住,失聲痛哭起來……
不知過去多久,周玉琢的哭聲終於小了許多,她埋在楚易的懷中,好想時間在這一刻定格,這樣她就永遠也不用去想那些讓她傷心的事情,享受着哥哥懷中的溫暖。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道:“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少爺被天打雷劈了,少爺被天打雷劈後,又去了天書院,小姐,少爺不回……少爺……不……啊……小姐你居然在這裡跟別的男人私會,小姐你竟然是這種傷風敗俗……”
沒等小荷把那個“人”字說出來,楚易當即回過頭,沉靜在楚易懷中的周玉琢也反應過來,不知哪來的力氣,當即掙開了楚易的懷抱,臉紅彤彤的扭過頭去。
“少……少爺……你……你怎麼……怎麼回來了。”小荷看着眼前的人,滿臉的不可思議。
“小姐怎麼傷風敗俗了?”楚易冷冷的盯着她,這讓小荷不由的一陣毛骨悚然,轉身就跑。
可她哪裡跑的掉,只感覺身體被一股大力拉扯,不但沒跑遠,反而是越跑越往後退,等她反應過來時,身體一轉,已經到了少爺面前。
看着此刻身形粗壯的少爺,小荷直咽口水,想當初少爺離開的時候,可是弱不經風啊,難道他在長城軍沒吃苦,難道充軍不是什麼怕人的事情,是一趟好活?要不然少爺怎麼會這麼五大三粗的呢?
突然,小荷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少爺的身體粗壯了,可不是說,他的那玩意也粗壯了,如果他那玩意也隨着他的身體粗壯了,那麼……
“想什麼呢?”楚易一把捏住了小荷的臉,“呵,小姐瘦成這個樣子,你這個做丫鬟的到是胖了哈,說,是不是天天偷懶了?”
突然被捏住臉蛋的小荷,痛的都快哭了,當即朝周玉琢求救:“疼,疼,小姐,小姐……”
周玉琢原本正沉浸在幸福中,突然被小荷打攪,心底有些不快,哪裡會搭理她。
可是,看到小荷臉被楚易捏的都紅了,周玉琢又不忍心了:“哥,下手輕點,可別把她臉給捏壞了。”
楚易不由嘆了口氣,鬆開了手,小荷轉身就跑,只聽到“啪”的一聲,她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圓滾滾的屁股,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
“哇”的一聲,小荷哭了出來,跑到門口才轉過身,哭着說道:“少爺欺負人,嗚……少爺欺負人……”
看到小荷哭哭啼啼的跑了,周玉琢頓時一臉擔憂,正準備把她追回來,卻被楚易喊了回來:“別追她了,這小丫頭再慣下去,可就比你這個大小姐還大小姐了。”
周玉琢嘆了口氣,突然想到小荷剛纔的那些話,不由問道:“哥,剛纔小荷說你天打雷劈是怎麼回事啊?”
她知道小荷向來聽風就是雨,卻不敢在她面前撒謊,因爲她一眼就能夠看出小荷撒謊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這個……沒什麼,你聽她瞎說啊。”楚易趕緊轉移話題,拿出了一個儲物囊,道,“瞧,哥哥給你帶的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周玉琢當即一喜,接過了儲物囊,卻沒有查看,她知道楚易帶的禮物肯定不俗:“謝謝哥哥。”
“把臉擦擦,跟哥出去,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操辦呢。”楚易毫不猶豫的拉着他的手,往大門走去。
周玉琢並沒有掙扎,反到是感覺到非常幸福,想到剛纔在哥哥懷裡哭的那一幕,當即臉又紅了,以至於路上被下人看到時,都很奇怪,拉着大小姐手的人是誰,爲何大小姐竟然會一改往昔的大家風範,變得如此嬌小可人。
楚易來到堂屋,隨着周玉琢一聲命令下去,很快整個楚家的人,有序的走了進來,那些剛入府的門客和家丁這才知道,這個握着大小姐手的人,就是楚家的主人,冠軍候楚易。
