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天靈的警示越來越強,楚易也有些緊張起來,此時蛇屍已經收了三分之二,還剩下三分之一在地上。
他當然不甘心,不僅僅是因爲這是他殺的,留下一截屍體在這裡算什麼事?萬一以後有人發現他用了異化符紋,豈不是就曝光了元山的事情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他的魂力接近枯竭了,這還是因爲龍井的緣故,換做同級別的普通的符紋師,能收到十分之一就很不錯了。
強行又收了一截,最後只剩下了一截尾巴,楚易很不甘心,卻也沒辦法,閃身便離開了原處,也就在他離開不到片刻間,一名彪悍的中年跑了過來。
他身穿戰甲,血氣渾厚,迎面便給人一股無法對視的壓迫感,手中的刀也不是俗物,其上刻畫着符紋,顯然是一件符紋武器。
中年剛到達,目光掃向楚易離開的方向,但很快又收了回來,放在了地上那一截巨大的尾巴上,透出驚訝之色。
不等他走過去,身後再次走出兩人,青年模樣,卻都實力不俗,如果楚易還在此處,定會發現其中一名青年很熟悉,那一臉的賤笑,不是杜東明又是何人?
另外一個少年,始終仰着頭,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傲表情,但是當他看到那巨大的蛇尾時,卻也低下了頭:“這是什麼東西?”
話音剛落,那尾巴突然跳動了起來,拍打着地面,發出砰砰的響聲,顯得極爲瘮人。
“蛇的尾巴?”杜東明若有所思,“可是,若是蛇的尾巴,也未免太恐怖了吧,這得有多大的蛇啊。”
“切,沒見識。”那高傲的青年冷笑道,“萬一是妖獸呢?妖獸有這麼大,又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你醜歡歡有見識,你到是給我在大唐境內找個妖獸出來瞧瞧?這上千年來,在大唐似乎還沒出現過妖獸吧。”杜東明譏諷的看着他。
聞言,喚作醜歡歡的青年有些惱怒,正要說什麼,那中年咳嗽了一聲,道:“你們兩個別吵了,這不是妖獸,應該是流有妖血的異種黑玄蟒。”
說着,中年人走到蛇尾處,揮刀猛的一拍,那跳動的蛇尾,被巨力一震,立即平靜了下來,杜東明和醜歡歡趕緊跑了過去。
想到之前看到的蛇道,醜歡歡問道:“大人,剛纔那尖銳的叫聲和這蛇道,可是這黑玄蟒所留?”
“不錯,沒想到這元山裡,竟然藏着這樣一頭黑玄蟒,怕是有五百年火候了,一般的武宗都不是對手,大武宗纔有可能殺死它呢。”中年人看着這尾巴,若有所思。
“什麼,要大武宗才能殺死它?可它爲何會斷尾?”杜東明奇怪,只聽說過那些壁虎斷尾自救的,還沒聽說過蛇斷尾自救的。
況且,這樣一條黑玄蟒,他們三人來一起,估計都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在這山中,簡直就是霸王級的存在,誰能奈何的了它?
“果然沒見識,黑玄蟒身具黑龍血脈,一旦得道,那可是能夠化龍的存在,五百年的黑玄蟒顯然化龍無望,不過符紋宗師想殺它,那也是癡心妄想。”醜歡歡一臉得意道。
“那你到是說說,爲何他會斷尾,難道有個大武宗剛纔跟它打了一架,然後斬斷了它的尾巴,讓他落荒而逃了嗎?”杜東明問道,顯然他跟醜歡歡很不對付,看不慣他那副看誰都低他一等的模樣。
聞言,醜歡歡頓時無言以對,卻又不服氣,一臉思索的樣子,顯然是找反駁杜東明的理由去了。
“它沒有逃,如果我猜的不錯,它應該是被人斬了。”仔細的打量着地上的痕跡,指了指消失的蛇道,中年人凝重道,“所以,剛纔我們聽到的叫聲,其實是黑玄蟒的慘叫,肯定有一位大武宗在元山活動。”
兩人頓時臉色難看起來,他們會在元山活動,可不是閒的蛋疼來打獵,而是爲了追捕殺了神國使團的幕後兇手,也就是那個異族。
元山突然冒出個大武宗來,而且還兇悍的殺了一條黑玄蟒,事情可就真大了,甚至很有可能就是他們追捕的那人。
“大人沒有誤判?萬一這黑玄蟒是跑了呢?”杜東明有些膽怯了,追捕異族義不容辭,可他不想去送死。
醜歡歡也安靜了,他很希望眼前這位大人告訴他,這是誤判,要不然他們很有可能會被躲在暗中的那位大武宗給砍了。
“若是黑玄蟒跑了,一定會留下痕跡,但我看到的痕跡,卻在此處終止,反而是有人的足跡出現,所以絕不是誤判,這裡經歷了大戰。”中年人說道,“不過,既然留下了尾巴在這裡,就證明那位大武宗也受了重傷,感應到我們來了所以提前離開。”
