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他竟然平靜的離開了?”宰相府書房裡,杜秀夫驚訝的問道。
“不錯,回到家中,閉門不出,什麼也沒做。”七九回道。
“好一個楚易,看來老夫真是小看他了,小看他了。”杜秀夫冷着臉,“備轎,我要見見他。”
七九趕忙準備,到門口,杜秀夫的聲音傳來,“等等,之後呢?之後他也在家裡嗎?”
雖然不知道首座什麼意思,七九還是回道:“沒有,跟少爺和醜公子去了醉仙樓,估計現在應該在買醉吧。”
其實七九也很驚訝,一個人如此失意,竟然能夠那般平靜,實在是不正常,畢竟整個長安城都傳開了,聽到此事着無不義憤填庸。
他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怎能有如此心境,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
“哦。這樣啊。”杜秀夫又坐了下來。
“首座,還要備轎嗎?”七九問道。
“不用了。”杜秀夫擺了擺手,“你先下去,盯住他的一舉一動,然後再來回報我。”
醉仙樓外,楚易一邊磕着瓜子,一邊說道:“你們兩個是傻吧,居然退學?”
“你才傻咧。”杜東明沒好氣道,“什麼狗屁的天下第一學府,小爺我還看不上眼呢。”
“嘿,看不上眼,爲什麼退學之後,一路上都在後悔?”醜歡歡譏諷道。
原來,兩人在楚易離去後,直接上天書院,辦理了退學,這舉動驚動了不少人,平日裡跟他們玩的不錯的貴胄們,也都一股腦子退了學。
誰知道,下了臺階,腦子就清醒了,一個個腸子都悔青了,嗚呼哀哉,這回去要是被家裡知道,還不得打斷腿?
杜東明到不怕被打斷腿,反正他爹乾的就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活計,要是成了,日後肯定飛黃騰達,少不了他的富貴,不成的話,一起被砍掉腦地唄。
“你怎麼老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杜東明沒好氣道,“是,我是後悔了,可是,我後悔是怕以後楚易去天書院學,沒有伴了啊。”
“天書院的門檻太高,不是我們這種人讀的起的,所以,不需要你來伴讀。”楚易微笑道。
“啊,雖然丟了狀元,好歹也是首榜首名啊,進去至少也得是教諭的親傳弟子,你就這麼放棄了?”杜東明吃驚道。
“舉試沒了,不是還有神殿的大比嗎?”楚易笑着道,“我可是符紋師,從此以後我聽你的,老老實實的修符紋之道,不整那些沒用的了。”
“可是,姑娘,他竟然……”
“好了,就當我們看錯他了,這人並無可用之處。”天水仙歌說道,“去準備吧。”
深夜,一道黑影突然竄進了楚易的房間,卻見楚易坐在條桌前,獨自喝着酒,一旁的兩個姑娘,正目光無神的跳着舞,嘴裡還吟唱着紅樓裡的歌謠。
黑影的到來,並未驚擾到楚易的好心情,他倒了一杯酒,放到對面,道:“事情查到了?”
黑影的主人掃了兩名窯姐一眼,驚訝道:“你進階高級符紋師了?”
“你怎麼知道?”楚易問道。
“要不然,怎麼會這迷魂之法呢。”如果杜東明和醜歡歡在這裡,定會驚訝,這人正是剛纔樓下的醉漢,卻也是楚易的追隨者高昌。
符紋師雖然沒有太大的戰力,卻可以動用魂力,施展迷魂之術,魂力越強,迷魂之術越可怕,不過這只是對一般人,對上符紋武士,就會大打折扣了。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比起尋常的符紋師的迷魂之法,你這迷魂之法竟然能夠控制的如此精妙,真是厲害!”
“行了,別拍馬屁了,說吧,查到什麼了?”楚易問道。
高昌卻沒有回答,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你確定你沒有事情?”
“有。”楚易冷着臉,“心情很不好,所以,你得讓我滿意。”
沉默了一會,高昌說道:“神策軍中護軍馬曹,乃是當年帶人滅楚家滿門的元兇之一,如今是武師九重修爲,一身上品符紋!”
“還有呢?”
“左武衛將軍熊渠……金吾衛將軍何忠……千牛衛將軍尚國東……神策軍判官鄭源……監門衛功曹許州……”
“都是軍中之人?”
“呵呵,別看都是將軍,除了神策軍的幾個之外,十二衛已經不是當年開國的十二衛了,現在不過是儀仗而已。”高昌譏笑一聲,舔了舔嘴脣,道,“你說,什麼時候動手,給我半個月,我把他們全殺了。”
“不,我自己來。”楚易臉一瞬間冷了下來。
“你來?”高昌一臉意外,“那我做什麼?”
楚易起身,走到窗口,道:“外邊應該還有人會來刺探,我的迷魂術可以持續到明天早上,所以,你留在這裡逛窯子。”
不等高昌說話,楚易跳出窗外,轉瞬間消失在夜色中,想到剛纔的那一幕,高昌搖了搖頭:“看來今夜,長安城要見血了。”
看着身旁的兩個姑娘還在跳舞,高昌拿起酒杯,關起了窗戶,隨後打扮了一番,很用心的逛起了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