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勝眉是無法理解楚易此時的心情,她只感覺楚易抱的很緊,讓她感覺有些窒息,可她有感覺這懷抱十分溫暖。
不知過去了多久,葉勝眉突然問道:“你不是要造反嗎?我們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
楚易這纔回過神來,看着她的臉,道:“是的,我們應該做點什麼,不然就辜負了他的期望了。”
他拉着葉勝眉,走進了紫宸殿,殿內的人,似乎都在等待着他。
“讓朕的江山四分五裂,讓朕的兒子們爲了皇位自相殘殺,連朕的臣子也都在你的慫恿下背叛了朕,不愧是朕所倚仗的冠軍候啊。”李元宗站了起來,他看着走進來的兩人,拍了拍手,目光卻非常清明,“朕如今衆叛親離,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是!”楚易點了點頭,直接道,“我不想跟你廢話!”
李元宗有些奇怪,楚易的表現,一點也不像是一個復仇者,他在楚易的眼睛裡,看不到絲毫的仇恨,有的只是冷漠與不屑。
不等他們說話,楚易拿出了一個錦囊,直接捏成了碎片,緊跟着九道光出現在了紫宸殿,那是天啓九騎士。
謝道清的聲音從紫色騎士身上傳來,道:“李元宗,你還記得我嗎?”
“謝道清!!!”李元宗冷着臉,“你瘋了嗎?”
“是啊,我是瘋了,在你殺了我女兒時,我就已經瘋了,日日夜夜,恨不得立即來砍了你的狗頭!”謝道清的聲音傳來。
一切都像之前那般重演,只不過楚易捏碎錦囊的時間提前了,所以有些事情便沒有發生,他清晰記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百騎司主正要說話,卻被楚易打斷了,說道:“外公,別理會他們,殺了這狗皇帝!”
操控九騎士的謝道清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反應了過來,幾乎在同一時間,九騎士的劍拔出,斬向了李元宗。
百騎司主與葉先武先後格擋了過去,可天啓騎士的力量卻是無與倫比的,九騎士同時斬下,整個紫宸殿一陣搖晃,而後化作了齏粉,百騎司主與葉先武先後被斬與劍下,李元宗那肥胖的身軀,直接灰飛煙滅。
遠在摘星閣中,摘星閣主臉色大變,這似乎完全出乎他的預料,當他趕來時,紫宸殿已經是一片廢墟了。
楚易兩人站在原地,看到摘星閣主出現,楚易當即抓住葉勝眉的手,把他拉入懷中,道:“抱緊我!”
楚易想帶葉勝眉進入山河界,可他萬萬沒想到,葉勝眉掙開了他,她用陌生的目光看着楚易,道:“你到底是誰,你爲什麼要殺了他們?你爲什麼叫他外公!”
“來不及解釋了,先隨我進山河界!”楚易着急的去拉她,卻被她一把甩開。
“他是楚一!楚家的楚,唯一的一。”摘星閣主冷笑道,原本這些話是該狄青說的,但狄青也死了,卻從摘星閣主口中冒了出來。
“你……你是楚一……”葉勝眉退後了兩步,眼中全是不安,“這怎麼可能……爲什麼會這樣,你一直都在騙我嗎?”
“我一直想要告訴你,可是,每次想要開口時,卻說不出來,我想等我……”楚易感覺這話非常熟悉。
他還沒說完,感覺胸口一痛,一把劍穿透了他的心臟,葉勝眉眼中全是惶恐,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刺了楚易一劍。
“你要殺我?”楚易看着葉勝眉,眼前的葉勝眉,似乎跟之前的葉勝眉完全不同。
“不……我……我……我不想殺你,不是這樣的,我從沒想過要殺你!”葉勝眉不斷退後,退到了騎士面前。
楚易臉色頓時大變,喊道:“外公,不要……”
“葉家的小賤人,你給我去死!”暴怒的謝道清,催動紫色騎士,一劍刺穿了葉勝眉的胸口。
“勝眉!”楚易衝了過去,將葉勝眉抱在懷裡,低吼道,“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他擡起頭,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時他的識海中,傳來了一聲嘆息,殺神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殺神!”楚易突然生出了幾分希望,“我知道你是誰,你就是我,你是從未來回來的,快,快刻畫符紋,這一次失敗了。”
殺神愣了一下,突然間明白了過來:“那這是,第幾次?”
