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楚易進來,李純說道:“別擔心,在沒有掌控這戰甲之前,使用它要付出代價。”
“什麼代價?”楚易怎麼可能不擔心,他想到了龍符空間裡的東西,已經失去了愛人,他不想在失去兄弟。
看到楚易拿出的靈藥,李純推了回去,說道:“皇室寶庫裡的靈藥,不比你身上的東西少,這天帝玄武甲,吸收精血,必須有特製的丹藥,才能夠恢復過來,好在寶庫裡還有很多。”
看到他強露出的堅強,楚易心底很難受:“你可別騙我!爲了勝眉,我的眼淚都快流乾了,我不想再爲你流淚!”
李純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相信我,我不會讓你爲我流淚的,如果你真想讓我快點好起來,那就幫我掃平叛軍,只要有足夠的龍氣,我就能夠徹底征服天帝玄武甲,只要征服了它,它便休想再吸我精血!”
“一切有我,你安心養着!”楚易起身,便往殿外走去。
“你等……咳咳……”李純一激動,又咳了幾口血。
“你這麼激動做什麼,我又不是去送死。”楚易拍着他的背,沒好氣的說道。
“不是說好了,明天在出兵嗎?”李純想起了秦良玉,蒼白的臉上,乏出一縷微紅,“我怕良玉她沒準備,到時……”
“喲,這就叫上良玉了?”楚易調侃道。
“你……咳咳咳……”李純又咳了幾口血,“我只是……咳咳……只是……”
“行了,等剿滅了叛軍,趕緊捨身取義,娶了她。”楚易笑着道。
李純一聽,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你到底要跟誰成婚?”
楚易嘆了一口氣,道:“別問了,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見到楚易不想說,李純沒有再問下去,當即轉移了話題:“各大勢力的情況如何了?”
“葉家的勢力收縮進了他們的小世界,據說傳送門都關閉了,楊家到是沒有收縮,不過,也近乎於收縮了,這兩大勢力顯然準備等他們的老祖回來。”楚易說道。
這一戰,長安城的各大勢力算是暫時的安定了下來,富戶們雖然心不甘情不願的交了糧,可暗地裡卻問候着他和李純的十八代祖宗。
“百姓呢?”李純最在乎的還是那些普通老百姓。
“老百姓還能怎麼着啊,又沒徵他們的糧,他們當然不會爲那些被徵了糧的富戶抱不平,現在自然在偷着樂。而且,你那罪己昭,現在到是發揮了作用,長安城的普通老百姓對你可是越來越用戶了,果然啊,這世道還是用實力說話的。”楚易苦笑道。
“這就好,只要百姓不亂,那些富戶就是扒一層皮,也無關緊要。”李純看的很明白。
長安城的富戶雖多,但主流還是普通的老百姓,這天下也同樣如此,只要能夠籠絡了老百姓的心,他就不怕這個皇位不穩。
兩人聊了一會明日的戰事,等李純臉色好了許多,楚易這才離開大明宮。
走到宮門時,他忍不住望了摘星閣一眼,楚易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城樓,看着外界如螞蟻一般的叛軍,不由的嘆息了一聲。
次日,太陽從東方升起,第一縷陽光落在大地上,將長安城的城牆映的昏黃,叛軍已經扛起雲梯,開始攻城了。
叛軍的人數龐大,幾乎將城外填滿,可人數再多,卻也彌補不了戰力,他們看起來不像是來攻城,到像是長安城趕集。
果然,衝在最前面的,還是被反王們趕鴨子上架的災民,反王的私軍也都在後面壓陣,在城牆上,幾乎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說是壓陣,其實是在鞭策,一旦這些災民組成的炮灰有任何逃離的念頭,這些私軍的屠刀,會毫不猶豫的落到他們頭上。
十六反王,同時圍攻長安城,將近一千六百萬人攻城,自然聲勢浩大,站在城樓上,醜歡歡有些發怵。
龐大的數量,帶來了別具一格的氣勢,以長安城高聳的城牆,別說是這些災民,就是那些反王的私軍,也不一定能夠爬到城牆上來。
沉默了許久,醜歡歡心底終於平靜了下來,他現在是整個長安城的主帥,駐守城牆的只有禁軍和神策軍。
看到那些災民好不容易把雲梯架起來,開始攀登上來,醜歡歡沒有下令射箭,事實上,不用他下令射箭,這些災民便已經亂了套了。
在攀上雲梯時,這些災民一片混亂,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很多緊張的失足落下,於是連累了後面的一羣,全部滾落下去。