“這就是說,他受了傷,如果他是異族,正是我們抓他的最佳時機?”醜歡歡臉上露出了笑容。
“要去你自己去,我反正是不去的。”杜東明直接打起了退堂鼓,“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身爲梁山學館的弟子,你竟然貪生怕死,就不怕我告訴你老師,把你踢出天書院!”醜歡歡威脅道。
“你告啊,你去告啊,老頭要是聽你的,我就不姓杜。”杜東明一臉無賴的模樣,氣的醜歡歡想跟他幹架。
“此時確實不能緊追,對方雖然受傷,也極有可能是那異族,可這巨大的屍體,又是怎麼消失的呢?”中年人說道,“所以,我們只需要追蹤過去即可。”
醜歡歡這纔想到這茬,卻驚訝道:“這麼大的屍體,也就是說,對方很有可能有什麼空間寶物,而且是很大的空間寶物。”
“現在才明白,也不算太蠢嘛。”杜東明笑道,這也是他打退堂鼓的原因。
醜歡歡雖然很想跟他幹架,但想到此時的情形,怒瞪他一眼,便忍了下來,一個擁有超大空間寶物的強者,顯然已經超過了他們能對付的範疇。
這個人很有可能是異族的大人物,這種大人物自然實力無匹,敢在大唐境內如此肆無忌憚,自然也是有倚仗的,要收拾他們三個,還不是輕而易舉。
看到兩人不對付,中年人也是無奈,他掃了地上的蛇尾一眼,道:“你們留下一人守在此處,另外一人傳訊尋找增援,這蛇尾可是好東西,絕對不能錯過了。”
二人應諾,中年人立即朝楚易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可才追了不到數裡,所有的痕跡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真是奇怪,之前還留下了很多痕跡,怎麼就消失了呢,難道……”中年人按着刀柄,隨時準備戰鬥,可等了一會,卻發現根本沒有想象中的埋伏,“難道飛了不成?”
他想的不錯,楚易的確是飛了,大白天的,一身墨綠,後面又有人追着,楚易當然得叫天靈帶他離開啊。
幾十裡地外的小溪,楚易坐在旁邊很是煩惱:“竟然洗不了啊,這可怎麼辦,體質是提升了,可總不能讓我一輩子都這顏色吧,估計就是去海外,那也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啊。”
楚易很頭痛自己這一身墨綠的皮膚,雖然體質提升了很多很多,但顏色卻改不過來了,他是黑、是白、是黃都可以,這一身墨綠算怎麼回事?
現在是肯定回不了周家,別說回周家,被人見到了,都會壞事。
離開溪流,楚易在天靈的指引下,找了個山洞思忖起來:“我的顏色是因爲毒素的入侵,最後又不斷修復所造成的,不知道用真氣洗刷,能不能改變過來。”
隨後,楚易便開始實驗了起來。
他不知道,此時周家卻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周立國將陽山周氏的各房宗親都請了過來,爲的就是見證他收楚易爲義孫,並且入族譜。
沒想到,楚易人不見了,整個周府的人都派出去找了,卻一點消息都沒有,連何知縣都殷勤的派出了衙役,也沒有收穫。
而此時周家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周立國坐在主座上,臉色陰沉的很,到不是因爲楚易突然消失,而是因爲眼前的這一幫族老宗親。
“只要我活着一天,你這不孝之徒,便休想收這義孫!”
爲首者鶴髮白鬚,一身貴氣的大袍,包裹着那具瘦骨嶙峋的身子,好像風一吹就會倒下一樣,但他的話,卻十分強硬,引起了身邊的宗親一陣喝彩。
陽山縣有名望的人都在,聽到這話,有些尷尬,裝作沒聽到都不可能,乾脆都沉默着,這宗族的事情,連官府都管不了。
周氏宗族可是陽山的大姓,陽山大半的良田,都在周家手裡,手下的佃戶無數,就是何知縣,也得看周氏宗族的臉色。
爲啥周立國收義孫,這老頭會跑來阻止呢?正所謂國有國法,族有族規,陽山周氏同宗同族,族長是絕對的權威,就跟個小朝廷似的。
只要你姓周,只要你的祖宗排位立在周氏的祖祠裡,你就要受到宗族裡的長輩管束,而這一族之長,就跟皇帝一樣,不但可以裁決族內所有的事物,而且還有生殺大權。
周立國也是周氏一脈,但他從來就不參與宗親裡的事物,只是每年供給宗族一些錢糧,便算是他姓周的義務了。
以周立國現在的財力和人脈,宗族確實奈何不了周立國,但收義孫這事情,可就得跟族長報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