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的臉上全是尷尬,沒好氣的問道:“你昨天晚上,看了一夜?”
“是啊。”陳日月理直氣壯的點了點頭,“有什麼不能看的嗎?”
無言以對的楚易,一把將她抓了起來,夾在左手下,走去吃早飯了。一路上,楚易語氣嚴厲的警告陳日月以後絕不許偷看。
開玩笑,自己好不容易跟妻子享受一下魚水之歡,你一光明神在外頭看活春宮是幾個意思?
吃早飯的時候,周玉琢知道陳日月竟然在外面偷看,竟然沒有臉紅,反到是一副大肚的模樣,說道:“小孩子嘛,不懂事,以後好好管管就好了。”
說話間,她還擡手拍了拍陳日月的腦袋,模樣很是溫柔,這卻遭到了陳日月的極度抵抗,要不是楚易在一旁,這位光明神肯定的發火。
等到陳日月吃完飯離開後,楚易才把她的身份告知了妻子,周玉琢聽完後,倒吸了一口涼氣,整個人臉色都不好了。
“你是說,這小丫頭,竟然是南方神國的信仰,光明神?”周玉琢嚥了咽口水。
“是的,你沒聽錯,她就是光明神。”楚易笑着道。
想到自己剛纔拍對方腦袋的動作,周玉琢渾身冷汗,這要是光明神一發怒,把她的手給砍了,那可怎麼辦。
雖然如今是楚家的一家之主,可週玉琢心底還是對神靈抱着敬畏的,她並不是出身在什麼豪門世家,根本不可能越過這個坎。
“你放心,她很你想象中的神不一樣,至少有我在,她不敢對你做什麼。”楚易安慰道。
“可是,畢竟是神祗啊,而且還是光明神,萬一出了什麼問題,我可控制不了。”周玉琢第一次如此沒有信心。
“長安城中,人皇腳下,她光明神的神力,根本發揮不出一成,更何況這裡並非是南方。”楚易解釋道。
周玉琢這才放心了下來,想到了楚易要進宮,她趕緊命人給他準備好朝服,不等他吃完,就催促着他離開:“快點走吧,太后還在宮內等着你呢,可不能讓她好等。”
換好朝服,楚易剛到門口,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問道:“你這麼急着趕我走,想要做什麼?”
“就知道瞞不過你。”周玉琢嘟嘟囔囔的說道,“我還不是爲了哥哥納妾的事情,諸葛郡主都來到府上了,總不能晾在一邊,畢竟她身後有定西王府,要是她能夠安心的嫁過來,必然會成爲哥哥的左膀右臂,哥哥在宮裡多待一會,不到吃晚飯的時間,可別回來。”
楚易無奈一笑,交代了一聲,便進了宮。
他去的並不是大明宮,去的是興慶宮,如今的興慶宮已經是夏侯太后的寢宮,這是人皇特批。
人皇御駕親征後,所有的國事,便交由杜秀夫和狄青在打理,只有各地涉及到需要人皇來親自論定的軍機要務,纔會上奏夏侯太后,讓她做出決斷。
楚易去了西邊將近一年的時間,長安城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天書院的學子參政的程度,幾乎達到了李元宗登基之前的程度。
整個長安城,並沒有籠罩在人皇一個人的高壓之下,反到是處於一片怪異的氣氛中,之所以說是怪異,那是因爲整個長安城的百姓,都可以議論朝堂上的國政,若是有什麼不滿的意見,甚至可以請書院的先生,寫奏章送到了諫言司,統一給人皇過目。
這個諫言司,乃是李純最新設立的機構,以前只有御史臺可以彈劾,可現在不一樣了,連百姓也可以彈劾。
以至於在這個諫言司設立到現在,收到了上千萬奏章,彈劾什麼的都有,其中就包括對楚易的彈劾。
楚易自從得知了這個諫言司之後,就覺得李純簡直是閒的蛋疼,每天操心那麼多國事,就已經夠忙的了,竟然還要看無數百姓的彈劾信。
不過,以李純如今的修爲,他到也不擔心他會累倒了,覺得他純屬是精力旺盛無法發泄,也難怪啊,別的皇帝那都是後宮三千佳麗,李純到好,至今也只有一個秦良玉,更是以服喪名義,到現在也沒碰人家一下。
除了諫言司之外,在狄青的建議下,李純裁撤了許多臃腫的機構,尤其是北衙禁軍,被裁撤的極爲嚴重,其中除了金吾衛作爲禮儀之用外,只留下了神策軍的大部分。
長安城內,三大巨擘除了摘星閣之外,符紋神殿和天書院,在人皇的支持下,乾的熱火朝天。
在國內安定下來後,李純的第一個國策,便是取締了之前符紋神殿的對百姓階層的認證限制,從此以後,哪怕是奴隸身份,也可以進入符紋神殿測試,一旦達到標準,就能夠成爲符紋神殿的符紋師,所需要開啓的資源,全部由朝廷和符紋神殿分攤。
