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定不是他的真名,大唐這個年紀的符紋宗師不過一百,甚至更少,各個都是有名有姓,就唯獨沒有一個叫楚天歌的人,此人靠近殿下,所謀甚大!”葛老說道,“殿下萬分小心纔是。”
“呵呵,我留他在馬車上兩日,他也沒有對我有所企圖,所以定不會是老二和老三派來的殺手,只要他不是老二和老三的人,我到也不怕他圖謀我什麼。”李賀說道,“我府上正好缺他這樣的符紋師,不管他來歷如何,既然送上門來,絕不能放他走了!”
李賀可一點也不傻,他之所以敢把楚易留在馬車上,就是因爲有這老者的存在,當時楚易有任何不軌舉動,立即就會被拿下。
既然不是他那兩個哥哥的人,他也就不在乎楚易到底有什麼秘密,只要真的有實力就好。
行了七日,一路上都很平靜,快到長安城的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楚易也睜開了眼睛,只感覺外界乒乒乓乓,一陣肅殺之氣。
他把頭伸出去,只見他馬車外,站着一名騎士,似乎是在護衛他,楚易問道:“出了什麼事?”
“有刺客。”騎士非常鎮定,目光裡沒有絲毫擔憂和恐懼。
“哦。”楚易把頭縮了回去,很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刺客,這都快到長安城了,怎麼纔來行刺呢。
不一會兒,他如願了,外面傳來馬蹄聲,緊跟着一個聲音道:“楚公子,殿下有請。”
楚易掀開簾幕,看到之前那名騎士站在外頭,他交代了李月茹一聲,便離開了馬車,再次來到二皇子的馬車,只見李賀站在馬車的車架上,他的腳下還有個凳子,眺望着遠處。
看到楚易來了,李賀趕忙把他叫了上去,卻發現站在凳子上,都沒有楚易高,但他併爲尷尬,反而早就習慣了,說道:“你坐下吧。”
立即有人端了個凳子過來,楚易坐了下來,看向了遠處,卻發現除了隊伍之外,一個人都沒有。
騎士們立在一旁,而是站在原來的位置上,甚至沒有如臨大敵的感覺,從他們目光裡,楚易感受到了鎮定。
李賀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個小旗子,對楚易說道:“瞧好了,本王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羊入虎口!”
他拿起旗子一揚,其中一輛馬車突然炸裂,緊跟着跳出來一名壯漢,這壯漢裸.露着上身,渾身肌肉虯結。
身材竟然有一丈高,氣血翻涌,給人一股強烈的壓迫感,他手中握着一根狼牙棒,站在了隊伍的最前方,隨後又拿出一面精剛所制的大盾。
“風!風!風!”騎士們立即高聲呼叫,整齊劃一,給人一股雄壯的氣勢。
“殿下要死的,還要是活的?”大漢面對着中年人問道。
“死的!”李賀微微一笑,就像是指揮着千軍萬馬一樣,氣勢勃發,別看他又矮又胖又醜,但這一刻他身上透出的信心,卻讓楚易感覺他像是一個巨人。
楚易不知道他們搞什麼鬼,這四周荒野都是空蕩蕩的,哪裡來的敵人,跟空氣打架嗎?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顫鳴聲,像是空氣被撕裂,又像是兩塊金屬互相摩擦,緊跟發出熾烈的光芒,這是一把劍,速度快如閃電一般,眨眼間便到了隊伍最前方,這是一把巨劍。
還未到達,那股劍威所帶起的風沙便吹拂了過來,讓人睜不開眼睛,細微的黃沙,打在人身上,傳來刺痛之感。
那劍實在太快了,眨眼間便到了最前方,這時那名彪形大漢,用狼牙棒猛的一敲手中的盾牌,身形弓着身子,像是一座山,屹立在劍面前,他的氣血沖天與這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只是,這劍的威能,讓人感覺彷彿可以刺穿了山,不由的爲大漢捏了一把冷汗,接着一聲“轟”的巨響傳來。
震顫的聲音,讓在場的人,震的人耳膜發痛,一些實力弱小的騎士,當即七竅流血,但他們依然立在馬上,一絲不苟。
最前方的氣質,在這巨震之下,直接被撕裂,數十名騎士被掀翻在地,戰馬嘶嚎,感覺到了恐懼,整個隊伍都一片混亂。
“嘶嘶嘶嘶……”緊隨着,一陣陣鑿東西的尖鳴傳出,讓人忍不住捂住耳朵,可那聲音卻穿透心靈。
實力稍強者,不由爲那大漢擔憂了起來,等他們看過去時,卻見到一陣火光刺眼,一把巨劍撞在了盾牌上,精鋼所制的盾牌已經扭曲開來,看起來好像是被捏成一團的紙,四處都是褶皺。
那大漢腦門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他的腳死死的嵌在了土裡,面目通紅,腦門上全是汗珠,卻很快又幹了,劍在盾牌上高速的旋轉,快速的摩擦,盾牌的中心已經火紅。
楚易驚訝的看着眼前這一幕,看着那大漢和巨劍,突然想到了什麼,脫口而出:“御劍術,這是仙門的人!”