“第一次。”楚易說道。
“好,你還有九次機會。”殺神說着,掌握了身體,拿出符紋筆,開始刻畫了起來,謝道清和上官芸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看到楚易抱着葉勝眉的屍體自言自語,如同瘋魔,那雙眼睛紅的有些駭人。
上官芸突然失去徒弟,有些惱怒,看到楚易的手中的九星化龍筆,突然詢問道:“你不是楚易,你到底是誰?”
殺神沒有回答,無論上官芸如何追問,他就是一言不發,他和楚易只剩下了一個目的,那就是催動九轉時光輪,再次回到過去。
看到殺神刻畫的符紋,上官芸似乎有些明白了,當即擡手朝殺神抓來,正是那摘星手,卻被殺神輕易破掉。
終於,楚易看到了時光符紋,不過片刻,對他來說,卻好像過去了很多年,殺神說道:“這一次不要失敗了。”
楚易抱着葉勝眉,說道:“這次不會失敗。”
光四溢而出,籠罩了一切,天地全都變成了白色,時光再次逆轉。
遠在無盡妖海的深處,一頭巨大的老烏龜,從海中冒出頭來,當它感受到這白光襲來時,臉色微微一變:“好強的時光之力,這又是哪個蠢貨在逆轉時空?”
它的目光往大唐望了過來,還沒來得及看清,這世間的一切,便開始倒流:“該死!”
楚易再次睜開眼睛,他再次來到了廣場上,外界的喊殺聲不斷,這次葉先武並沒有跟他說話,他只看到葉先武走進了紫宸殿,手中傳來一陣溫暖。
扭過頭,葉勝眉正牽着他的手,走向紫宸殿,突然發現他定住腳步,葉勝眉奇怪道:“不是要去紫宸殿嗎?”
“不,不去了。”楚易對那座殿宇深深的畏懼,對外公的錦囊,也深深的畏懼,他抓着葉勝眉,道,“我不造反了,隨他們去吧,我們遠走高飛!”
葉勝眉驚訝的看着他,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快就改變了主意,但她卻點了點頭,無論楚易要做什麼,她都會跟着楚易去,她握着手中的紙鶴,心底想着,她已經是楚易妻子了,要夫唱婦隨啊。
流光一閃,兩人出現在了山河界,楚易激動的看着周圍景色,終於改變了,之前的那一幕並沒有發生。
可當他回過頭,卻感覺胸口一痛,葉勝眉握着聖女劍,慌亂的看着自己,這劍刺穿了楚易的心。
她鬆開劍柄,捂着嘴巴:“我……不是……不是我。”
楚易一臉無奈跪在了地上,微笑道:“我知道不是你,你的老師在你身上下了禁制,好像無論如何,都無法避開了。”
“你怎麼知道?”葉勝眉驚訝的問道。
楚易不會告訴他,這已經是第三次被她刺穿了心,他咳了一口血,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會死,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別說話,別說話了。”葉勝眉衝了過來,抱着楚易泣不成聲,“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楚易突然生出了一種不詳的預感,不等他反應過來,葉勝眉握住了刺穿他胸口的劍柄,猛的一用力,劍順着楚易的心臟,刺穿了葉勝眉的胸口,兩人抱在一起,動彈不得。
“爲什麼……你爲什麼不聽我的,爲什麼……”楚易聲音顫抖,淚如雨下。
“說好了,一起扛啊,你怎麼忍心,讓我一人獨活……”葉勝眉說道,“下輩子……下輩子我們還做夫妻,哪怕……哪怕只有幾分幾秒,哪怕只有片刻,我也要做你楚易的妻子。”
“啊……”楚易衝着天怒嘯,他抱着葉勝眉,再也無法忍受這種痛苦。
識海中,殺神嘆息了一聲,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知道……我知道……”楚易抱着葉勝眉,抽泣着說道,“你是來自未來的我,你是命運這條河的分支,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殺神沉默了一下,苦笑道,“原來如此,那就不要再浪費時間,我們只有八次機會了。”
“八次!!!”楚易咬着牙,“爲什麼我每一次想要改變,最終都會是這種結局。”
“你是在與命運博鬥,你越是想要改變,就越難改變,命運會一次次的去修整時光的軌跡,讓原本應該匯入大海的河流,重新匯入大海。”殺神刻畫着符紋,嘆息的說道。
“那豈不是說,別說八次,就是八十次,八百次,最終的結果,還是這樣嗎?”楚易一臉絕望,他希望殺神給他一個否定的答案。
“是的。”殺神刻畫着時光符紋,“不過,哪怕知道是這種結果,我還是回來了,因爲我不相信,我搏不過命運。”
“是啊,我也不信!”楚易抱着葉勝眉,親吻着她的額頭,“等着我,勝眉,下一次我一定會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