李純把這些符紋師,稱之爲國定符紋師,在修煉達到一定的程度後,必須爲國效力多少年,才能夠成爲自由身。
對於天書院這邊,李純更是大力推廣學館制度,將以前的等級制度,全都廢棄,規定沒一個大唐孩童,到達年齡必須入學館進學。
這個國策,在大唐內部推廣的阻力最大,甚至掀起了一場地方豪門氏族的反叛,李純的做法很簡單,讓在外巡視的狄青,派遣大軍直接把那些反叛的豪門,鎮壓了下去。
人皇乾綱獨斷之下,大唐的元氣恢復比預想的更快,楚易幾乎可以預見到,這兩條國策會給日後的大唐,帶來多大的變化。
以前是地方豪門氏族壟斷符紋師和進學通道,使得無數擁有天賦的符紋師,成爲了農民,這條國策會讓大唐日後,多出無數的符紋師。
第二條國策更是關鍵中的關鍵,讓所有大唐孩童到達年齡入學,便會開啓民智。
自古以來,帝王家向來都是封鎖民智,而不是開啓民智,因爲開啓民智會帶來帝國的動盪,甚至有可能危急到自身。
李純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要開啓民智,讓大唐走向一種不同於任何一個朝代的盛世。
“看來我的兄弟,已經感受到了天的壓迫,也似乎預見到了一種難以掙脫的東西,正在以自己的力量,進行着反抗!”楚易心底想道。
即便在長安城,他也能夠感受到天的壓迫,強大如現在的李純,不可能感受不到,要對抗這種級別的存在,楚易必須拿出一切所能夠動用的手段,李純也同樣如此。
這兩條國策看似只是對舊勢力和格局的一種變革,但實際上李純比任何人都要想的遠,楚易曾經在老師送他的玉簡裡,看到過一種令他世界觀顛覆的東西。
很多年前,他並不相信他看到的那種東西,他固執的認爲,那些不過是老師對他的一個考驗,可當他見識到混沌瀑布,當他看到了隱藏在符紋神殿和摘星閣背後,那些超越時代的符紋與器物,他終於明白,他看到的那些東西並不是假的。
楚易首先想到的問題是,爲什麼那些東西,沒有顯現在世間,如果顯現在世間的話,大唐何至於如此淪落?
最後,楚易明白了,一切的緣由都是因爲天,一旦那些東西出現,誰知道天會不會像收割強者一樣,把那些東西也給收割了?
來到興慶宮,楚易見到了以前的夏侯皇后,現在的夏侯太后。
相比之前的夏侯皇后,現在的夏侯太后依然是那麼的端莊典雅,卻失去了以前的那種威嚴,給楚易的感覺,更加和藹。
即便是歲月,也無法摧殘她的容顏,夏侯太后確實是少有的美人,只是比起湘妃那種絕色來,稍有遜色而已,但身爲皇后的威嚴,讓她平添了另外一番氣質。
楚易沒有看錯,這便是以前的湘妃閣,只是他不明白,夏侯太后爲什麼要在這個鬼地方接待自己,這可是當初李元宗跟湘妃翻雲覆雨的地方。
難道這個中年喪夫的女人,對我有什麼企圖?楚易心底產生了一個古怪的念頭,但他很快便將這個古怪的念頭給打消掉了。
行了禮後,楚易坐到了一旁,夏侯太后說道:“王爺可是剛從西邊回來?”
“正是,不知太后何事召喚。”楚易問道。
夏侯太后一招手,從屏風後面走出來另外一名女子,楚易愣了一下,此人正是三公主李麗芝,她走到一旁,矮身一禮,道:“見過王爺。”
楚易微微頷首,心底很是古怪,這兩個聰明的女人走到一塊,指不定憋着什麼壞心眼呢。
“王爺莫要猜疑,麗芝只是見哀家一人在宮內苦悶,過來陪哀家說話。”夏侯太后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此次請王爺過來,是想告知關於太虛世界的事情。”
“太后知道太虛世界?”楚易微微動容。
“皇室中曾有關於太虛世界的詳細資料,麗芝對這方面,曾有鑽研,想必應該可以幫上王爺一些小忙。”夏侯太后說道。
楚易看向李麗芝,又看向夏侯太后,終於明白這個女人打這什麼算盤了。
很顯然,太虛楚家出現的消息,是李純告知夏侯氏的,而李純之所以知道,則是周玉琢送信去長城軍,求助李純尋找楚易。
李純心想着,反正楚易連諸葛郡主都要娶了,多一個老婆不多,乾脆就把我姐姐也娶了吧。
楚易對李純的惡趣味,產生了幾分“痛恨”,一個諸葛青青送上門,讓他家娘子已經很頭痛了,又來一個?
不管他想不想娶,話還是要談下去的,因爲他很想知道,李麗芝到底對太虛世界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