剛纔那一下,把李賀直接吹進了馬車裡,他這纔回過神來,拿着小旗子,走了回來,此時想站都真不穩了,啐了一口,坐到了楚易身邊,抱怨道:“你這傢伙,剛纔爲什麼不拉我一把?”
他眼中也有些驚訝,因爲楚易從始至終,都非常的鎮定,無論是狂風呼嘯,還是那巨劍與盾牌撞擊,又或是現在不斷旋轉的摩擦聲,都沒有讓他有絲毫慌亂。
“我怕殿下不高興。”楚易平靜的回道,“殿下還是躲躲吧,這要是穿透了盾牌刺過來,殿下恐怕……”
“呸!”李賀沒好氣的掃了他一眼,道,“太初宗的一把破劍,就想千里之外,取我首級了,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說話間,李賀又站到了凳子上,身形有些不穩,立即朝楚易使了個眼色,像是在說,扶我一把。
楚易扶住他穩住身形後,李賀揮舞着旗子大喊道:“牛大傻,你沒吃飯嗎?要不要本王來幫你一把啊!”
那大漢一聽,立時高呼一聲,就在此時,他的身周氣血流轉,浮現出了一尊巨龜的虛影,他朝天一吼,揮舞着狼牙棒,重重的打在了劍上。
“鏘”的一聲,又是一聲巨響,震的人耳膜發痛,喚作牛大傻的大漢,這一擊下去,巨劍在盾牌上,化出了一個巨大的痕跡。
緊跟着,牛大傻突然丟下了狼牙棒,同一時間也放棄了盾牌,巨劍失去了阻礙,幾乎是從閃身過去的牛大傻身邊擦過,帶着盾牌,撞向了最前面的馬車。
哪怕是遭遇到這麼一幕,騎士們也沒有動,好像沒有什麼能夠撼動他們現在的位置。
騎士們對大漢的信任是對的,牛大傻閃身的一剎那,伸手握住了飛出去的巨劍劍柄,可怕的劍氣,在他的手中,立即留下了無數細碎的傷口,然而這傷口卻並不致命,牛大傻的身上閃爍着符紋,如同玄龜的龜甲。
他握着劍,在地上旋轉了幾圈,一雙手重重將劍連盾牌的方向改變,朝地上插了下去,只聽到“轟”的一生巨響。
地動山搖,震動的餘波,盪漾而去,戰馬再次慌亂嘶嚎,想要脫離陣形,卻被騎士們死死的拽住,但這並沒有結束。
牛大傻的握着劍,劍插在地上,連同盾牌一起深陷了進去,卻被他的一雙手穩住,不能從土裡飛出來,但劍依然不斷的震動着,可怕的劍氣,在牛大傻身上留下了無數細碎的傷口,把他變成了一個血人。
盾牌碎裂了,精鋼也耐不住這樣的撞擊與摩擦,劍深深的插進了土中,這是因爲牛大傻那一雙手的控制,要不然早就飛出來,朝李賀刺了過來。
隨着時間的過去,劍的震動越來越弱,最後戛然而止,劍氣消失了,牛大傻的手中,只有一把小劍,比剛纔的巨劍,小了百倍,巴掌大小,其上刻繪着無數細碎的符紋,但此時已經暗淡無光。
牛大傻拿着小劍,沒有顧忌身上的傷勢,小跑着到李賀面前,說道:“殿下,死了!”
“死個屁。”李賀沒有好臉色,“本王剛纔要是不喊你,你是不是得繼續逞威風?跟你說了多少次了,當機立斷,絕對不能輕敵,你偏偏不聽,把劍放下,罰你今晚不能吃飯。”
“殿下,不行啊,沒有賞賜就算了,不能不給飯吃啊。”牛大傻滿是血腥的臉上,全是哀求之色。
“只能吃一半。”李賀動搖了,衝過去踹了他一腳,“滾。”
以李賀的小身板,踹牛大傻一腳,當然沒有什麼效果,差點身形不穩,栽下馬車去了,得知可以吃一半的牛大傻,立即小跑到後面去了,沒有了怨言。
“這傢伙,每天吃我的三頭牛,卻好吃懶做,不罰他,就不知道本王的厲害了。”李賀一邊埋怨着,一邊撿起了地上的劍,在楚易面前炫耀道,“這至少得是武王級的存在,纔有這樣的威能。”
楚易正想知道,爲什麼牛大傻會說死了的時候,遠處一道身影疾馳而來,這是一名騎士,騎士上坐着一名老者。
不一會兒,老者便到了馬車前,他把前面馬鞍上的屍體丟在了地上,說道:“稟告殿下,三十里外,斬殺了此人。”
“搜到什麼東西沒有?”李賀並不在乎對方的身份,反而在乎的是對方身上有什麼可搜刮的,那一臉貪婪的表情,簡直跟守財奴沒有區別。
老者的回答讓他很失望:“並沒有,此人前來行刺,並未留下任何可識別的東西,只有一把劍和幾張符籙。”
“窮鬼!”李賀有些惱火,掃了屍體一眼,道,“剁碎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