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說,可就沒道理了,我哪裡炫耀了?我只是說一些事實,好聯絡一下感情,爲咱們接下來的談話,打下基礎嘛,堂堂光明聖子,以後可是要當教皇的人,怎麼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呢?”楚易指責道。
“你……有事說事,沒事咱們戰場上見!”楊鵬煊過來時,已經決定要保持風度,卻沒想到還是被楚易氣的不輕。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叫你過來,不僅僅是爲了敘舊,而是要給你一個機會。”楚易收起臉上的笑容,一本正經。
“給我機會?”楊鵬煊好似聽到了世間最大的笑話,哈哈大笑,“你再說一遍,你要給我機會?難不成,你想讓我退兵?”
“你要是願意退兵,自然最好,免得最後慘敗而歸,給南方諸國平添一大堆寡婦。”楚易說道。
楊鵬煊的笑容凝固了:“你瘋了吧?”
說完,他起身便準備離去,楚易叫住他道:“之前咱們在長安比試了一場,最後以你完敗告終,你難道不想光明正大的再跟我比一場?”
楊鵬煊轉過身來,身後的歸葉紅提醒道:“殿下不必爭一時長短,等我們拿下仙州,跟他比試也不晚。”
楚易接着說道:“現在不比,以後可就沒機會了,之前你我曾在縱橫圖中,對弈一局,最後你以失敗告終,今日咱們再對弈一次,分個高低。”
說完,楚易一擡手,桌上的茶具不見了蹤影,變成了棋盤。
原本猶豫不決的楊鵬煊,看到這棋盤,又坐了回來,歸葉紅準備提醒他,他擺了擺手,道:“不急於這一刻。”
楚易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咱們都是符紋師,一局定勝負,你看如何?”
如果僅僅是簡單的下棋,楊鵬煊肯定不會答應,可眼前這棋盤,明顯有古怪,不僅僅靠的是棋藝,更多的是實力。
“那就一局定勝負!”楊鵬煊坐定,說道,“不過,你要是輸了,就得向天下人宣告,你輸了!”
“不用宣告,如果我輸了,大唐也就輸了,天下人自然也就知道你贏了我。”楚易指了指棋盤,“遠來是客,你先落子。”
楊鵬煊自然選擇的代表光明的白子,楚易讓他先下,他也是絲毫不客氣,他沒有伸手,一顆白色棋子,便從棋罐中飛了出來,懸浮在棋盤上空,卻並沒有落下。
楊鵬煊看着楚易,眼中露出了一縷驚訝之色:“沒想到,數年不見,你的魂力竟然達到了如此地步,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強很多。”
他的白子落不下去,那是因爲楚易的魂力阻撓,兩人在無形間便開始了博弈,所以,這並非是一場棋盤上的廝殺,更是對雙方實力的考驗,楊鵬煊若是魂力不濟,他連子都落不下去,而一旦他的子碎了,他也就輸了這一局。
如今的楊鵬煊,早就不是當年的楊鵬煊,他的實力已達符紋王者巔峰,差一步就能夠踏入到聖者境界,加上他開啓的也是龍井,在魂力上比起楚易絲毫不弱。
當這顆白子開始在空中顫抖時,楊鵬煊的壓力也越來越大,他必須保護好自己的這顆棋子不會被魂力碾壓粉碎,還得應對楚易那磅礴魂力的進攻犯規。
看似沒有拳腳上的動手,可棋盤上空交織的魂力,卻隱隱的讓虛空微微顫動,就連牛大傻都看出了不對勁。
僵持了許久,楊鵬煊催動魂力,使了一股暗勁,棋子平穩的落在了棋盤上,但他臉上已經冒出了汗水,顯然剛纔這一落子,讓他耗費了巨大的魂力。
如此以來,先手反而沒有了優勢,後手的楚易,卻佔據了優勢,這是楊鵬煊想不到的之處。
“該你了!”楊鵬煊得意的看着楚易,他不會讓楚易這麼輕鬆的落子下去。
楚易微微一笑,神念一動,一顆黑色棋子懸浮在空中,楊鵬煊當即感覺臉色難看,他感覺落下的不是一顆棋子,而是一把劍,直直的朝他刺了過來,劍意勃發而出,讓他心神微顫。
他驚訝於楚易竟然把劍意融合到棋道之中,在棋盤上殺敵,楊鵬煊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很快便反應過來,身上突然閃爍出微光,這光將那股劍意完全隔絕。
幾乎在同一時間,另外一股劍意勃發而出,與楚易的劍意對碰在了一起,不分勝負,黑色的棋子在空中顫動,像是要粉碎一般。
僵持了許久,楚易的臉上也冒出了汗水,他把龍闕劍法,用在了與楊鵬煊的博弈中,施展到第二招時,終於是落下了這顆棋子,壓力一下就到了楊鵬煊的身上。
他沒有立即動手,而是趁着機會,恢復起了自己的魂力,在白天的日光之下,他魂力恢復的極快,因爲他的可是光明龍井。
轉瞬間,楊鵬煊便恢復了剛纔的風采,得意道:“你應該還不知道,光明龍井的好處吧,光越明亮,我的魂力恢復的就越快。”
楚易輕笑一聲,看到他驅動棋子,感覺到一股濃濃的光明氣息籠罩而來,牛大傻他們無法感覺到,可楚易卻感覺到了,這光穿透着他的身體,無孔不入,讓他來不及反應,那顆棋子便落到了棋盤中。
楚易臉色微變,說道:“聖子這些年修爲到是沒有落下,到不枉我對你的期望。”
正得意的楊鵬煊,已經準備好了楚易落子,但他沒想到,楚易這一次落子,如同迅雷之勢,他還沒反應過來,黑子已經落到了棋盤上。
他臉上的得意之色,完全消失不見,剛纔的那一劍,讓他失魂落魄,如果是真的對決,恐怕他會面臨生死危機。
楊鵬煊再也生不出小覷之意,全力以赴,他依然沒有立即落子,而是看着棋盤,雖然實力的對決不可避免,但棋盤上的勝負也很重要。
兩人你來我往,不知不覺,日頭便落了下去,接近黃昏,棋盤上依然沒有多少棋子。
“這樣下下去,得下到多久去了?”遠在仙州城池上,蔣浩年看着眼前的符紋鏡像有些不耐煩,“而且,王爺以一局棋,決定戰場上的勝負,是不是有些兒戲了?”