楚易有些不適應,他發現楚家多了許多陌生的面孔,當初他離去時,楚家還不及現在的十分之一,而現在卻有了足足三千多人。
周玉琢卻顯得非常從容,一一的介紹了起來,這些人裡面,不止是家丁和護院,更多的是楚家豢養的門客,其中以符紋師爲最。
這些人都是衝着楚家優厚的待遇而來,不過,也都是經過考察的,如今楚家的符紋師,都有足足三百人。
當然,這些很多都並沒有經過符紋神殿的認可,甚至有些都是楚家自己培養起來,周玉琢自己是沒有這種本事起培養的,這都是齊顯和樑先生的功勞。
讓這些新來的門客和家丁認了人,周玉琢把楚家的親信都留了下來,聽到楚易回來了,楚新可是從山河界裡特意趕回來的。
雖然這已經不是他早就知道楚易即將回來,但這纔是最正式的見面。
安排好了楚家的一切,楚易拉着周玉琢,帶着楚新往後院的演武場而去,這裡是嚴禁一般的家丁進入的。
周玉琢以前來過這裡,但她卻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在楚易的帶領下,才發現這裡竟然會有一道傳送門。
楚易帶着她走了進去,當眼前的景色變幻,當看到眼前的樓閣和營地,周玉琢呆在了原地,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緊跟着出現在她面前,排成了一排。
“見過少爺,見過小姐。”周辰等一衆少年,已經褪去了臉上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從容和老練,卻又不失少年的血氣方剛。
到現在,周玉琢總算明白三天兩頭都見不着的周辰他們到底去了哪裡,也終於明白,那些供應不斷的資源是來自哪裡,這讓她心情有些低落。
“少爺是怕你擔心,所以才瞞着你的。”楚新走上前道,“小姐每天忙裡忙外,要操持整個楚家,已經夠辛苦了,我們也不想讓你分心。”
“全世界都是明白人,就我一個人傻不隆冬的。”周玉琢的心情可好不起來,她突然感覺自己跟哥哥疏遠了很多。
直到楚易拉着她的手,走過人羣時,她的心情這纔好了一些,樑先生和齊顯當即迎了過來,兩人齊聲道:“見過冠軍候。”
“見過齊老,見過先生。”楚易拱手回禮。
看到周玉琢一臉悶悶不樂的表情,齊顯走上前,笑道:“小丫頭,別這副表情,想當初這個小兔崽子,可是連我都瞞着的,再說了,男人打打殺殺的女孩子家摻合也不是個事啊,這不,連我家夫人,不也不知道我成天上哪了嗎?”
聽到齊老的話,周玉琢的心情這纔好了許多,說道:“我哥纔不是小兔崽子。”
“哈哈哈,好,你哥不是小兔崽子,我是個老不死的,高興了吧?”齊老大聲笑道。
衆人一聽,當即都笑了,到現在周玉琢才釋然,楚易領着她,走進了山河界裡樓閣,等衆人皆坐下後,楚易說道:“拿酒,今日不醉不歸。”
看着一幫男子漢高聲闊論,杯觥交錯,坐在楚易身邊的周玉琢,突然那有些惆悵,她既爲哥哥高興,卻又很難受,因爲她知道,三個月之後,哥哥還是要娶摘星聖女,到那時坐在他身邊的人,就應該是摘星聖女了。
這時,只見周辰喝多了幾口,臉紅通通的說道:“我家少爺纔是這世上的真爺們啊,大草原上,殺的荒族丟盔棄甲,雄屠上百萬,回到長安城,迎頭直上摘星閣,不懼剜心之苦,不懼水火侵蝕,不懼天打雷劈,硬娶摘星聖女,就爲此事,周辰敬少爺一杯。”
聽到這裡,周玉琢臉色大變,這才知道楚易上摘星閣受的苦,心中雖然難受,卻又爲楚易而擔心,看到他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與家人喝酒,周玉琢心底的那點不快消失了。
她小聲的跟楚易說了一聲,便離開了大殿,走向了外邊,看着山河界裡秀美的風景,她的心情突然開闊了許多,原本想要離家回宣州的念頭,也徹底打消了。
這時,她又恢復了往昔的氣質,走向傳送門,回到楚家,開始爲哥哥操持起家務,偌大的楚家,親信都在喝酒,總不能失去了主心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