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糾結的扯着衣服,不是她想要自卑,只是相貌生的平庸,家境又是貧寒,除了學習比較用功之外,她也實在看不出自己還有什麼特長了。
一路上,李婉都一直屏着呼吸,想要說些什麼,或是介紹點現在城市的變化,又怕自己說不好,人家是從國外回來的,見識自然比她廣,她怕出醜,弄巧成拙。
多說多錯,不說不錯,所以還是沒說,偶爾傑裡會感覺變化很大,她就輕聲的附和着,一來二去,大概傑裡也覺得她無趣了,便把頭轉了過去,專心的看着前方。
到公司門口的時候,李婉還沒下車,傑裡就先下了,還仔細的替李婉拉開車門,用手擋着車頂上方,輕聲叮囑她小心碰頭,那感覺就像兩個人認識很久似的。
李婉正準備帶他走貴賓專用電梯上樓時,傑裡突然出聲道,“李婉小姐,請等下。”
“傑裡先生,怎麼了?”李婉的手離開電梯按扭,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他走到李婉的面前,過高的個頭將她整個人都擋在陰影裡,迫的那麼近,李婉一時都要停止呼吸了,她緊張極了,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傑裡突然蹲了下去,“你的鞋帶散了,我幫你綁一下。”
“不,不可以,傑裡先生,您是柳總的貴客,我不可以這樣造次的,我自己來就好了。”李婉心裡着實有些震撼,幸虧這次沒發花癡,迅速將腳往後退,但是傑裡已經扯住其中一根鞋帶了,他往前挪了幾步,擡起漂亮的眸子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裡有微微的責備,語氣依舊是那樣輕淡,“乖,別動,一會就好。”
這是什麼狀況呢?李婉的腦子裡真的一片空白,無法思考了,他是柳總的朋友,從昨天柳總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他們關係很好,他如此優秀,如此高雅的一個人,如果他對自己冷冰冰的,李婉覺得那是再正常不過了,優秀的男人或是女人都有高傲的資本。
只是,他爲什麼初一見面就對她如此的,親切?就像兩個處了很久的好朋友,不可否認當傑裡在認真替她整理鞋帶時,她的眼裡莫名有些酸意,第一次有人這麼認真的和她說話,把她當回事,爲她繫鞋帶,她簡直沒法想象,還是一個美男子,還是一個初見面的美男子。
她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到答案,最最被小說情節常用的,最最被人經常掛在嘴邊說的那個答案就是第一個被她給丟開的,她這樣平凡的女生,憑什麼讓他這樣優秀的男人一見鍾情呢?
“好了,李婉,我們可以上去了。”傑裡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電梯邊,按開了門,直接點了那個數字6,他竟然是知道柳香璉的辦公室樓層的。
站在電梯裡,李婉一直低着頭,哪個女生不想被人重視,但是這突如其來的豔遇和重視讓她的內心極度不安,她不知道該不該問,或許這就是他在外國學到的習慣?或者是因爲她是柳香璉助理?或者是因爲他根本就是想要捉弄她?
最後一層認知,讓李婉渾身打了個哆索,初來公司做零工時,她就差點上了一個當,那個部門主管就是個花心大蘿蔔,他居然和別的組員打賭,說會在三天裡把她拿下,還會把她和他的片段拍成視頻傳到網絡上去,讓同事們都看看醜女是如何發花癡的。當她在廁所聽到其它女同事議論這件事情時,心裡涼的如寒冬浸在冰水裡。
她不該有幻想的,李婉,醒醒!她伸出手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龐,那裡又熱又燙,像剛剛從蒸浴房出來。
再出電梯門時,李婉只顧低着眼,數着地面上的磚紋,聲音冷漠的說道,“傑裡先生,請跟我來,柳總辦公室在這邊。”
“好,謝謝你。”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聲音依舊雲淡風清,彷彿一點都未曾察覺她語氣的變化似的。
“柳總,傑裡先生已經來了,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李婉把傑裡帶到柳香璉的面前,說了話便轉身要走,柳香璉連忙喊住她,“李婉,等下,現在也是該吃飯的點了,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
不等李婉答應還是拒絕,柳香璉已經滿眼帶着笑意,上去就給了傑裡胸口一拳頭,“臭小子,外國那麼好,一待就是十年,連過年也不回來,真是太無情了。”
傑裡抿起嘴角笑了下,“表叔,不是我不想回來,只是學業太重,抽不出時間罷了。”
柳香璉倒沒什麼,只是李婉卻明顯愣了愣,眼前漂亮男孩子怎麼又成了柳香璉的表侄子了。
“走走,今天你回國,我親自下廚,到我家去,上次把那罈子桃花酒給開封了,還有半罈子,就是留給你喝的。”柳香璉拿起外套,一邊說話一邊就往外走,還不忘記吩咐李婉,“你也一道過去吧,我剛喊了小雨和保裕,反正都是同學,人多也熱鬧些。”
李婉只得爲難的苦笑了下,越不想摻和在其中,越是會被拉扯進來,傑裡在臨出門前,回過頭,突然調皮的朝着她眨了眨眼睛,“李婉,一會見!”
她像被燙到一樣,稍點了點頭,有氣無力的說了句,“一會見。”
客廳裡,站在那兒用慈愛目光看着大家夥兒的是柳媽,講話超大聲,坐沒坐相,笑沒笑樣兒的肯定是林黛雨,而在一邊小聲數落着,偶爾高聲辯駁的除了賈保裕還有誰。
李婉還和上次一樣,在給柳香璉打下手,只是今天有些如刺在背,因爲傑裡一直歪斜着身體,靠在廚房的門框上面,和柳香璉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李婉總覺得傑裡有在偷看她,她偶爾偷偷瞧過去,又見他只是衝着柳香璉笑,心裡又怪自己自作多情,你不看人家,哪裡知道人家在看你呢?
林黛雨一手拍掉賈保裕伸向果盤的手,嘟着嘴道,“這是柳媽媽給我準備的,水果可以美容,男孩子那麼愛漂亮幹嘛?”
賈保裕摸着手背,嘿嘿笑了下,然後趁林黛雨回過頭和柳媽說話,又再多偷吃幾個。結果可想而知,等林黛雨回過頭來時,果盤裡早就空空如也了,這表兄妹兩個人就開始了貓抓老鼠的遊戲。
只是林黛雨這具本來的身體是越來越弱了,還沒跑幾步她就氣喘吁吁了,她扶着沙發直喘氣,臉色潮紅,指着正躲在柳媽背後的賈保裕,“有本事你就別跑。”
賈保裕不甘示弱的回嘴,“有本事你就別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