一些人好不容易爬到雲梯的頂端,卻發現矮了一截,根本沒法爬上來,有的爬上來,卻發現自己手裡連武器都沒有,纔想起才爬上來的時候,遺落在下面了。
更有甚者爬着爬着,武器便掉落了下去,於是等在下面的人便遭了秧。看到這一幕,醜歡歡有些哭笑不得。
長安城那些古老的護城器械,根本用不着,頭一波攻勢,便因爲自己的混亂,而徹底崩潰,看的醜歡歡有些哭笑不得,對身邊的蔣浩年說道:“秦王說的不錯啊,等這些災民爬上城牆,估計都猴年馬月了。”
蔣浩年再從斷了手臂後,便去了天書院,後來又回了神策軍,這位神策軍的天才將領,最近才被楚易提拔起來,如今已經是長官神策軍的中尉。
看到這散亂的一幕,他臉上冷漠:“跟這種軍隊打仗,即便贏了,也是恥辱。”
“什麼恥辱不恥辱,還不是被逼的苦命人。”醜歡歡嘆了一口氣,看到災民們的雲梯不斷架上來,他一擡手,十六衛和神策軍的人,當即拉弓準備反擊。
這時,蔣浩年提醒道:“副帥,還是等一下吧,王爺說了,能不傷害他們,就儘量不傷害他們。”
醜歡歡有些無奈,身爲如今城樓上的主帥,他自然知道戰爭的規則,可看到這些災民,他也下不了手,一擡手,便讓城頭上的人撤去了。
誰能想到,這拉弓的聲音出現,卻也造成了災民的混亂,那些爬上頂端的災民,突然看到城牆軍隊弓箭,嚇的失魂落魄,慌不擇路的從雲梯上跳了下去,好像以爲跳下去,就能活命似的。
於是,整個戰場都亂了,哭喊聲一片,哪裡是在打仗,好像是在出殯,一場一千六百萬人的出殯。
面對這樣的對手,醜歡歡和蔣浩年能說什麼?兩人相視而無言,只能任由這些傢伙折騰,自己掉下去,總不能算到他們頭上吧?
就在叛軍一窩蜂的亂竄,自損嚴重時,城頭上突然傳來一聲古老的號角聲,叛軍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不知道這號角聲作何用途。
突然,長安城靠南的一處大門打開,護城河上架起了橋樑,緊跟着城內傳來了雷霆般的馬蹄聲,震耳欲聾。
攻擊此處城門的大軍,正是秦良玉的主力,當城內的號角聲傳來時,在後方的秦良玉大營內,頓時傳來了撤退的號角聲。
可是,這一切並不如李純和秦良玉商議好的那般,災民們聽到這兩種號角聲,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秦良玉顯然高估了他手底下的人,直到楚易帶着騎兵衝出來,前方的災民還是一副鴨子聽雷的奇怪表情。
看到這一幕,楚易腦子嗡的一聲,他似乎高估了這些叛軍的能力,頓時陷入了兩難之間,他可以停下衝鋒,因爲他身後的草原騎兵都是百戰之師,可一旦他停下來,秦良玉便死定了。
這些被當作炮灰的災民可能無法分辨衝鋒和撤退的號角,可那些反王們能夠分辨出來,他們此刻恐怕已經去找秦良玉興師問罪了。
一旦錯過了這個機會,他下次在面對的,會是更多災民組成的大軍,死的人只會更多,看着這些手無縛雞之力,蒙在原地的所謂“叛軍”,他一咬牙衝了過去。
擋在前面的“叛軍”就像是被風吹倒的麥子,草原騎兵的威勢,根本就不是他們所能夠抵擋,楚易沒有絲毫帶領大軍衝鋒的威風,心涼透了,看着他眼前閃過的那些陌生而普通的面孔,他心中悲涼。
好在,荒族騎兵的鐵蹄,震動了後面的“叛軍”,在死亡的威脅下,擋在面前的叛軍,紛紛朝騎兵的兩旁避開。
城樓上,看着這一幕的醜歡歡一言不發,蔣浩年這位神策軍的天才將領,眼中淚光閃爍:“這些該死的反王,抓回來都應該五馬分屍!”
“這就是戰爭,非你你想,或是不想!”醜歡歡哀嘆一聲,他知道現在最痛苦的人不是他們,而是帶着騎兵衝鋒的楚易。
醜歡歡知道,楚易在外人眼裡,冷酷的像閻羅王,可實際上他卻是一副悲天憫人的軟心腸。
這不到三里路的衝鋒,讓楚易感覺像是行了數萬裡,當眼前出現秦良玉的大營時,心底終於鬆了一口氣。
“讓我抓到你們,非得扒了你們的皮!”楚易的目光很快冷酷了起來,他清楚的知道,此刻應該做什麼。
然而,眼前的大營,安靜的讓楚易有些不安,當他以天靈的視野掃過時,才發現這大營空蕩蕩的,根本就沒有一個叛軍。
他當即下令停下來,可還是晚了,一個聲音傳來,道:“歡迎冠軍候大駕光臨,老夫等待多時了!”
話音剛落,周圍閃爍起了符紋的光,緊跟着一座大陣升空而起,將他與身後的騎兵,切割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