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停下手裡的動作,扭過頭,低聲道,“什麼不可以?”
賈保渚也略微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這大概是李婉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除了淺笑之外的表情,他搓着手道,“內衣是貼身穿的,尤其是女孩家,更應該注意衛生和搓洗方法,這裡的青石地板每天不知道有多少病人的衣服在這裡清洗,很難保沒有得到傳染病的人,內衣直接放在青石地板上面搓洗,恐怕洗乾淨了表面上的髒物,卻無法阻止內裡的細菌感染。”
李婉已經徹底傻掉了,她拿着那兩件內衣,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敢情她洗了十幾年自己的衣服,突然發現自己不會洗衣服了。
賈保渚看到她無措的樣子,突然抿嘴一笑,眼底泛過一抹溫柔和調皮,站起身來,“你等我片刻,那衣服就拿在手裡好了。”
“噢。”李婉傻瓜似的蹲在那兒,用四十五度角的位置仰望着他那張俊美的不像凡人臉龐。
賈保渚很守信用,說很快到就真的很快到,他喘着氣,臉紅紅的,額頭有細汗,手裡拿着一個不鏽鋼水盆,走過來便直接拿過李婉手裡的內衣,放進不鏽鋼盆裡,又從旁邊水池裡接了些開水。
他一邊做一邊解釋道,“洗內衣的時候特別要注意,不光是水,地方,還有器皿都有講究,實在沒有也不要用塑料盆,你要知道內衣清洗前最好用開水消毒,而一般的塑料製品遇熱是會發生化學反應的產生有毒物質的,到時候別衣服沒洗乾淨,反而中毒了,到時候那些毒素會通過衣服,慢慢沁入人體的。”
他的手那麼漂亮,手指修長白嫩,靈巧的拿着她的抹胸和短褲,折的整整齊齊,擺在開水裡,他試探着用手指去按壓衣服,好讓它們全部被開水燙過,然後又換了清水,再像變魔法一樣,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瓶,倒了幾滴液體在清水裡,頓時整個屋子裡都瀰漫着一股清香味。
他看李婉如木頭人一般的盯着他,便低聲笑了起來,“這是專門洗內衣的清洗液,我看你不管什麼衣服,都放在一起用洗衣粉泡,就有些着急,私自作主給你買了一瓶。”
“李婉,洗好了,去哪裡晾曬呢?”賈保渚將衣服全數清洗完畢後,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這才發現李婉還蹲在地上,頭微仰着,四十五度角的僵化狀態。
直到賈保渚拿手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她才猛然醒過來,慌亂的說道,“去樓頂就好了,我帶你去,啊,我的腳!”她剛一站起來,感覺腳踝那裡就痛到不行,雙腿麻木的像石膏一樣,完全無法動彈,整個人也直直的朝後面倒去,賈保渚眼疾手快的往這邊衝想要拉住她。
李婉可不想再出現剛纔在臺階上的那一幕了,她急中生智的用雙手吊住了牆邊的一排衣架,誰知那衣架只是花架子,也並沒有放多穩當,被她整個人的力道一帶,竟然嘩啦啦的就跟着倒下去了,眼看就要砸在她身上。
一道人影快速的往前一撲,只聽清脆“碰”的一聲,賈保渚雙腿跪在李婉身體兩側,護住趴倒在地上的李婉,雙手死命的撐住從頭頂倒下來的衣架。
李婉被賈保渚壓在下面,臉孔早就如同煮熟的蝦子,她不安的扭動了下身體,腿部位的痛越來越明顯,剛纔估計是蹲的時間久了,所以麻了,但是現在好像是抽筋了。
一陣陣漫遍全身的脛攣讓她渾身僵直,疼的倒抽冷氣,臉孔也變得扭曲了,賈保渚用力撐住那衣架,眼角瞄到李婉的臉色,以爲是自己壓的,一臉抱歉道,“對不起,我一時情急,只想着衣架不要砸到你,倒沒曾想會導致這個局面。這個衣架不輕,我這樣也沒法站起來,而且我怕一動,整個衣架都要散了,你試試能不能爬起來,幫我去把衣架扶好?”
李婉點頭,咬緊牙關,雙手撐地,想要將雙腿從賈保渚的身體下面抽出來,卻發現那腿彷彿已經不是她自己的了,完全沒有知覺,她痛苦的搖了搖頭,很悲劇的告訴賈保渚,她的腿好像抽筋了。
賈保渚臉色一白,隨即又像想到什麼似的,“我褲子口袋裡有手機,你幫我拿出來打電話叫人來幫忙。”
“好,好的。”李婉努力撐起上半身,勉強纔算坐直了,忍着那陣陣劇痛,伸手摸向賈保渚的褲腰,待伸到口袋前方,又有些猶豫起來,賈保渚沒留意到她的表情,只是催促道,“快點,我快頂不住了。”
李婉頭更低了,索性閉上眼睛,將手伸了進去,摸了半天卻沒找到手機,只是摸到一塊有塊軟中帶硬的物體,還帶着賈保渚的體溫,似乎還隔着點什麼,她心裡一喜,找到了,只是這果然是國外回來的人,手機款式都與衆不同,她將手前伸,用力一握,就要往外抽。
“啊!”賈保裕痛的一聲低呼,隨即眼底泛出一層古怪,臉色瞬間漲紅。
李婉見沒拿出來,便睜開眼睛,身體靠前,雙手一起伸進了他裕子的口袋,一起握住那物體,加大力量往外抽。
“不要!”賈保渚又是一聲低呼,李婉疑惑的想,怎麼抽不出來,卻悄然的感覺到握在雙手裡的那個物件發生了變化,好像在長大,由柔軟慢慢變得堅硬起來。
“保渚,這手機怎麼?”李婉覺得自己真沒用,拿個手機也拿不出來,正想擡頭問,卻遇上賈保渚有些迷離的眼眸。
剛纔不覺得,現在才發現,他們靠的如此之近,賈保渚半伏在她身上,雙手高高舉過頭頂,頂住那衣架,而她卻坐直了身體,雙手插在他的褲子口袋裡,倒像是用手摟着他的腰。
兩個人的姿式極是曖昧,但是一時又無法扭轉,心裡俱是慌亂不已,半晌賈保渚纔回過神來,乾咳了一聲,“我們還是喊人吧,我真的快要撐不住了。”
李婉知道他說的是實情,一般病人家屬洗衣服都會在清晨或是下午時分,只有李婉會選擇這個時間點,因爲她不喜歡和許多陌生人在一起洗,而且那些大媽們還喜歡一邊洗衣服一邊口沫橫飛的八卦。
如果不喊人過來幫忙,怕是要等到下午了,賈保渚的額頭滿是汗水,臉色也趨於透明的蒼白,她自然不能再堅持着什麼矜持不矜持的,扯開嗓子就喊了起來。