“別看只是下棋,這裡面的門道可多了去了。”支撐着符紋鏡像的人,正是吳法天。
楚易去了一趟符紋神殿後,他考慮了很久,按理說他是不願意幫助楚易的,可他想到了未來的局勢,如果他不支持楚易,面對妖族,他也無法倖免,便秘密的來到了仙州,隨大軍一起。
吳法天的到來,着實讓蔣浩年吃了一驚,到是阿萊達他們一點也不驚訝,對於他們來說,吳法天是誰並不重要,反正他們心底只有楚易。
“能有什麼門道?”蔣浩年問道。
“別看只是下棋,拼的卻是兩人的實力,每次落子時,都是一次魂力交鋒,誰的棋子碎了,誰就輸了,而且……”說到這裡,吳法天摸着下巴,思忖道,“表面上是實力上的爭鋒,可勝負還是在棋盤上分出來,你看楊鵬煊每一步落子時,都會考慮很久,這可不是在拖延時間,他是在思考後面的棋局,該怎麼走。”
“這有什麼好思考的。”阿萊達滿不在乎,“直接殺下去不就好了?”
吳法天搖了搖頭,說道:“棋道若是如此簡單,也就沒有棋聖的說法了,高手下棋,考慮的不僅僅是眼下的局面,考慮的更多還是後面怎麼走,有人剛落子,便已經算計好了後面幾萬步的走法,並且給對手預留下了陷阱,以兩人的魂力,他們可能不算什麼棋道高手,可他們的魂力強大,完全可以算計到對方後面幾十萬步的走法。”
“幾十萬步!”蔣浩年嚥了咽口水,“這怎麼可能,哪有這麼長的棋局?”
“你看起來是沒有,可問題是局勢多變,他們算計的自然也就更多,就跟帶兵打仗一樣,你得算計到各種變化,兵無常勢,水無常形,隨機應變說起來簡單,可實際上卻是經過無數的算計才得來的最佳結果,這就是武者跟符紋師的區別!”吳法天說道,“這一場棋下來,兩人不亞於一場生死較量,你說這還只是簡單的下棋嗎?”
“這……”阿萊達無言以對。
“可是,我看王爺落子都很快啊,反到是吳法天落子需要思考,這豈不是說,王爺魂力遠超過楊鵬煊,甚至已經給他設下了陷阱?”蔣浩年問道。
“那可不一定,光明聖子的修爲,不下於楚易,只不過楚易更善於隨機應變,所以他落子時,其實已經思考過,這裡面有兵法的運用,光明聖子畢竟沒有楚易這麼豐富的戰場經驗,他當然需要思考,但他學習能力極強,用不了多久,楚易就不會這麼輕鬆的落子了。”吳法天這一幕看的通透。
隨着符紋師的境界越來越高,對天地之道的理解也越來越深刻,事實上,讓吳法天驚訝的是楚易和楊鵬煊兩人的實力。
因爲看的更深刻,他感觸的便更多,這兩個人沒有一個是好對付的,好在吳法天感覺自己如果身處於各自的位置,至少還是不會落於下風的。
“這得下多久?”蔣浩年有些擔心。
“傳說,聖人一局棋,可以下一百年!”吳法天說道,“楚易和楊鵬煊自然不可能如聖人那般沒有缺憾,所以,至少十天半個月是有的,也有可能會下好幾個月,這就得看最後誰的定力更強,誰的魂力回覆更快了。”
“這麼下去怎麼了得,神國的兩百萬大軍還在東西兩邊攻城掠地,王爺這局棋,真下兩個月,黃花草都涼了。”阿萊達擔憂道。
“是啊,兵貴神速,王爺要跟神國決戰,怎可以拖這麼久。”蔣浩年充滿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